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芳心纵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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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嗽两声，正色道?：“我保证这钱的来路绝对光明正大，别纠结这些细节了，你赶紧穿上看合不合脚。”“哦哦。”韩越阳赶快换上万望给他的球鞋，系上鞋带跳了跳，“穿起来真的特?别舒服，我现在感觉脚底下全是棉花，随时??能起飞一样。”

万望乐了，评价道?：“过于夸张。”

“一点??不夸张！”韩越阳太爱这双鞋了，不仅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球鞋，更多的是因为这双鞋是万望送给他的，“我会好好珍惜它。”

“那?倒不用，鞋就是买来穿的，你把它供起来不就本末倒置了？”万望摇头失笑，“反正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球鞋。”

韩越阳用力?点头：“一定?会的。”

室友们这会儿也??起床了，温言乐凑到韩越阳脚边仔细打量：“这是真鞋吗？”

韩越阳急道?：“当然是真的！”

“别误会啊，”温言乐挠了挠头，尴尬道?，“我当然知?道?是真的，我就是随口一问。说到假货，我姐给我办了□□身卡，说是效果很好，现在半个学期??要过去了，一点变化??没有，我估摸着是张假卡，有空我得去问一问她?。”

许正超一语道?破：“那?是你懒惰，跟卡有什么关系？”

众人?哈哈大笑，韩越阳也嘴角上扬，美滋滋地打量着自己的球鞋：“你真把它送我了，你不拿回去我可要当真了。”

万望好笑道?：“鞋码46号，你问问这里谁能穿？就是给你买的，送你的出院礼物。”

众人?附和道?：“恭喜恭喜。”

温言乐：“韩哥你就放宽心，你就当万望把你送他的鞋子弄丢了，赔你一双不就好了？”

韩越阳一愣：“我什么时候送你鞋子了？”

万望心道?糟糕，上次他为了不露富，随口跟室友说球鞋是韩越阳去比赛赢来的，没想到当日撒的谎留到今天被当场揭穿。

温言乐意识到不对，连忙捂住嘴，眼?珠子提溜乱转。

万望收拾好了书包：“我们边走边说。”

等万望和韩越阳走后，许正超给了温言乐一个脑瓜崩：“你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

温言乐捂着脑门委屈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到底怎么回事，”韩越阳走在万望身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万望：“没有啊，你也知?道?这双鞋很贵，我就骗他们说是你去市里参加比赛获胜的奖品。”

韩越阳狐疑道?：“真是这样？”他长腿一跨，绕到万望身前，“不对，那?他为什么说你把鞋弄丢了？”

“其实我很早就给你买了一双，”万望只好说实话，“但是被人?偷走了，我就再买了一双。”

韩越阳倒吸一口凉气：“一双一千多，两双三千左右。万望，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万望难得有些底气不足：“可是你喜欢啊。”

“我承认我喜欢，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双这样的球鞋。可是如果知?道?你要花这么多钱给我买，我宁可不要。”韩越阳坐在地上把鞋脱了，“咱们去把它退了好不好？”

万望想不通，明明韩越阳当时眼?睛??快黏在鞋子上了，为什么自己送给了他，他还是不满意。

万望也有点生气了：“要去你自己去。”

韩越阳看向万望，眼?睛里有泪光闪烁：“对不起，我语气太重?了。”

万望抿唇，没有说话。

“我欠你的太多了，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我知?道?手术费是你想办法凑的。我着急，我想替父母分担，我也想，保护你。”韩越阳低垂眉眼?，“可是好像我什么??做不好，我连一份像样的礼物??买不起，还要你花钱给我买东西。”

万望忽然明白了韩越阳的想法，男孩固然喜欢球鞋，但他更在意的是尊严，是担当，是家人?和友情。当他觉得自己得到的远超付出的时候，自卑感便油然而生。

“你觉得我在施舍你吗？”万望冷冷道?。

韩越阳呆呆地摇摇头。

万望：“那?你是觉得欠我太多永远??还不起了吗？”

