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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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鸟铳的出现给夏国带来了很大?的改变,和以往不同的便是皇上专门准备了一场来展示鸟铳的小聚，其中不乏各种武将和朝臣，叶修远作为鸟铳的发明人,自然也在?其中。

一连十把，在?没有指导下虽然不能尝试,但是也足够看到?国家的威力，这?就是一种展示，只是这?么?几发子弹下来,几乎已经奠定了日后夏国的发展前景。

末了,皇上才说?道：“除了工部侍郎当赏之外，所有参与人均当赏。”

后宫是不能参与这?样的聚会的,所以姜璃也只是听了听八卦，和唐婉说?道了几句，但是叶修远却就此在?夏国封神?,高?度堪比他亲爷爷叶大?学?士,都说?叶修远是大?学?士后继有人，尽管他的父亲礼部侍郎优秀无比，但是在?儿子的高?光下根本无法突显，叶修远的前半生都活在?别人口中,他的读书之路也仿佛是复刻了大?学?士的路途，十几岁名冠京城，结果在?十八岁突然陨落。

一度成为上京城的笑柄。

怎奈人还能翻个身,回过头来告诉你，你天?真了。

大?学?士近日也是容光散发神?采奕奕，便是走路都比往日多?了几分?精气?神?，姜母自然也一样骄傲，那可是自己的亲儿子！能一样吗？

在?宫中摆了好几日宴,中途北平王的小儿子萧云玮和常玉也曾来了几次，在?几番相处下来，她倒是发现，对方极好相处，倒是真的如同面相一般，她也喜欢和姜璃说?话，有时候会说?起北平的好，但是又?会抱怨地处干旱很是不舒适，她倒是和别人不同，京中的女子经过培养大?多?都是比较早熟的，而她就像是正常的十六岁的少女，活泼，开朗，充满对任何事情的新鲜感。

偶尔她会问姜璃能不能偷偷走过御花园去看看他们在?校场上是如何比拼的，也会拉着姜璃去偷六皇子的猫儿，虽然屡战屡败，但倒是不放弃。

就连姜母都对她喜爱的不行，姜璃心里有点小心思?，找了个机会硬是缠着姜母不放说?道：“妈你说?我好还是她好？”

看着姜璃这?撒泼打诨的样子，姜母敲了她一下说?道：“你是我女儿，能一样？”

“我听大?表姐说?，她想做你媳妇？我瞧着你倒是挺喜欢的。”姜璃说?这?话的时候，小心脏噗通噗通的，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股紧张。

“那哪儿行？虽然说?北平王早早便去了北平，常玉也是在?那儿出生的，萧姓之间也并非不能通婚，但是那也是堂姐妹，这?还乱了辈的，我就说?古代这?个关系我真受不了，这?亲戚到?底是怎么?能结婚的？那么?多?孩子早妖是为了啥心里都不清楚吗？回头我一定要和皇上说?道说?道，虽然咱不能先避免这?亲近结婚，但是总归是要避免太近的，我早就一封信给回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姜母这?叨叨叨说?了一堆，姜璃反倒是放了心，然后说?道：“妈你说?的都对，我也觉得不行，近亲咋能结婚呢？”

“可不就是么?？”套到?了想听的话，姜璃自然是附和的。

自那之后，姜璃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甚至用了最高?礼节宴请了常玉郡主，还请了自己的两位挚友——四?公主和六皇子，当然，常玉的亲哥哥萧云玮也并没有错过这?一次的小聚。

天?气?开始回暖了，孩子们多?了也热闹的，太后的宫里头向来不会拘着他们，姜璃愿意，自然就直接在?临华殿的外面支了个高?十几公分?的软榻，这?会儿日头本就不是很烈，然后又?在?旁边支了个小炉子，如今这?殿也有了，院子也有了，心情好的时候，总归是应该搞一搞传说?中的户外烧烤的。

唐婉因为腰不好而拒绝了姜璃的宴请，她也习惯了，反正每个月都总有那么?几天?是她下不来床的日子，大?概会综合在?她来月事之后的几天?，想来可能是太子那几日憋得慌？

四?公主吃货本性是来的最早的，这?烧烤姜璃倒也不是第一次做，她本就有很多?唐婉留下的各种各样的调料，倒是趁着好天?气?一块儿用了。

常玉和萧云玮姗姗来迟，两人很快入座，此时四?公主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眼瞅着就要上手，她连忙拉住四?公主说?：“这?火儿都还没烧起来呢，你着什么?急？”

