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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姝逆着人?群向外,还有不少官员及其家眷在?长街上,都敢着入宫参加宫宴,陆陆续续的宫人?端着菜肴,都往延庆殿方向去了,唯独虞姝,飞奔向宫门口。
不少人?回头?看她,大概在?想哪家的姑娘这般放肆,竟敢在?皇宫疾行,可还没有看清,人?影就消失在?眼前。
虞姝从未跑的这样快过,她生怕贺云槿已?经出宫了,怕自己赶不上,手上又抱着一坛酒,又怕摔了,高度紧张,在?这寒冷的下雪天,她额头?竟生出了薄汗。
雪下的不大,极其小的雪粒落在?虞姝的头?上,寒风刮在?脸上生疼,可又舍不得放慢脚步,若是赶不上,殿下得多难受啊。
她第一次发觉出宫的这条路竟然这样长,长到她跑的喘不过气了,心跳似乎就在?嗓子?眼,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她一手捂住酒坛,一手捂住胸口,她也不是不爱动弹的姑娘,上树下河还算利索,可穿的这样厚,突然跑这样久,还真?有些受不住。
等跑到宫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手抚在?脖颈上,妄图用冷冰冰的手给?有烧灼感的喉咙降火,要?不然喉咙要?烧起?来了。
喉咙口腥甜,她努力往下咽口水,生怕被渴死。
站在?宫门口举目四望,想要?找到太子?府的马车,可是门口马车太多了,太子?府的马车那?样简单,在?夜色中无法?找到。
虞姝喘了会气,才问守门的守卫可曾见到太子?殿下出去,在?得到守卫否定的答案之时?,虞姝舒了口气,好在?赶在?太子?离开之前到了,现在?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她站到角落,现在?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都乱了,生怕被旁人?瞧见,失了仪态,方才没有想这么多,此刻不急,就顾忌起?来了。
起?先是站着,后面是蹲着,眼巴巴的看着宫门口,脚都蹲麻了,还是没有瞧见太子?。
虞姝低着头?,有些懊恼,猜想是不是自己跑太慢,所以没有赶上,太子?如今的情形,怕是守卫也不会在?意太子?是否离开。
她抱着酒坛,酒坛都被她捂热了,可身上却冷了,跑了一身汗,休息一会热汗变成了冷汗,风再一吹,凉的她牙齿都在?打?颤。
虞姝直叹气,心想宫宴眼看着要?开始了,入宫的人?也很少了,出宫的更是没有,那?边的守卫都看了她好几眼,怕是奇怪她为何在?宫门口蹲着。
再等下去真?的会等到殿下吗?她又冷又累,心里又失落,整个一落魄小可怜。
虞姝慢腾腾的站了起?来,罢了,想来殿下是已?经出去了,她就别等了,待会宫宴散了再去太子?府找他也是一样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为何在?这?”是贺云槿的声音,不辩喜怒。
虞姝惊喜的睁圆了眼,转身就看见那?个等了许久的人?,唇角弯弯,露出笑容,“殿下,我在?等你呀,我还以为你已?经出宫了呢。”
刹那?间,贺云槿仿若在?虞姝的眼中看见了满天星辰。
袖中的手握紧,“等孤有何事?”
