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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9年,20岁的门德尔松力排众议通过指挥演出了巴赫的《马太受难曲》,而这部作品真正面世距离它的诞生日,整整隔了百年。
就此蛰伏一个世纪的宝剑,始终还是出鞘了。
为了纪念这位大师,也为了致敬这份英雄惜英雄的隔空对话,一位德裔公爵着重金差人打造了一把大提琴,未及两百年时光,这把琴已经几经易主,舒行亦当初重金拍下这把琴,只是因为他故去的母亲钟爱巴赫。
舒家这位小叔是舒老先生从外面抱养回来的,舒老那时候有军衔在身,领回来的时候,对外都说是养子,至于到底是不是老爷子的嫡亲子,这些年来,随着舒行亦的生意越做越大,这笔糊涂账没人敢去与他清算。
赵岭是舒行亦资助的一名学生,十岁开始就得舒行亦照拂,二十来岁将将在国际上展露头角,舒行亦更是将那把BACH.1829无偿赠与了他。
赵岭得舒先生庇佑多年,签署赠琴协议的当天,才是真真见他第一面。
旧式公馆里,一位谈吐扮相都极为内敛分寸的男人在垂眸饮着手边的红茶,他耐力打量,这位舒先生,并不像外界传言得那样杀伐决断的戾气,也不像老师关照要谨言慎行的那样难近人情。
“其实,舒先生……”赵岭逡巡,他不是非得持这把琴不可,尽管BACH.1829.的名声不容小觑。
名士该真风流,幽兰也无不可佩。
舒行亦且问赵岭这把琴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上等的云杉与枫木,无论是尺寸、形状及工艺都皆属完美,背板枫木的纹路细直中等间距,平稳紧密而结实,侧板也是由同一块枫木所切割,表面则是温暖而棕红色泽的油漆,外观呈现温润的质感,只是琴音,许是沉寂的时间有些年月了,需要些时间调校。
“这把琴放在我这里也是寂寂无声,倒不如让她去寻个适宜的主。这道理我明白,你也应该明白。”
舒行亦信一种命运,叫归属。
他将这把高价拍卖收藏下的琴,赁于他也好,借与他也罢,总之,他觉得这算是一种归从、依附、惺惺相惜。
秋雨习习,会客厅里有一面落地窗,绛色的帷幔半掩着,廊檐外偶尔有风雨斜进来,突地云层里一声闷雷落滚下来,舒行亦冷声一笑,朝赵岭,“以你现在的知名度,现下个,要你拉一首曲目,会不会很唐突失礼?”“舒先生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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