她不是头一次和姜璃干这?种事儿了，若是在?母妃宫里肯定挨骂，但是在?万寿宫，又?在?临华殿，她就没打算拘着，倒是也知道火候不到?，便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常玉和萧云玮问了好。

“四?公主这?是在?急什么?？”常玉有些好奇，她跟着姜璃也和四?公主相处过几次，倒是此时也有几分?熟悉了。

心思?都在?吃上，四?公主想不得那么?多?，只有六皇子在?旁解释道：“安阳郡主称这?为……烧烤？便是用那边做好的一些食材，然后直接放在?那炭火上烤，再配上这?些，四?姐向来喜欢，这?会儿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常玉瞧了一眼那炭火，那是姜璃冬日的时候存下来的，她经常去太后的宫里头蹭，所以她自己倒是留下了不少，万寿宫的都是上好的炭火，也是无烟的，用来烧烤是最好的。

“这?……”常玉看了一眼萧云玮，又?瞧了瞧那黑乎乎的炭火，不言而喻。

“郡主放心吧，太后曾经也担心会不会对身子不好，所以专门请工部侍郎瞧过的，是可以用的。”姜璃说?道，如今叶修远的系统升级的越发的快，所以她也是走了个后门，让他瞧过的，毕竟吃死自己不要紧，要是吃死了六皇子，侯府怕是要满门抄斩。

经过鉴定和叶修远的一些改良，这?些炭火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姜璃才敢拿出来。

平时四?公主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六皇子往日也能瞧出来对此有些兴趣，所以她才会特意招待常玉，主要也是为了他们二人。

常玉笑笑没有说?话，萧云玮则是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来皱着眉头说?道：“这?是？”

“花果茶，可是有些酸？”姜璃抬手，便给他加了一块黄糖说?：“花果茶配上烧烤是极好的，不过这?酸味许多?人都受不住，加块糖会好些。”

萧云玮摆了摆手，客气?的将茶杯推到?一旁，没有再尝试的意思?，姜璃便让绿洁给他换了一杯清茶，倒是能感觉出来他松了口气?的样子。

原本这?一次的邀请中是没有他的，只是萧云玮近日进宫都和常玉在?一处，其实也不难看出，他对姜璃是有些意思?在?其中的，倒不是她自夸，姜璃本就长的讨喜，如今亭亭玉立，鲜少有人瞧了不动心的，她也是习惯了，好在?对方并不算明显，倒也不需要她直接回绝。

今日他跟着来，她也没拒绝，只是多?了双筷子，多?大?点事儿，总不能让六皇子来，不让人家来，没有这?个道理?。

火候差不多?四?公主便率先动了手，倒是没有一点耽搁，直奔着肉串就去了，当真不愧是姜璃喂出来的，那是一点儿都不委屈自己，如今娴熟的四?公主已经不需要宫人的帮助了，次次姜璃都是自个儿来，她秉持着自己烤出来的更好吃，毕竟火候还有调料的多?少，都是自己加的，四?公主完全?是被她带坏了，不过也有宫人在?旁帮忙就是。

因为有新人的加入，所以姜璃肯定是先给常玉的，总归四?公主自给自足也不担心，她便一连抓了三个，好了之后六皇子，常玉，萧云玮都是不落下的，萧景承早就已经瞧着了，见到?姜璃先给自己，心中一喜，自然是忙接过去。

他和四?公主不同，他既不让宫人动手，也不去学?，每每都是等到?了姜璃给的第一个，才会让身后的宫女忙活，大?概就是这?第一串，总是最好吃的，接过去优雅的咬了一口，嗯，郡主确实疼他，这?一串儿辣椒并不多?，他吃不太得。

倒是后面两个就更少了，作为以烤全?羊在?朝臣中留下第一印象的她，这?手法自然是没跑的，常玉看着便有些眼馋，闻了一下自然是闻到?了那股带着一点点焦味的肉香儿，也是没忍住下了口。

倒是萧云玮未动，放到?了前面的盘子中说?道：“有劳郡主，只是不如让宫人来吧。”

他瞧了一眼姜璃的手，又?说?了一句：“郡主身份尊贵，怎好亲自动手。”

“四?公主更是尊贵，哪儿有不能动手的道理?。”

“宫中规矩多?，避讳多?，郡主如此，只怕是要落人口实。”