他本该早就出宫了,转道去了一趟凤祥宫,那?是母后的寝殿,自她去后便空置了,无人?打?扫,今日是除夕,他想去看看母后,这才耽误了一会,不曾想竟有人?在?宫门口等他。
见虞姝唇都白了,小脸也并不红润,抱着那?坛酒的手原本白嫩,此刻却是青紫一片,想来是在?这里等久了冻的,天寒地冻,到底有何事值得她在?这里等着。
“殿下,这个给?你。”虞姝把五彩符从袖中拿出,递到贺云槿的面前,眼里有些许骄傲,“这是我娘亲为我准备的五彩符,也送殿下一个,我可是特意从延庆殿跑出来的,险些跑断气,还以为殿下已?经离开了呢。”
贺云槿望着这个五彩符,更让他心口酸涩的是这只手,手背冻的看不出原本白皙模样,他伸手接过,“多谢。”
虞姝把手缩回了披风内,笑意盈盈,“殿下不必谢,这个五彩符是我们岭南的传统,在?除夕夜戴上可以保佑来年平安,殿下你瞧,我也有一个,是兔儿的,我给?殿下挑的是老虎,希望殿下来年虎虎生威。”虞姝露出她腰间挂着的那?个五彩符。
贺云槿眉头?微皱,竟有些不敢直视虞姝的眼眸,眸中宛如有万千星光,只肖一眼,便可以把他吸引进去,万劫不复。
手指摩挲着这个五彩符,本不是多难得的东西,难得的这是虞姝送的,这是镇南王妃给?虞姝,护她平安的,她却要?把这样美好的祝愿分一点给?他。
她能到宫门口等他,想必也知晓了方才发生的事。
他前世到底做了多少善事,才积下了虞姝这样的善缘。
除夕夜,父皇不分青红皂白责罚,兄弟纷纷踩一脚,这就是他的亲情。
可虞姝与他本没有关系,两人?相处也不过月余,她却能拼尽全力从延庆殿跑到宫门口,把自己冻成了小冰人?,只为给?他送一个五彩符。
轻飘飘的一个五彩符,此刻却重如泰山,压的贺云槿险些喘不过气来。
“好。”贺云槿嗓音喑哑,有些说不出话,时?隔多年,他再次感受到了除夕夜的温暖。
“那?我就不多说了,宫宴马上就开始,殿下且先回去吧,待会宫宴散了我就去太子?府找殿下。”眼看着也耽误了不少时?辰,若是再待下去,怕是会被圣上怪罪。
“孤送你去延庆殿。”她身边也没有带婢女,从宫门口到延庆殿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不用了,殿下快些回去吧,外边冷,我这就走了。”这一来一回的,殿下也得靠双脚走,多麻烦呀。
虞姝怕太子?说不听,也不管他了,反正东西送到了,她挥了挥手转身就往回跑,“殿下回去吧。”
贺云槿甚至来不及喊住她,人?就跑出去了,他把五彩符放入怀中,到底没有忍心,还是悄悄地跟上了虞姝。
宫里看似安稳,却波云诡谲,光鲜亮丽之下不知道藏了多少白骨,他不想让她出半点岔子?。
虞姝跑的急,没有在?意后面,一心想早点到延庆殿,所以不曾发觉后面跟着一个人?。
贺云槿看着她进入延庆殿,在?原地站了一会,殿内此刻必定是觥筹交错,丝竹靡靡,热闹非凡。
往年他在?里头?,倒觉着吵,可今日不在?里头?,却有些遗憾,若是年礼没有出岔子?,那?必定可以一整晚都见到她吧。
一墙之隔,隔出了热闹与寂静。
也隔住了她与他。
贺云槿凉薄一笑,从坏中取出五彩符,摩挲着上面的虎头?,虎虎生威,也不知来年有何惊喜等着他。
捏着五彩符转身往外走,延庆殿再热闹又如何,不属于?他。
虞姝说了散宴之后会去太子?府,那?就足够了,他想要?的不多,有她足矣。
虞姝在?进入大殿之前理?了下头?发和衣裳,深呼吸调整气息,好在?爹爹兄长教着学了点武,若不然今夜让寻常女子?跑一趟还不得累晕过去。
她进入大殿,这时?宫宴已?经开始,她贸然进去,众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她身上,她稳住步伐上前。
凌珠瞧见郡主?,这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她都急的要?哭了,下次再也不敢让郡主?离开她的视线,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怕是死也难偿。
“臣女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蓁蓁怎的来迟了,可是遇到何难事了?”乾德帝心情尚好,方才太子?的事他早抛之脑后了,虞姝向来乖巧,想来也不会轻易违背礼节。
“圣上恕罪,臣女方才到了延庆殿,却发觉给?圣上带的梅花酒落在?马车上了,臣女回头?去取,这才来迟,还请圣上责罚。”虞姝怀中抱着那?酒坛,宫宴来迟,总要?有个借口。
“哈哈哈,无碍,蓁蓁还记得朕爱喝梅花酒,该赏才是。”
“这是臣女亲手所酿,也不知是否合圣上的胃口,若是圣上不喜,可莫要?怪臣女贻笑大方。”虞姝这话略有些俏皮,放眼大燕,也没有几个敢这样和圣上说话。
不少名门闺秀望着虞姝,颇为羡慕,虞姝敢这样和圣上说话,自然不是自大,而是有这个底气圣上不会怪罪。
果然,乾德帝一听龙心大悦,“来人?,快把郡主?的酒呈上来,朕可得好好品尝,还不知蓁蓁竟会酿酒,若是好喝,可得好好奖赏。”
闻言虞姝竟有些紧张,若是能得到那?个奖赏……
内侍把酒倒进酒杯,因着是宫外带进来的,有内侍提前试喝,免得出意外,虞姝坦然自若,这是必须的步骤。
乾德帝端起?酒杯在?鼻端轻嗅,“闻着有清冽的梅花香,这燕京内,要?数安国公府的梅花最多,虞府也有一片梅林,是镇南王妃的陪嫁,想来这梅花酒便取自那?处吧?”
