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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维因粉碎了一场阴谋针对自己和德莱厄斯的刺杀,但哪怕地龙蜥很快被安抚下来、事情查清楚,确认了古兰斯的行为只代表他的家族而非洛克隆德,这位策士统领的眉头也丝毫没有舒展的迹象。
古兰斯诡异的变化意味着他成为了苍白女士的傀儡,通过古兰斯,苍白女士已经清楚地看见了斯维因的力量。
所以,对方恐怕通过这次行动,已经近距离体会到了斯维因的恶魔之力,也许在不朽堡垒,她将会拿出一个更有针对性的计划——经历过了艾欧尼亚惨败的他并不会小觑这个狡猾的对手,斯维因从来都没有将达克威尔视作最终对手,与他而言,苍白女士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苍白女士、黑色玫瑰,以及那个明明已经毁灭、但却始终阴魂不散的诺克希帝国,这才是斯维因一直以来视为真正敌人的存在,区区达克威尔,不过是一个摇摆在各方势力之间的政客而已,哪怕他真的投靠了黑色玫瑰、成为了一条被装上了铁爪铁刺的恶犬,斯维因依旧不会将他放在在眼里。
拒绝了将所有地龙蜥全部杀死提议,斯维因甚至主动出面安抚了茫然的地龙蜥饲养员,然后同德莱厄斯开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
至于贝西利科方面军的推进……
一如既往!
……………………
不朽堡垒,一场秘密的贵族沙龙。
这是一场带有“艺术性”的贵族沙龙,因为沙龙的主题,就是欣赏一副六百年前的名家之作。
画的作者柯尔忒丝出身名门,却正赶上了一个动荡的时代,当时诺克萨斯境古老的崔法利议会制度刚刚解体,大统领第一次诞生,诺克萨斯内部权力更迭不断,一片混乱的景象,柯尔忒丝所见到的一切深刻影响了她的艺术作品,于是,和诺克萨斯刚刚诞生时期崇尚庄严的风格不同,她和一批同样年代成长的画家,采取了更加艳丽的颜色作为作品的主色调。
而这个艳丽的颜色,就是代表着鲜血和权力的猩红色,这场席卷了整个诺克萨斯、对诺克萨斯审美有着深刻影响的艺术风潮,则是被称为猩红哥特。
作为猩红哥特时期最为代表性的艺术家,柯尔忒丝的作品是不少诺克萨斯家族的传家之宝,因为它不仅珍贵,而且还能从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家族的底蕴和历史,而今天出现在这场艺术沙龙之中的,就是一副柯尔忒丝绘制的肖像画。
陈旧的画布上,一个身穿红色外套,面容阴柔的男子正双手张开,仿佛在拥抱着整个世界。
当参与沙龙的贵族们将目光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打量着他的面孔和穿着之时,画布上这个平静的男人仿佛也在打量着对方,细心之人很容易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向这个男人,他都对看向自己的人保持着平静的注视,仿佛他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一细节让不少人啧啧称奇——怪不得柯尔忒丝有偌大的名气,哪怕刨除掉历史意义,她本身的绘画水平也已经至臻化境了!
就这样,随着这幅画的展示,沙龙的气氛开始变得热烈了起来,然后,众人交谈的话题就开始渐渐跑偏,从艺术猩红哥特的艺术,很快就说到了当时的局势,然后再联系到现在诺克萨斯的情况。
对于在座的贵族来说,没人希望那个讨厌的斯维因王者归来,更不希望一个来自于贝西利科的泥腿子(指德莱厄斯)成为新的大统领。
偏偏前线刚刚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据说杜·克卡奥元帅甚至被气得吐血,这种糟糕的背景之下,这幅猩红哥特风格的画作甚至隐约有了几分黑色幽默的意味。
参与沙龙的贵族们不加掩饰地讽刺着粗鄙的叛军,以及无能的大统领阁下,直到这次沙龙的主持者伊莉丝夫人出面,群嘲的风波才有所停息。
这位不朽堡垒的黑寡妇从去年开始改变了性格,她虽然依旧乐于展示自己成熟女性的魅力,但相较于曾经的自己,却多少显得沉默寡言了很多,很多人这是因为衰老所导致的,但对于那些了解伊莉丝的人来说,这种转变也许应该被称为深沉。
伊莉丝的非常老道地说了些场面话,很快控制住了局势,并表示在这种时候,大家应该共克时艰云云。
大部分人虽然依旧对达克威尔非常不满,但至少在表面上他们愿意给伊莉丝夫人一个面子,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表情不太对劲,虽然不说什么,但明显察觉到了几分异样。
结果就是,在沙龙结束之后,伊莉丝夫人留下了他们,来“单独鉴赏”这幅画。
这几个人闻言之后,表情明显变得愉悦了起来——然后,当他们真正留了下来之后,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他们想想的春宵一刻,而是一场猩红色的仪式。
风情万种的伊莉丝夫人变换了一张苍白可怕的面孔,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献祭给了这幅猩红色的作品。
他们的血肉在经过魔法的重新塑形之后,成为了画像之中那个平静男人的模样,优雅无比地走出了画框。
然而,几乎就在他开口的瞬间,这种淡定而优雅的气质就被他那阴恻恻的话语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你终于舍得放弃自己的蜘蛛宠物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我应该叫你什么?苍白女士?还是这副身体前任主人的名字伊莉丝?”
“现在的我叫乐芙兰。”伊莉丝的面孔迅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之前出现在达克威尔面前的那张脸,“我只是失去了一只不忠心的宠物,但弗拉基米尔先生,你失去的可是几十年的时间呢……”
“嗯?我进行了一次糟糕的冒险么?”弗拉基米尔整理着身上的衣裳,带有几分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漫长的岁月总是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应该有的冲动,即使是我也不能免俗,这并不是什么太过糟糕的事情。”
“你这么说就好。”乐芙兰的嘴角微微上翘,“看见你并不在意一次意外的死亡,也不介意你侄子对你的无礼。”
乐芙兰的话让弗拉基米尔的所有动作都停滞在了原地,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之前刻意保持的平静在这一刻被抛之于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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