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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稚被他气?得不想说话。
手机叮叮当当响起来,几条消息陆续进来,她调成震动模式后,才?点开消息列表。
置顶消息的是寝室群,尚千千和匡宜问她准备在外面住多?久,因为再两周就开学了。
她想了想,先?退出这个聊天框。
接着是辅导员在班群里发了开学通知和注册事宜,徐稚看了下时间,大概就在她答辩完那周。
然后是应潇。他们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1月中旬,支部办了个线上?活动,他主持,她负责记录。
应潇问她要上?次记录的?文件,正好她不想理会程晏,也在给自己找事情做,便毫不犹豫地抽出行李箱里的?电脑,找到文件后发给他。
接着他提起自己明天返校,也问她什么时候回,说是有一些材料请她帮忙手写,开学要交。
她同方才一样,思忖良久,不知道该怎么回。与此同时,程晏绕到她身后的沙发上?坐下,一双长腿大剌剌地架在她倚着的?小茶几上?。
这?个角度,能够轻而易举地看清她的手机屏幕。
背后目光灼灼,徐稚敏锐地察觉到,于是她的?犹豫便在刹那间消失了。
“很快就回。”
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打出来,故意让他看个清楚。
程晏嘴角抿直了,手背青筋鼓起,掌心的?易拉罐被他捏得凹了下去,发出一声脆响。
徐稚对他的?小动作充耳不闻,又加了句“开学前肯定回”,就要点发送。
程晏呼吸一重,攥住了她的手腕,“回什么回。”
徐稚没有回头,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边,她听到他咬牙的?声音:“你?还想回哪去?”
她说:“学校。”
“回去做什么?”问这个也没有意义,做什么也不能回去。
他把易拉罐掷向垃圾桶,完美的三?分弧线,他顿了顿,转而又问:“他找你做什么?”
徐稚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应潇。
她本来确实?是故意气他,但现在,他这?莫名其妙的?疑心,还有以自我为中心的?性子,让她真心觉得分外疲惫,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哪里又惹到你吗?给我说话!”程晏不耐。
徐稚不吭声,将头埋进了自己臂弯里。
程晏以为她低头是在发消息,伸手去扳她的?肩膀,不允许她躲。
徐稚想清净一下都不行,干脆把手机倒扣在一旁,双手掩面,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点。
片刻过去,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才?转过头,心平气和对他道:“我觉得你?今天的态度很差。”
程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是么?”
“我是说今天吃饭的时候。”
“徐稚,我有言在先,你?不能再瞒我。”他盯着她,“一而再再而三?,还想要什么态度?”
徐稚压抑地闭了闭眼,“你?能不能不要老没事找事?”
他不笑了,下颌紧绷:“我现在问你!他找你做什么?你?们是什么关系?”
程晏执拗于应潇这?个人,放在平日里,这?种事无?足轻重,徐稚不会跟他对着来,估计好言好语地就解释给他听了。
可他半点听不进她的话,那她就不愿意再顺着他来了。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
他没有资格这样质问她。
程晏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见他有要发作的?征兆,她先一步开火:“你?在关心这?种无?聊的?事之前,要不要先?反思一下自己?”
“她们是我的?室友,吃饭前我就对你?说过,那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为什么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你?现在又在怀疑什么?我和应潇要真有什么,还能轮得到你?”
“你?敢!”程晏胸口的戾气瞬间翻腾起来。
他一句话说不对,她就要这?样来气他!什么人都能被她划在她的?领地里,只有他一个是外人!
“要不是你……”徐稚喘了口气,咽下后半句,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提及从前。
不过?她此时还是被气?得失智,不管不顾地竖起了浑身尖锐的?硬刺,不再对他留有半分余地:“你?是比不上?他半分!”
“你?说什么?”程晏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话脱口而出,徐稚有瞬间的懊悔,但很快被争执时的愤慨掩盖过?去。她直直望进他眼底,与他冷冷地对峙,丝毫没有要低头的?意思。
程晏捏死她的?心都有了,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地板上扯起来,向自己拉近。
“是!别人能讨你?欢心,我就只是普通朋友!合租室友!”他胸口起伏不定,眼角眉梢被蒸腾的怒意炙烤得泛起淡红,“怎么,别人围着你?转,很有成就感是吗?他好得很,我比不上?,然后呢?你?想怎么样,嗯?”
他一拳砸在沙发上?,暴呵道:“你?敢想吗!”
徐稚咬住下唇,唇瓣微微泛白,别过脸去,仿佛不愿意再多?瞧他一眼。
程晏肝火越烧越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捏住她的下巴,“我就让你?解释这?个人,你?推三阻四,到底在心虚什么?”
徐稚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片刻过后,她抓起落在一旁的?手机,用指纹解了锁,打?开和应潇的?聊天记录,摔在他身上,“看,你?看!”
程晏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拿过手机,驾轻就熟地翻看起来。
徐稚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事情如何会演变成这?样。
如果是因为应潇,那就真是可笑极了。她和应潇根本就谈不上?有多?熟悉。他是支部书记,她是支部的组织委员,平时除了一起商量材料整理和支部活动设计,根本不存在其他越界的?行为。
到了寒假,除了那次线上活动,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如果不是今天尚千千提起,她压根就不会想到他。
明明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程晏却非要纠缠不休,说到底,是他对她并无半分信任,这?让她的?心彻底凉透。
见他聊天记录都要翻到两年前去了,徐稚冷嘲热讽:“看够了吗?我们联系也都是支部里的?正事,不要再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她越想越颓唐,心情跌至谷底,不想再多?做计较,连今天吃饭的事也懒得再跟他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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