“圣上好灵敏的鼻子?,只一闻便晓得,臣女佩服。”
“哈哈哈,朕来尝尝。”乾德帝轻呷了口,仔细品味,随即大笑,“不错,入口回甘,酒味不重,梅花香气却浓,喝上一口,仿佛置身于?梅林,蓁蓁可真?是心灵手巧,得赏,你说说想要?什?么?”
其实乾德帝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重视的并不是这口梅花酒,而是心意,是蓁蓁亲自动手的心意,他这么多皇子?公主?,这次年礼中却无一人?送了亲手制作的年礼。
送上的那?些年礼虽然贵重,可却冷冰冰的,毫无心意,还不如这一坛子?梅花酒,让人?喝了心里暖和。
乾德帝心叹,镇南王怎就这般会养闺女,养出蓁蓁机灵可爱又乖巧,上次被踩碎的泥人?,这次的梅花酒,都送到了乾德帝的心尖上,这样可心的小丫头?谁不愿意多疼几分呢?
“圣上喜欢便好,臣女不敢要?赏。”虞姝心里的大石头?放心,她已?经喝过自己酿的酒,不如外头?买的,可见圣上高兴的点不在?酒,而在?人?。
娘亲曾经说过,能让人?喜悦的并非是物件,而是心意。
就像娘亲送的五彩符,不是因为五彩符有多贵重,而是娘亲爱护女儿的心意才让人?感动。
所以要?以真?心换真?心。
“蓁蓁莫要?推辞,你直说便是,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乾德帝见着确实欣喜,这句话可相当?于?空白圣旨,只等虞姝往上填写要?求。
满大殿的人?都看着虞姝,不少人?心中艳羡,长宣郡主?怎就这般会讨圣上欢心呢?宫宴来迟,不仅没有责罚,还要?赏赐,这份恩宠可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皇贵妃则欣慰的望着虞姝,心叹虞家的小姑娘长大了,还未及笄,光芒便要?遮不住了。
也有不少人?往叶府那?边看去,虞、叶两家是姻亲,同是地位贵重的士族,圣上重视长宣郡主?,一样是在?重视虞、叶两家。
虞姝抿了抿唇,屈膝一礼,“圣上厚爱,臣女不敢再推拒,可臣女什?么都不缺,可否要?圣上一个答应,且先欠着,等日后蓁蓁想到了,再找圣上讨要?。”
“你这丫头?,莫不是得寸进尺,哪能这样和圣上说话。”皇贵妃笑着嗔了句,蓁蓁也着实大胆。
“哎,无碍,蓁蓁这性子?朕喜欢的很,既然如此,就依蓁蓁所言,你想到了要?什?么,再问朕讨要?。”难得如此高兴,乾德帝愿意纵着她,且蓁蓁是个懂事的小姑娘,不会做越矩之事。
“谢圣上隆恩!”虞姝磕头?谢恩。
满殿内无人?不羡慕,长宣郡主?就凭着一坛子?梅花酒,便得到了圣上一个允诺,这可相当?于?一块免死金牌,还从未见人?都这般荣幸,圣上也太宠着长宣郡主?了。
不少人?想,若是晓得圣上喜欢梅花酒,便是送一车也是可以的。
可恨失了先机,再送已?是毫无意义了,不免扼腕叹息。
可她们哪里明白,从始至终,虞姝在?圣上面前地位便不一般,若是其他人?送的,许是没有机会端到圣上的案桌。
这恩宠啊,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也羡慕不来。
虞姝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凌珠连忙递上了手炉,方才郡主?跑的太快,手炉都没拿,所有人?都注意到郡主?是多得圣上喜爱,可她一眼便瞧见郡主?青紫的手背。
郡主?肌肤莹白似玉,娇嫩似花,受不得寒,稍微冻着些手背便要?青紫一片,直到暖和起?来才褪去。
看着郡主?的手,凌珠心疼的很,也不知是否找到太子?殿下。
虞姝面上虽淡然,其实手都快冻僵的,回到这温暖如春的大殿也没回过神来,倒是这个小小的手炉让她的手终于?有了点暖意。
燕京实在?太冷了,偏偏虞姝怕冷,起?先为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回到这处处是陷阱的燕京,到了如今,待了月余,却险些要?忘记那?个梦境,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了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时?光。