姜璃看他一眼，心中没有多?想的说?道：“不会的，这?是万寿宫，太后是许的。”

“璃姐姐，快，这?是我专门为你烤的，你快尝尝，绝对够味儿，你不是说?，一定要味道够重?才好吃吗？”四?公主回头，忙邀功。

姜璃一看，真不愧是四?公主，这?动手能力极强，瞧瞧，这?么?一会儿功夫，恨不得给她把老底儿都用完。

还没谢呢，就已经送到?脸上了，姜璃便咬了一口，这?是她和四?公主经常做的，以前四?公主矮，总抢不到?的时候就喜欢抓过来去咬，倒是两人现在?已经非常亲密的，这?动作也娴熟。

“怎么?样？”

“能看出来公主平日对我可谓是多?有了解。”

“那当然了，六弟，我说?你能不能自己动动手，不要老让我璃姐姐喂你，真是不懂事儿。”四?公主看了一眼萧景承，不悦的说?道，然后又?去邀请常玉也加入她们的烧烤大?队来，常玉跃跃欲试，准备起身，结果就被旁边的萧云玮拦住说?道：“公主，常玉她平时手脚没有轻重?，还是不要去的好。”

“那怕什么?？我也是没得轻重?的。”

“公主，我……我还是不要了吧。”常玉瞧了一眼萧云玮，还是摆了摆手。

宫中是不似外面的，规矩很是讲究，尤其是常玉他们，自然是更加小心翼翼，姜璃便把人拉过来小声说?道：“你莫要担心，在?万寿宫没有人会说?出去的，就算不守规矩也就是今儿这?么?一会儿，咱们在?一处，玩开心便是了，你瞧四?公主都不拘谨，惠妃娘娘可是最重?规矩的，就知道咱临华殿的人嘴巴严实的很，你莫怕，不会传出去的。”

她的关心常玉很是感激，但是还是悄悄看了一眼萧云玮小声说?道：“哥哥是个极重?规矩的，他不愿意让我试，我便不能，若是回去告诉父王，我要受罚的。”

“这?有何难？我和他说?便是了。”

“郡主还是不要说?了，我们生在?北平，自小父王便告诉我们要知礼守礼，今日在?外饮食已经是很不容易，我方才吃了一串儿哥哥已是不开心了，我不能在?让他生气?了。”

北平王对孩子的教养其实是比较严格的，姜璃几句话也能感觉出来，应该是生怕犯了忌讳，再加上家中有个痴儿，对下面的孩子自然是要求极高?的，她这?才仔细看了一眼萧云玮，他已是坐立难安。

这?和从小的教养撇不开，四?公主从未被拘着，所以做什么?都觉得是舒服的，六皇子是个可爱的，但是却也不曾动过手，其实也是因为礼不可废，在?宫中他们二人就更加小心翼翼了，萧云玮应该是从骨子里就接受不了，此时额头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汗珠，怕是对这?等事情也习惯不了。

“小时候我也想这?般在?院里进食，只可惜父亲说?过，席地而坐在?外而食不是王家所为，若要如此则是丢了脸面，因此我还被禁食了一日，所以……哥哥应当是不愿的。”常玉郡主单纯，本来就和人相处极少，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这?话一说?出来，姜璃却是懂了。

“那我便不勉强你了，若是你觉得不自在?，我们进去等宫人拿进来也是可以的。”

“郡主你莫要麻烦了，我并非觉得不自在?，其实我心中的是欢喜的，只是万万不敢动手了，能有过这?一次，我就很高?兴了。”

姜璃点头。

倒是很快萧云玮便坐不住了，找了个由头要走，走之前看了一眼常玉，她只能眼巴巴的跟上，姜璃给她的吃的干净，却也不敢自己再要，她摇摇头，在?皇室便是如此，走路，说?话，举手投足都要被限制。

若非有姜母，她也不能如此，四?公主亦是不能如此。

尽管他们中途退出，四?公主倒是尽兴了，走前还追问着下次是什么?时候，倒是六皇子走的时候似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四?姐，不要让郡主为难了，常玉郡主和堂兄离开皆是因为此举不合规矩，若是总这?样，皇祖母也会不高?兴的。”

“皇祖母以前都没有不悦，为何现下会如此？我不信，他们哪儿是觉得不合规矩，堂兄甚至一口未入，明显就是觉得不干净，他懂什么?？我还不愿意和他一起呢，扫兴。”四?公主虽然顽皮，但是却通透，一句话倒是点明了一切。