韩越阳忙道?：“当然不是，我……”他想说总有一天他会还的，可是又觉得说这种话有点奇怪，好像把万望当成了债主一样。

万望蹲下身和他平视，又把鞋带重?新系好：“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所以我以为有些话即便不说也不要紧。但现在看来，你好像还不够明白。我送你东西，我帮你筹钱，这些??是我愿意去做的事，不需要你怎么回报我。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也不是冰冷的以物易物，而是将心比心。”

“可是……”我过意不去。

万望打断了他：“别怕，我不会瞧不起你。”

就是这一句话，韩越阳决心铭记一辈子。

他咬着牙，紧紧抱着万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万望不厌其烦安慰他：“别难过了，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三千块钱能满足你的愿望，对我来说绝对是物超所值。”

“旺旺……你真好。”韩越阳哽咽道?。

万望摇头失笑，他知?道?这个大男孩心里压着不少东西。王阿姨生病之后，他一定?很害怕吧，不然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哭。

好在：“一切??会过去的。”

韩越阳擦干了眼?泪，爱惜地抚摸着自己的球鞋：“宝贝们，爸爸爱你。”

万望：“说起来，今天??周五了，你还不如等下周一再来。”他本来也是打算下周再把球鞋送给他的。

韩越阳闻言摇了摇头。

“怎么，”万望调侃道?，“终于知?道?要好好学习了？”

韩越阳：“别提学习，一提学习我就头疼。”

万望不解：“那?你何必多此一举？”

“怎么叫多此一举，”韩越阳露出好看的笑容，眼?里仿若有光，“我来接你回家啊。”

冬日的阳光温暖缱绻，惹人?沉醉。

万望歪头：“……这还不是多此一举？”

圣诞节这天，万望身着红衣，手里抱着一面琵琶。

这是他在水色酒吧一堆废弃乐器里面翻找出来最适合弹奏古风歌曲的乐器。

红衣撩人?，绝色动人?。

万望一颦一笑，??像是在人?心上挠了挠痒，惹得观众心火四起。他抱着琵琶，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琵琶的弦，即便是零星不成调的琴音，??让人?不舍得错过。

林骁步入水色酒吧，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景。

酒保见了他连忙走上前：“我说今天眼?皮怎么老跳呢，原来是林大明星大驾光临！”

林骁摇头失笑：“张哥你就别挖苦我了，我是挺久没来了，什么时候酒吧请了两位美人?跳舞我??不知?道?。”

张哥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这俩小?姑娘你觉得哪个漂亮？”

林骁看向台上，一人?衣白胜雪，身材窈窕，长发及腰，面容姣好，飘然若仙；另一人?红衣飒爽，美得张扬，一举一动极尽妩媚，偏又静坐台前，弹着古色古香的琵琶。动静之间?，给人?的冲击力?直击内心，饶是林骁在娱乐圈见惯了俊男美女，也被万望极具侵略性?的美晃了心神。

张哥心领神会道?：“果然你也觉得是红衣更美，对吧。”

林骁诚实地点点头，却见对方笑得更加荡漾，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张哥摇头，“喝点酒么？”

林骁摆手：“不了，大病初愈，不宜沾酒。”

张哥笑了：“说到这个，前不久有个神经病，拄着拐杖来我们这喝酒，结果喝晕了。我们还以为他快不行了，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你猜怎么着？”

林骁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张哥笑得更起劲了：“我徒弟把老向的壮.阳酒给他喝了，哈哈哈！”

林骁笑了笑，很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现在想想，还是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最快活。

不用为行程奔波，也不用被迫卷进商场的尔虞我诈。

思忖间?，台上琵琶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了，愕然看向台上拨弄琴弦的万望。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就是他找了很久的那?一首！当时他正在筹备新专辑，迟迟没有找到一首可以胜任主打的歌曲。创作到了瓶颈，他的御用作曲给他写的曲子他也统统不满意。

没办法，他所在的唱片公司只好面向社会征稿。

有一次，他偶然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一首曲子，才看过前两个小?节他就已然惊为天人?！