许是太子?殿下面冷心热,那?只木雕的小兔儿,她不曾在?殿下面前提起?,他深夜来访,想来并不想旁人?晓得,她明白殿下的心意就好了。
还有先皇后留下的精致剪刀被她摔坏了,殿下也不曾怪罪,殿下分明是个极好的君子?,她喜欢殿下的性子?,是殿下让她觉得这燕京,兴许有不同的风景。
这不,为了安抚殿下,她竟也舍得自己冻这么久,都要?冻成冰雕了。
也不知殿下回去了没有,虞姝往外瞧了一眼,雪越发大了,待会还得回府拿梅花酒,她没有想到今夜会发生这样的事,本打?算明日再去太子?府送酒,陪殿下小酌一杯,可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人?人?都要?过除夕,殿下也要?过,要?热闹的过。
之后虞姝没有再出什?么风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该出风头?就出,该低调也得低调。
宫宴接近戌时?才散,虞姝才站起?来,如意来请,说是皇贵妃在?延庆殿偏殿等着一道回端华宫。
虞姝想了想,今夜肯定去不了端华宫,可也得和姑母解释一番。
在?殿内坐了这么久,虞姝已?经彻底暖和起?来了,行动也方便了许多。
“姑母。”
“蓁蓁,走吧,琬宜跟着淑玉去了嘉和宫,说要?去看淑玉养的猫,一会就回来。”
“姑母,我今夜恐怕不能陪您守夜了。”虞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方才答应了。
“啊,这是怎的了?”皇贵妃顿住,还以为虞姝是有什?么难处。
“姑母,方才其实我是去了找太子?殿下,我和太子?殿下约好待会陪太子?殿下守岁,抱歉姑母,是蓁蓁失约了。”虽然很想和姑母和琬宜妹妹守岁,可是虞姝觉得今夜太子?一定比她们需要?她。
“原来是这样,无碍,我是怕你一个人?在?府里无聊,既然有人?陪你便好,今日太子?确实是受了委屈。”皇贵妃没在?意,都是自家孩子?,不必斤斤计较。
想起?太子?,今日年礼一事,怕也不简单。
“姑母,可以和我说说今日发生了何事吗?”虞姝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事,值得圣上这样对一个才十六岁的太子?殿下,要?他在?除夕夜闭门思过,这样狠心。
“唉,这事说来话长,先坐吧,我说与你听。”今夜也无事,倒不急这一时?片刻。
到戌时?还差一刻,贺云槿把火炉内的银霜炭点着了,关紧了门窗,免得暖气散了。
今日入宫之前,他就遣散了府内下人?,今夜除夕,他们也有亲人?,虽然从前皆不尽职,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他也不想在?今日清算。
也不知为何,被虞姝教导的个个都表起?了忠心,起?初还不愿意离开,还是他再三命令才离开。
他也没有想到会半路回到太子?府,所以回来之时?府内安静的能听见雪落在?地上的声音。
也不曾打?算把他们再喊回来,这样也好,安静,待会虞姝来也就不必顾忌太多规矩了。
他希望虞姝在?他面前能放肆一些才好。
火炉内的炭火越烧越旺,屋子?也越发暖了,桌上的那?盆梅花散发着清香。
贺云槿坐在?火炉旁,从怀中取出那?枚五彩符,借着烛火,能清晰的看见上头?的纹路,仿佛能看见一位母亲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绣出这个五彩符。
若是母后还在?,也一定会为他做一个吧,母后的针线活很好,他还留有几件儿时?母后为他做的小衫,细密的针脚,那?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意。
他也没有想到在?母后去后他还能收到这样充满爱意的东西,虽然这爱意本不是给?他,他只是借了虞姝的光。
看着这个小东西,贺云槿嘴角的抿出些许笑意。
宫宴一般都是戌时?散场,贺云槿起?身去给?大门留了个缝,待会虞姝到了就能自己推门进来。
之后又拿着蜡烛点燃了从大门口到他院子?外面的几盏灯笼,免得她待会看不清路。
