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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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帝的声?音也有些喑哑：“后来我?派人回去了一趟，他们说院子?都烧得一干二净，只有这把琴因为放在箱子?里，又刚好被房梁给挡在死角没烧毁，后来修补过后，还能用。”他以为这是她在世间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奉帝顺着萧明娴的手腕握住她的五指，十指紧扣，仿佛只有这般，他心中的悲伤才会轻缓一些。萧明娴偏过头，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终究不舍得让他这般难过：“半年?前我?回来时房子?已经烧了大半，只能隐约看到你还在里面，我?当时想去救你，却被来寻我?的人敲晕。等我?醒来时已经迟了，他们告诉我?你死了，甚至为了逼我?回奉城用你的骨灰相要挟。”

奉帝听得心头刺痛：“那不是我?，是……太后为了让你断了念想不纠缠弄的与我?身?形相仿的死囚，我?没想到她能做得这般绝。等我?恢复意识派人回去，他们说房子?都烧毁了，里面……发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你的，说是十娘你……殉情了。我?当时不信，派人问了街坊四邻，他们也都说你殉情了……”

他那时候万念俱灰，派人打探许久，十娘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他最后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可早知十娘没死，他再让人寻找也许他们不必分开这般久。

萧明娴看出他的心思：“你即使?打探也寻不到我?的半分踪迹，因为吴明施这个人……早就亡故除了籍贯。”一个死人，他怎么打探得到？

奉帝一愣：“十娘？”

萧明娴：“你还没听出来？吴明施……”

“吴明施……”奉帝顺着她的话喃喃一遍，终于意识到什么，“无名氏？”

萧明娴既然刚刚当着奉帝的面将?面容改变，也就没打算瞒着，只是乍然见到一时心底各种情绪纷至沓来让她有些难过，这会儿情绪平复，望着奉帝，眸光深深：“我?本来就是真正的萧明娴，不过因为三年?前不想嫁与你，所以这才跑了，化名吴明施行走江湖。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二人依然成了夫妻……只是，皇上你当真不愿娶我?？”

这是萧明娴搞不懂的，明明书中奉帝是娶了原身?的，后来原身?被荣郡王所哄骗名声?尽毁，可到底奉帝还是娶了，为何这辈子?当她说出绝不嫁入皇室时，对方也说出不娶萧氏女。

那时萧明娴只当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奉太子?，可如今看来，似乎……又不太一样。

奉帝被萧明娴这般一问也意识到症结所在，他疑惑睨着萧明娴，却是摇头：“你……不会是她……”不对，不应该的。

萧明娴从他迟疑却又坚定的目光里瞧出一丝端倪，眯着眼凑近：“皇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不是萧明娴？”她与奉帝之?前可没见过，他怎么就这么确定？

奉帝被她沉下的眸仁心底生出一丝不安，怕她误会，想了想，到底没瞒着：“我?之?所以这般确定，是因为……我?活过一世，曾经见过……几面。”

萧明娴原本已经退后一步敛下眼，闻言猛地抬头：“什么？”活过一世？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奉帝：“十娘你没听说，我?的确活过一世。上一世我?的确是按照先皇遗诏娶了，只是之?后也与她说清楚，虽说只有夫妻之?名，但也见过几面，也打探过她的性子?，你与她的性子?……并不相同。”

一个人容貌可以改变，但行为习惯甚至性子?却不能，否则，过往三年?他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往旁的方向?想过别?的。

萧明娴瞧着奉帝，突然没忍住笑了出来，怪不得奉帝当初还是太子?时死后不愿意再娶萧明娴，如果他活过一辈子?，那也就是知道上辈子?原身?倾心荣郡王甚至后来被荣郡王利用的事，这样也就说得通了。

萧明娴想通却忍不住逗他：“那我?说我?就是萧明娴呢？那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皇上的事，让皇上宁愿抛弃皇位也要远离我?？”

奉帝一怔，望着突然低眉垂眼温柔怯懦的女子?，与刚刚截然不同：“十、十娘？”难道她真的是……

乍然忍不住想起之?前荣郡王与她频频接触，一股不舒服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握紧萧明娴的手。萧明娴没忍住笑出声?：“行了不骗你了，我?是萧明娴却也不是她。”

奉帝还是紧张，紧抿着薄唇，怕她又哄了他。

可即使?她真的是，那他就提前杀了荣郡王，让她一颗心这辈子?只属于他。

萧明娴空着的那只手握着胸前的玉佩，突然当着奉帝的面出其不意面容一改，变成了另外一副容貌，而?随着改变，让奉帝彻底怔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反应。

奉帝难以置信瞧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董侍郎，栩栩如生就坐在他近前，而?他还揽着他，一只手还紧握着他……这一幕让奉帝一激灵。

萧明娴被他这模样彻底逗乐，心头这半年?所有的不郁都没了，只剩下眉眼温柔，重新恢复容貌：“皇上这是吓到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为何我?是萧明娴却又不是。按照皇上之?前的说法，我?的确算是一缕游魂，只是偶然成了萧明娴，所以我?是她，她也是我?，但又不是我?。而?我?也知道你知道的事，知道往后种种，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我?选择不嫁入皇宫。”

奉帝已经恢复正常，等听到游魂，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你……还会离开吗？”既然是魂，那岂不是说她实际上已经……她果然被精怪所助，他们的缘分竟是上天注定。

萧明娴无奈：“皇上你的关注点能不能不要偏？”她现在说的是萧明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