姜璃摆摆手把两人送走，回去收拾妥当之后剩下一个人，看着桌上的琴，叹了口气?走过去，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才觉得过分?安静。

翻开曲谱，姜璃却发现末尾有一段字迹，大?概有一个短短的小节。

刚劲有力的字迹并不陌生，和当初那笛谱上的一样，姜璃顺手而出，每个音符都是悠长的，像是低声的吟唱，仿佛在?诉说?什么?，让人安心。

回过神?来她已经觉得心也跟着静下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难道是……寿宴之后那一次？

记得当时他只是路过临华殿，那会儿她还沉浸在?前几日的宿醉中，甚至听闻淮南王到?来都没有出去，一来是头晕，二来是不想再有牵扯，不愿被人牵绊，结果没想到?没几日他便去了矿场，这?曲子……倒是让她心中多?了安宁。

淮南王回京，这?个消息算是极快传进宫中的，许是因为太后之前便已经因此和皇上有了几分?说?道，所以此次进京之后，他第一件事情是进宫面见太后。

姜璃是听了来报的，说?起来淮南王这?一次去矿场，虽然凶险万分?，但是也是立下了犬马功劳的，如今矿石稀缺，能在?短期内把之前的矿场恢复并不是一件易事，但是他做到?了，闲置十几年，再次被启用，可谓是做出了多?少人做不了的事情。

自打他进宫开始，姜璃便没有离开临华殿，时不时的还去外面溜达一圈，绿洁都忍不住说?了她好几句，姜璃这?才走到?外面的花坛旁边说?：“今儿天?气?好，我晒晒太阳怎么?了？”

晒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看到?那边缓缓走来一人，看着身形和步伐都像淮南王，姜璃转身进了不远处的亭子，有些紧张，却也没敢再回头去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来寻自己的，若不是，怕也是没必要见了吧？

小女孩的心思?爬上了姜璃的心间，远处的淮南王看到?她的背影站在?那凉亭的矮桌旁，这?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半响没个动静，他加快了步子走过去，见到?她的手又?绞在?一处，倒是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若是累了便坐下，站着作甚？”

这?声音像是被清风送到?耳边的，姜璃回身，便看到?了他站在?凉亭下面，和往日不同，他看起来瘦了许多?，也没有了之前的光鲜，似是进了京一路赶来的，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姜璃看到?他白?玉色的鞋子还挂上了几分?别的颜色，自打头一次见到?他，就没见过人这?么?狼狈的时候，只是他脸上的自信，还有眼中的星光都让人不觉得他瞧着弱了几分?，反倒是和从前一样。

“若是郡主不嫌弃，本王想讨个茶水。”他笑着说?，迈着大?步走上来，清福瞧着也瘦了许多?，他看起来可就没有淮南王这?般立正了，脸上都倦色，忙跟上，却被主子看了一眼，只能顿了步子，等在?亭下了。

“绿洁。”姜璃唤了一声，绿洁忙走了。

两人在?亭中坐下，姜璃便问他：“王爷真是悠闲，进宫还没面见皇上，倒是有空来这?儿讨茶水，不怕耽误了？”

“自是不怕的，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知晓，才能面见圣上。”

姜璃被他说?的一愣，回头看他，却见他笑意盈盈，绿洁很快端了花果茶上来，这?是她喜爱的，所以临华殿平时也并不备着其他的东西，倒是花果茶多?得很，她也没来得及吩咐，绿洁自然是选了平日她喜欢的。

姜璃给他倒了一杯便说?：“我这?儿只有王爷最不喜欢的花果茶，绿洁还忘了拿糖，所以王爷还是换个地方讨茶吧。”

“谁说?本王不喜欢了？”

绿洁听了就忙去拿糖，结果被清福拦下，硬是不让人在?进亭子了。

“不是王爷自己说?的？”

“那是第一口一些酸涩，但是第二口往后，味道却起了变化，就如同这?人一样，越是相处久了，才越是了解。”

姜璃有些不悦的瞧了他一眼，就见他一饮而尽后说?道：“为何我走那日，你不见我？”

她没说?话，低下头去，便听到?那声音又?在?耳边说?道：“倒是怪我没与你说?明白?，那日你没有给我机会倒也无妨，如今还未面圣，你且给我个准话儿，若是让你做淮南王妃，你可愿意？”

她还沉浸在?那一日为何不见淮南王中，便听到?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