回到屋子?,桌上摆了几个果盘,都是些小点心,是他亲自去买的,想来她会爱吃。
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做这样的事已?是驾轻就熟,不似一开始还要?犹豫纠结,如今却是想到就去做了,生怕哪点儿让她受了委屈。
她那?样如花朵般娇嫩的人?儿,不该受任何委屈。
做好这一切,他从书?架抽出一本杂记随意看着,打?发时?光,也不知她何时?能到,从宫里到太子?府,怎么也得两刻钟吧。
虞姝从姑母口中得知全部经过,心中起?了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姑母,这分明就是陷害。”
“唉,我也晓得,只是圣上又不愿彻查,再被几个皇子?一搅合,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怜太子?又被责罚,我虽有心想说什?么,却又怕贸然开口引起?其他妃嫔注意。”
皇贵妃向来是不管太子?的事,应该说除了琬宜的事,其他皇子?公主?的事都不管,她虽是皇贵妃,位同副后,可到底不是正经的皇后,除了太子?之外,皇子?公主?都有母妃,她也不愿多管闲事。
至于?太子?,从前她也未曾想过要?管,圣上不喜他,她管太多怕是会触怒圣上。
可蓁蓁前些日子?的话点醒了皇贵妃,若想保住虞家太平,就得押中未来天子?,可除了太子?,其余人?都有靠山,他们凑上去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毫无意义,唯独太子?,他们是雪中送炭,珍贵难得。
太子?表面平庸无能,可蓁蓁愿意亲近,想来太子?也并非是看起?来这样简单。
且太子?比起?旁人?,好歹太子?已?是储君,坐稳太子?之位兴许比坐上太子?之位难,可比起?那?些连坐都没有坐上的,太子?却是个优势。
虞家并无谋权篡位的野心,却也想护住虞家上下数百人?。
兴许蓁蓁是对的。
“姑母这样做是明智之举,这事必定是豫王或者宁王所为,太子?近日得罪了这二人?。”尤其是宁王,前几日才产生摩擦。
“那?你觉得这该如何是好?”皇贵妃见蓁蓁这般从容淡定,已?不把她当?孩子?看待,兄嫂对孩子?教导有方,蓁蓁才这般小的年纪就有非同寻常的见地,日后怕是不得了。
“我不知,且先问问太子?的意思吧,姑母,我得出宫了,怕太子?等着急。”虞姝都不知太子?是怎样的想法?也不好贸然做决定。
“好,快去吧,照顾好自个,可别着凉了。”皇贵妃拍了拍虞姝的胳膊,真?想问问兄嫂是如何教导出的孩儿,琬宜与蓁蓁差不多大,可一个还只晓得躲在?她怀里闹呢。
虞姝从延庆殿出来,官员与家眷都差不多散去,长街上只有虞姝和凌珠了。
“凌珠,待会我回府去取梅花酒,你带几个护卫替我办一件事。”今夜她们怕是没的休息了。
“郡主?吩咐便是,下次有事唤奴婢去做,郡主?方才手都冻紫了,王爷王妃瞧见该多心疼。”在?岭南,哪里受过这样的冻,回了燕京,倒是受了许多委屈。
“无碍,现下已?经不冷了。”虞姝摇了摇头?,有些事凌珠和思岚能做,可是有些事只能她自己来做。
太子?殿下那?个性子?,连她都是废了不少心思才亲近起?来,旁人?更不可能与他亲近了。
到了宫门口,虞姝提起?裙摆上马车,看了一眼漏刻,“已?经戌时?过两刻了。”
“是啊,方才耽搁了会。”
虞姝低头?捂住手炉,也不知太子?等急了没有。
戌时?过两刻,贺云槿放下手中的书?,侧耳听去,外边只有雪花的沙沙声,并无其他。
她还没有来。
屋子?已?经暖和了起?来,似春日一般,按理?来说,也该来了。
贺云槿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瞧,太子?府不算热闹,唯独那?几盏点燃的灯笼,和窗上贴着的兔儿的窗花有点新年的气息。
那?是虞姝剪的,歪歪扭扭,却非要?贴到窗上,也是头?一次,太子?府的窗户上贴了红色的窗花,哪怕不好看,却格外珍贵。
过了一会,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贺云槿沉了口气,莫不是不来了?
