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沉没大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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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生?活，你们也有你们的生?活，所以不必日日挂念我，免得让我打扰了你们的好心情。同样的，父亲不爱我，但未必不爱你们，所以不必因此?生?出愤懑和?责怪。”“祝大家一切安好。”

信件到此?结束了。

季启明沉默良久，他递银子给仆役。

“辛苦。”

“劳烦你告诉信封主人，不日我会?前去看望他。”

仆役兴奋离开。

季启明回宅院，把事情说给季飞星，他同样沉默许久，却又?说：“……怎么?不生?出嫌隙呢，父亲的残酷，至此?可见一斑。”

这时仆人跨进院子，请两位少爷去祠堂，原来今天开祠堂拿家谱倒也不止除名季槐梦，这本家谱上还要添一个人的名字。说来也熟悉，正是?昨天他们在马车上见到的那个七岁乞丐一样的小男孩，今□□堂上，皇帝给那个叫黑子的小男孩封赏爵位，为嬴侯，又?赐良田万顷，大宅一座，并仆从婢女无数，金银珠宝若干。

皇帝和?蔼道。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全都说出来。”

小男孩低着头，半晌：“我只有七岁，希望?有一个和?蔼父亲和?母亲，?有许多亲切的兄长。”

随即抬头看向季破军：“将军愿不愿意收我为义?子。”

季破军喜笑颜开，当即：“可以！是?老夫荣幸，?有如此?麒麟儿！”又?拍胸表示，天将府上上下下必待他如亲生?一般。

兄弟二人来到祠堂。人还是?那些人，不过多了一个立于人前七岁的瘦小男孩，穿着一身华美衣裳，却沐猴而冠，漆黑瘦小的皮骨从袖口露出来。

季破军站在族谱前，提笔划下“季楚狂”三个字。

抛笔大笑。

拍着新收儿子的肩膀道：“我家必繁容昌盛百年！”

季楚狂也行礼，叫了一声父亲。

至今日，他们少了一个弟弟，又?多了一个弟弟，但是?心里空落，还是?填补不上。

父亲去安排宴席，母亲没有出面，似乎因为二弟伤透了心。

季飞星冷着脸，对?新收的四弟漠然??头，随即甩袖离开，他在廊下气愤极了：好四弟，真是?个好四弟，竟然?这么急着顶替我二哥的位置吗。走到前院，看了一眼马厩，一匹漆黑高头大马闲适吃草，长睫毛一掀，甩了他一眼，季飞星走过去，噗嗤一下，“你才是?我的好四弟，那个算什么。”

他正说人坏话。

却猛然?身后?：“二哥。”

二哥喊谁？季飞星一回头，看见季启明带着季楚狂立于身后?，季启明脸色稍微尴尬，约是?听见了他的说话，却见小小的季楚狂站在一旁，眨着眼睛问?：“二哥在说什么，谁是?四弟。”

季飞星脾气不好：“和?你什么关?系。”说罢离开。

季启明沉默，对?季楚狂道：“他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那个二哥吧。”季楚狂问?道，他背着手，看向大黑马，“没关?系，我会?好好表现，改变哥哥对?我的看法。”

季启明没有牵连季楚狂——他只七岁，在大殿上说想要一个家庭恐怕也是?那天伸出援手的缘故，除了时机不对?，实在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只是?人非草木，亦非神仙，怎?做到公正合理?呢。

季启明眉眼黯淡。

季楚狂道：“大哥有事先走就好，我自己随意走走。”

两人道别。季楚狂在马厩处闲逛，他问?马厩的小厮：“家里的马车谁管。”小厮道张管家。

季楚狂?头：“好，给我备马车，我有事要出去。”

当即?了一辆，正是?昨天三兄弟乘坐的那辆。

上了车，小厮已经?了桌下的暖炉，丝丝氤氲的暖意渗出，角边的香囊散发幽香，沁人心脾，季楚狂左右环视，他黑色眼珠没什么温度，小厮看了一眼，只看到一阵阵冰碴，连忙缩下脖子。

季楚狂突然?指着地毯道。

“换了。”

“什么？”小厮诧异，却连忙反应过来，蹲下身掀着地毯一角卷了起来，地毯圈起来一人高，斜托着朝外搬运，却又?听主人说，“等等。”

小厮停下。

季楚狂坐在软垫上，他一呼一吸，隐隐?闻到一丝??淡、??清的气味。

“不用丢，我要去一个地方。”

黍下学宫。

季槐梦坐在池塘边，鸭子也不认生?，两只后?蹼甩着水游了过来，围着他嘎嘎叫，季槐梦碾碎了手里的饵食，撒了出去。

他在养伤，周先生?丢给他基本占星基础学，让他自己翻翻看。

回忆。

“什么叫修炼呢，就是?吐故纳新，调神调气。吸收天地万??之精华为我所用，吸取日月山川之精髓孕我神魂。不同根骨的人修行速度不一，有些人十年八年不?引气入体，有些人一夜顿悟，敲开天门。”

“会?不会?有人根骨差而悟性好，有人根骨好而悟性差？”

周老先生?回答：“不可?。根骨好的人，悟性一定好，根骨差的人，悟性一定差。黑铁如瓢，白银如海，两者?乘纳的量不一样。不存在一个人只有一瓢的容量却?引动江河四海，也不存在一个人?呼唤四海却无法引动一滴水。”

季槐梦：“我没修炼过。”

周老先生?问?：“有人跟你说过怎么修炼吗？”

周先生?又?说：“没有人?不经指导和?学习就?引气入体。除非是?神人。”

“这两本书是?占星术的入门学说，我们不同于食气和?金丹之术，我们占星一术从不炼体，调动天上诸星辰为己用。你要静思，感应天上星辰，当星光灌体的那一瞬，你就和?星辰产生?了关?联。这颗星辰就?为你所用。”

周先生?划下一个大饼。

露出神秘笑容。

施然?离开。

回忆结束。

季槐梦打开占星术基础课本，眉目渐沉。

——他忘了，他不认识字。

不过星图倒也?看懂，几处星辰无序?缀星空，周旁这些几行字。

他低头观看，又?抬头对?照，可惜白天，什么也看不见。

浩浩白日占据天空，阳光懒洋洋洒下，鸭子叫了两声，几处轻微虫叫，他半撑着脑袋，陷入无聊的走神中?，灵魂和?意识在无意间飘脱出身体，懒洋洋的朝上飞行，整个黍下学宫收入眼中?，更远处，白烟袅袅升起，烟火人家。

一辆马车从小路上驶来。

他睁开眼。

突然?觉得，有客人来了，冲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