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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州府衙的审讯室里,烛光昏暗,徐有功打开另一张图,那是照管家来福的话进行罪犯描绘得。
随着要求,更改几番眉眼高低,画中女子成型后,他在来福一遍遍的“是她”中,目光逐渐犀利。
县衙内的人过来看了一眼,竟也是说认得,确认琴行是这个女人,可元理看了,额头冷汗一下冒出来,双手也是不停地颤抖,“我我我记得不错……这女的在汝川……就死了吧?”
说的是徐有功拿着画像给众家仆看的时候的场景了。
画中人——正是梁惠识的义女,消失的梁霜!
虽然徐有功那时说了是双生子一类,可毕竟没人看到另一个…
徐有功没被元理打扰,语气严肃,目光如炬看向管家——
“再问你一遍,你是否确认这就是女掌柜。”说这话,喉结滚滚,他也紧张,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来福低头不语,他额头的汗水滑落,滴在衣上,眼神乱转,徐有功脸色就更难看,看来,就是他想的那种坏情况了。
“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是么?”徐有功突然的话让来福猛然抬起头,又接着低下头,“没,没有!怎么会有……大人,我就是……”
“你最好没有,因为之前听话的,都死了。你若跟着我,或者我能保你。”
徐有功说的是事实,顺带提了一嘴,“就连县令也不能幸免,你若不信,问问是否有这些事。之前死了多少人…”他看向现在管事儿的县令,有敲打的意味。
可县令只是低头,来福也只抿唇,重复,“没有,”他的声音微弱,但语气坚定,“我就是有些害怕,不过,把一个女人放到我家刺史大人的房间,这有没有触犯哪些律法……”再顿了顿抬起头,来福道:“如果没有,那我是不是……无罪,可以释放?”
最后这些话,让徐有功确认,他背后绝对有人指导。
这似曾相识的对话里头还有很明显的周兴的味道。
当初周兴狡辩也是带着如此感觉,如此一来,徐有功确认了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这管家背后,和李素节也有关系!
虽然他拿不到实际的证据表明,指认李素节,但他就是有直觉,可还想要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用话语感化了来福,结果,没等他开口外面传来了马蹄和大喊声——
“圣旨到!大理寺徐有功,速速前来接旨!”
其他都无所谓,那大理寺的头衔,就让管家和县衙一众人目光转变。
他可没忘了,自己是戴罪之身!这就脱罪了?
元理睁大眼,从瑟瑟发抖到双眸发亮:“徐有功,徐大人,大理寺哎!你是不是升官了!不对,无罪了?”
徐有功却只面色深沉的走出去,并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因为这是陛下圣旨!而他无罪,就说明……天后有罪?
到外,一群人跪下,徐有功最后才跪,那公公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徐有功,秉心忠诚,德行卓异,才智非凡。在朝则尽职尽责;在野则清正廉洁。自卿入仕来,秉持公心,克己奉公,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今特赐卿子升任[大理寺遣派御史],前往[汝阳]地带,彻查天后案,因涉及重大,关系民生,国母,卿,素有洞察之才,断案如神,朕深信爱卿必能查明真相,还以公道。今命你御史出行查案,务必要尽心竭力,秉公处理,钦此!”
伴随宣读完毕,徐有功冷冷起身,并无表情,公公一句“还不谢恩”,他才是一句谢恩,拿过来后,转身就走。
那公公愣了下,戚了一声,翻个白眼,“东西放下,咱们走。”
说的东西是一堆白银和新御史官服。
徐有功起初没兴趣,元理眼睛却发直了扑上去:“我的天爷啊,徐有功,发财了!我跟你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你快来看啊!一二三……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
伴随元理的惊呼,徐有功忽然去而复回,拎着银子就走!
元理连忙跟上去,“哎,去哪儿?去哪儿?这就走?我要吃烧鸡!一整只的那种!”
“等等我……”
……
同景,宽敞的朝堂之上,李治高坐龙椅,面容庄重而威严。
他已许久没有上朝了,近日告病,全是天后武则天代劳。
他的目光扫过大殿,落在群臣的脸上,似在寻找着什么。
大臣们则肃立两旁,神情各异,有的忧心忡忡,有的满怀期待,气氛庄重,紧张。
稍迟,李治才沉声开口,打破了朝堂上的沉默:“各位爱卿,今日前来,是为了商议一件重要事宜。”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显得铿锵有力。
一位老臣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不知您所言何事?”
李治微微一笑,回答道:“近日上官仪案,都听到了吧?”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大臣们交头接耳,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
有支持立即杀死的许党,也有担忧、建议慎重考虑的上官党派。
金碧辉煌的殿内,李治坐在龙椅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时微微点头,却不知道是认可的哪一方,因为大臣们分列两侧,他左右都有点头……直等群臣安静,他才悠悠道,“事实上,朕收到一封御史台的检举信,或诸位爱卿可听完大概后再行决断如何断判上官案。”
信,李治是没有拿出来的,但是大概讲述了一下——
“信的内容实名举报了武后,为了农书推行而故意杀人,栽赃陷害上官仪。诸位,可有听到风声?”
一时间,群臣哗然,这是真没收到消息!
李治环顾四周,微往后躺了躺道:“各位爱卿,是想不明白吗?”他们当然不明白,因为信压根是他做的假货,“也不必想明白,总之,天后之事,无论是否属实,朕都深感她德行有亏,不能再母仪天下,故——有意废后。”
许敬宗从看到李治上朝就眉头紧皱,到这里急忙跪下,高举笏板道:“陛下,天后乃一国之母,废后事关重大。还望陛下三思!”说完磕头,是真磕,咚地一声巨响。
李治眼眸微眯:“朕当然知此事非同小可。然而,身为国母,应以德行为先。可皇后近来行为不检,不仅惹得民间议论纷纷,就连蒲州一介九品县令都辞官状告到长安来,实在是有损大唐威仪!更别说,那封检举信了!”
许敬宗眼珠子飞快地转动,几乎是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终于找到突破口,“陛下,陛下所言虽有理,但废后亦需慎重。臣以为,可让皇后闭门思过,修身养性,以观后效!再有,命狄仁杰火速前来查案……究竟是否有其事,那上官仪诬告反坐,难不保是有人要害天后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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