又兀自摇了摇头?,不会的,她答应了他的事从未食言,兴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再等一会。
贺云槿自我安抚着,复又坐了下来等着。
虞姝回到府内,本想拿了酒就走,其余的事已?经在?马车上吩咐了凌珠,可是觉着身上黏黏哒哒,是方才跑的太快出汗了,沾湿了里衣,弄的衣服黏腻的很,虞姝总觉得身上有味道。
待会去太子?府,若是穿着这身衣裳去委实不好,索性虞姝便让人?装了热水来简单擦拭了一下,换了身衣裳,这样就清爽干净的多了。
但这一耽搁,时?间就过去不少,差两刻钟就亥时?了。
虞姝匆匆忙忙抱着酒坛子?上了马车,“凌珠,我先去了,你准备好便来,待会听我信号。”
“是,郡主?小心些。”凌珠看着马车离府,也转身去忙了。
外边的雪渐渐地停了,此刻太子?府安静的连雪落下的声音都没有了,眼看着就要?亥时?了,她还没有来。
桌上的那?本杂记已?经停在?这一页很久很久了,贺云槿哪有什?么心思看书?,大概是火炉内的银霜炭太热了,热的人?心焦躁不安。
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从宫门口到太子?府再远,也用不着这么久,所以,她是不来了吗?
贺云槿心中满是失落,从期待到落空,远比一开始就不期待来的难受。
又等了一会,贺云槿轻哂,笑自己像个傻子?,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他就信了,还为她的到来做了这样多的准备,桌上的点心,茶炉内的水烧开了,又冷了,再烧,再冷,已?经重复三次了……
灯笼内的蜡烛也要?燃烧到尽头?,可惜从始至终都没有照亮她的路。
他坐不住了,屋内太热,热的心口仿佛有火在?烤,他起?身出去,把门给?锁上,今夜想来是不会来了。
他终究没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
从门口一路进来,贺云槿把灯笼内的烛火都吹灭了,既然照不亮她的路,那?谁也不配照这些蜡烛。
回到屋内,贺云槿把茶炉内的火灭了,把茶水倒进了银霜炭内,炭火逐渐熄灭,变得冰冷,一如贺云槿的心。
从期盼到渴望,从祈求到落空,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受过怎样的煎熬。
他把怀中的五彩符放进了暗格,熄灭屋内的烛火,脱掉靴子?上了床,不必再等了,她不会来,还不如早些歇息。
贺云槿闭上眼睛,感受着外边的寒风吹过竹林,响起?一阵呼呼声,闹的人?心痒。
也许,自始至终都是他贪求了,往年他不是这样的。
年年除夕都一般,却觉得今年格外难受,一颗心像是在?油锅里煎炸一般。
也许是因为今年没有和父皇一起?过除夕吧,贺云槿心想。
绝不是因为她没有来,绝不是。
虞姝下了马车,却见太子?府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街道,除夕之夜,燕京无宵禁,大街小巷彻夜不宁,都是烟花爆竹之音,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儿童嬉笑之声。这才是过年呀,哪有小孩子?不喜欢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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