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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卖肉夹馍,先要把工具准备好,手推车,烤炉,卤水材料。
古代与现代不同,因为大数人肚子里都缺少油水,所以肥肉反而比瘦肉的市场要好,价格也更昂贵,瘦肉一般十五六文一斤,肥肉却要20文。
梁枫估摸了一下分量,码头上都是卖力气的人,吃饱肚子是第一需求。
因此,面饼他们特意做的比较严实,个头比现代的要大了一倍,花费的面粉也比较多。而肉馅里,他们会再调上一些卤的素菜,每2斤面粉,1斤肉大约可以出9到10个饼子。
算上柴火、卤料,每个肉夹馍的成本大约在4文钱,菜夹馍是2文钱。
这样一来的话,那么定价就按每个菜夹馍4文,肉夹馍7文来吧。
毕竟只是县城,码头上一个壮劳力每天正常的工钱也就是20—30文钱,若太高的话,那些卖力气的人也舍不得花钱。
其实如果放到现代,仅仅每天吃饭就要占一天工资的一半左右,绝对是一种极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也会被周围人吐槽死。
但在这落后的古代,吃饱饭便是终极追求,他们没有额外的娱乐,也没有比吃饭更值得花钱的地方,这样不正常的资源分配,在这种环境下似乎才是最正常的。
……
“爹,还是您这脑子好啊,这什么你想的这带轮子的小推车,可真是太适合摆摊了。”
迎着早晨的光线,梁孟春和梁仲夏两人扯着一张图纸,不住惊叹起来。
梁枫挑了挑眉,嘚嘚瑟瑟道,“不然呢,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啊,整天就想着吃。”
“哎呀,爹,别老提这茬啦。”梁仲夏又气得跳脚。
“可惜,现在咱家只卖馍,等到咱家啥时候卖面条啊,馄饨啥的,那些人估计都会坐下来喝口茶的。到时候,可以把我那前段时间打出来的啥折叠桌子椅子,拿过去一起摆着,搬起来忒方便。”
“就你脑子好。”他习惯性一巴掌拍到老二肩膀,这个戏精又哎呦哎呦的叫唤了起来。
梁孟春看着两人日常怼起来,忍不住笑开,“爹,看着确实是挺实用的,只不过您现在手还不大好,光我跟老二、老三的手艺估计做出来不行,得找磊子叔来帮着一起。”
“嗯,这事你跟你程磊叔商量着来就行。”梁枫完全没意见,儿子全程把控,正好他偷闲。
梁孟春点点头,“刚好咱家现在也没合适的大材,现去山上砍,再杀青晒干,估计得耽误不少时间,还是直接去磊子叔那里订吧,木工我全程跟着就是。”
“你待会儿把家里的卤肉端一碗过去,还有,如果你程磊叔想自己做这门生意,也没关系。”
听这话,梁仲夏撇了撇嘴,“爹,你咋对外人比对你儿子大方多了?”
“谁让你长的讨人嫌。”
梁仲夏对他爹哼了哼,也没再说什么。
他亲娘生四弟那会儿,他也才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嘴馋好吃的时候,但家里的东西基本上到不了他那。
唯有程磊看不过去,经常会私下给他们兄弟塞点吃食。
他自小性子就灵活,嘴甜、会讨人喜欢,又脸皮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本事一流,知道程磊待他们好,程夫郎性子也大方,便经常去程磊那里蹭吃蹭喝。
可以说,整个梁家他是从程磊那里受惠
最多的人,所以这事,他嘴上犯犯贱也就罢了,心里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的。
梁枫叮嘱饭,“老大,这事儿你跟你程磊叔好好讲清楚,我明儿个跟老二去一趟县城码头,找个合适的档口。”
舒州下辖一府八县,地域之广阔,在整个南直隶都是排的上名的,但人口繁多也出了名。
因此,分派下来,实际上他们每家每户所能占到的种植土地面积真不大,仅够饱肚罢了,生活水平,完全比不上他们隔壁的宣州。
宣州矿产资源丰富,坐拥长江黄金水道,他们整个南直隶,甚至包括东南沿海地区的铜、铁矿石几乎全靠宣州出产。
水运条件得天独厚,极度发达,整个宣州码头林立,如诗中所说,“连天浪静长鲸息,映日帆多宝舶来”。
不过他们舒州虽然没有这些资源,但因为气候原因,舒州的茶叶、蚕丝、苎麻等等比中原地区好上不到。
因此,蹭着临近宣州的水利交通,很多行脚商人经过时,也大都会来他们这里顺便做些生意,不管是卖到东南沿海还是往北到应天府,都能足足地赚上一大笔。
而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茶叶生意大好的时候,明前茶上市不久,码头上船来船往,络绎不绝。
他们县城的江边码头,是同安县里的茶叶大户袁家和苎麻大户胡家,合伙承包出资修建的。
因此,在这里入水的船只,以及在码头上摆摊开店的,全部都需要按位置缴纳市金给两家。
梁枫他们选了一个靠码头较近的位置,听说之前是卖包子馒头的,市金按天交是20文,按月就是550文。
他对自己的生意还是有一点信心,便按月缴纳了市金,也省得之后出现位置不定,老是换这换那的问题。
“爹,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咱们顺道去看看你姐。”
“哦。”
梁枫带着梁仲夏沿江下游走了一段路,到一个破旧废弃的木质入江码头处,停下了脚步。
此处,因为地势原因,分出了一块不小的支流湖泊,水面上碧茵茵的芦苇铺天盖地,风吹过就是一阵阵绿色的波浪起伏,苇丛中稀稀疏疏地绑着几只小船,岸边的白杨林里对应般修着几间木制的屋子。
按着原主的记忆,梁枫很快走到一间木屋前,门口两根木棍上拉着一根绳子,一年轻妇人正在踮着脚晒衣服。
“姐。”
闻声,那妇人迅速转过身来。表情有些仓促惊愕,满头青丝胡乱的盘在头上,土黄的脸上,已经爬上了丝丝皱纹,腰间绑着一件破烂的灰色围裙,脚上是双已经能隐约看见脚趾的破旧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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