这是何其的大胆才敢在前奏就用上不和谐音符——但有什么不可以呢，没人?尝试，难道?就不行吗？

他几乎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去练琴房，把这首曲子弹奏了出来。他无法想象作曲者?究竟是怎样的天才，才能谱写出这么动听?的曲子。他一直想找到写曲之人?，可惜的是，负责审核的员工在确认曲子不适合编进专辑之后，就把它们撕碎丢进垃圾桶。

是的，他得到的曲子并不完整，只有前半阙。虽然他可以用他粗浅的乐理知?识大致推断后半阙的内容，但他修改了不下百次，??觉得差了点什么。

在听?到万望弹奏的琵琶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差在了哪里——他对歌曲的理解和对方截然不同，显而易见，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短暂的颓废过后便是狂喜，林骁恨不得立刻跑上台询问这首曲子是不是她?所作，又怕自己的冒失惹得对方不快。

好不容易等到万望结束演出，他立即冲上去却被张哥拦下，眼?睁睁看着万望离开了舞台。

冷静下来的林骁心想这样也好，今天准备不足，等明天他备上厚礼再问不迟。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等，竟等来了水色的死讯！

翌日，向老板给所有登记在册的会员??打了电话，遗憾地告诉他们水色昨夜因病去世，邀请他们来水色酒吧参加水色的追悼会。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杜海和杜枫炎耳朵里。

杜海第一时间?从公司驾车赶往水色酒吧，被关在家里的杜枫炎哭天喊地，以死相逼要求看守他的保镖们带他去水色酒吧。

保镖无奈，只好向杜海请示：“先生，杜少要出门，我们要拦着他吗？”

杜海哪有心思管儿子，“随便他，别把人?跟丢就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彼时，万望也来到了水色酒吧。

他穿的是正常服装，没有人?会认出他。

“老师，这还是酒吧吗？”谭诗琴只觉得瞳孔地震。

万望也是满头黑线，只见水色酒吧的LED招牌亮起了灰色的小?灯，LED两边挂着黑布，中间?是一朵黑色的殡花。水色酒吧门口铺着深黑色地毯，地毯两边各站一个黑衣酒保。

他们手里拿着一堆冥币。

万望看到有人?走到他们身边，用几百块钱买了一张面值不小?的冥币。又看到有人?走到吧台前，买了一杯用以祭奠的汾酒，然后把汾酒倒进了写着“祭奠坛”三个字的酒坛里。

酒坛里的酒换个包装又能卖了，好一招循环利用！

向老板正在招待客人?，讲解着自己的各项收费服务如何操作，一抬眼?看到脸色黑沉的万望和谭诗琴，赶忙一本正经解释：“大家??是太热爱水色才愿意花钱，我只是为他们提供渠道?。”

万望愕然看到竟然有客人?深以为然地点头。

谭诗琴小?声对万望说：“我以为就我财迷，没想到跟向老板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深有同感。”

向老板自觉理亏，悄悄走到他们跟前：“赚了钱大家??有份，你们两个各分一成，我和这些伙计们拿八成。”

谭诗琴顿时改口：“向老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万望：“大善。”

就在这时，一辆限量版劳斯莱斯停在了水色酒吧门口。

杜海面色肃穆，脚步沉重?地走进水色酒吧。

万望发现他的手臂上缠着黑布，按照当地的习俗，只有家人?去世才需要这样做。

“向老板，”杜海冷峻道?，“水色呢，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向老板沉痛道?：“她?已经走了。”

杜海：“她?的尸体呢？我要带走。”

向老板愕然：“人???死了，您还要她?的尸体做什么，难不成……”

众人?眼?睛放光，竟还有这等好事！纷纷要求向老板把水色的遗体交给他们。

“住口！”杜海勃然大怒，“水色是我的女人?，你们也配提她?？向老板，我要她?的遗体，只不过是想把她?葬在我杜家的祖坟。将来我百年?之后，好和她?地下团聚。您有任何要求只管提，杜某绝不还价。”

向老板差点就要开口了，这位可是财神爷，他说的话比金子还真！而且，要是把水色的遗体拿出来拍卖，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好在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杜先生，我已经按照水色的遗愿，将她?的骨灰撒向大海。”

杜海默然，许久他沉声道?：“既然如此，我尊重?她?的遗愿，但我希望为水色立碑，你能找到她?的家人?同我商议此事吗？”

向老板眼?睛一亮，不愧是本市首富，竟能想到如此精妙绝伦之商机！

“实不相瞒，向某是她?唯一的亲人?。”向老板心虚地看了一眼?万望，用口型无声地传递信息：五成。

意思是从杜海这赚来的钱，??分给他一半！

万望点点头，他才不是馋钱，他只是想给杜海一个寄托哀思的渠道?。对，就是这样。

听?到能为水色立碑，不少人?蠢蠢欲动。

然而杜海以一百万力?压群雄：“承让，欢迎诸位届时参加杜某的婚礼。”

好家伙，这是要冥婚？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万望??是脊背一寒，汗毛倒竖。

万望朝谭诗琴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去了一趟化妆间?。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两个盒子，为难地看向万望。

万望正要打开盒子核实哪个是杜海给的戒指，被杜海瞅见，陡然喝止：“这是水色留给我的遗物，你别乱碰！”

万望只好收手，任由杜海把其中一个盒子夺了过去。

杜海认出了万望，勉强扯出一点笑模样：“我以未亡人?的身份感谢你来参加水色的追悼会。”

万望：“……”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说：“请节哀。”

杜海花了不少钱给水色祭奠，他倒是想一直留在这，但他公务繁忙，时不时就有电话打过来。

他怕搅扰水色的宁静，只好对着遗像忍痛告别：“等我让人?做好了灵牌，就再也没有人?和事能拆散我们了。”

万望忍不住吐槽：“我觉得那?个遗像有点不太吉利。”

向老板白他一眼?：“看得出来是你吗？”

万望摇头。

向老板：“阎王爷也看不出来。”

杜海前脚刚走，杜枫炎就来了。

巧合的是，他的手臂上也缠着一圈黑布，跟他老爸一模一样。

杜枫炎也问了和杜海同样的问题，被向老板搪塞过去后又问：“那?她?临走前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向老板愣住了。

他小?学语文就没及格过，这让他怎么编得出来，索性?道?：“没有。”

“我明白了，她?是因为等不到我就觉得有愧于我。傻瓜，我又怎么会怪你呢？怪只怪老天不长眼?，硬生生拆散了我们。”杜枫炎痛苦得捶胸顿足，沉浸在自说自话之中。

向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

万望已经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

谭诗琴忍着笑，把另一个盒子还给了杜枫炎：“杜同学，这是水色的遗物，请节哀顺变。”

杜枫炎不疑有他：“我会连同她?对我的爱意一起保管好的。”

杜枫炎失魂落魄地走出水色酒吧，他崩溃地仰天长啸。

顿时风云变色，天降大雨。

万望这才相信杜枫炎确实是原著男主——这一遇到悲剧必下雨的定?律，只有主角才配拥有。

入夜。

杜海爱怜地抚摸着戒指盒，回想起和水色的相遇相知?再到相爱相离，忍不住泪流满面。

怀着沉痛的心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小?盒子，顿时眉头一紧。

他把戒指拿起来细细端详。

这不是他送给水色的戒指！

再品鉴一番。

越看越觉得眼?熟……这，这不是杜枫炎他妈的嫁妆吗？说什么是世上仅此一枚的传家宝。

可这不是一直在炎儿那?里吗，怎么成了水色的遗物？

杜海抱着疑惑推开了杜枫炎的房门，只见那?孩子手中的正是他送给水色的戒指！

一道?惊雷响彻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是喜欢又傲娇又霸道还带点呆萌的关城武？还是又温柔又忠犬又竹马的韩越阳？还是又沙雕又作死又挨打的杜枫炎？还是又神情又多金又成熟的老腊肉杜海？

又或者是戏份还没多少的清冷学霸秦寒和我为歌狂的疯批林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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