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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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按了按眉心，没有提刚才所发生的不快，只是轻问了一句非常实际的问题。

“你当真决定要和那孩子在一起？”说实话，曲云以一副幼童的模样说这番话还是让狄樱有些难以适应。就好比一个奶娃娃，大概也就到你膝盖位置，还要插着腰，指着你的鼻子对你说我是屏蔽的关键字效果差不多。

曲云是因为练了五仙教至高无上的心法后，外貌开始慢慢变化，竟由一个风情万种的妙龄女子变成了小女孩模样。这种变化无人得知是什么原因，只是猜测是因为五仙教和七秀坊这两种阴柔的内功心法相冲所致。

“你说和阿雨吗？”狄樱直接坐到边上的椅子上，一点姑娘样都没有，翘着个二郎腿。

她现在的举止也是让曲云头疼的地方，你说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整得跟皮猴子一样呢？

“除了他，还有谁？另外，那个叫僧格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曲云觉得僧格有点奇怪，十五六岁的年纪沉静的过分，其他人有没有发现她是不知道，但她敏锐发现僧格的不一样，尤其是那些个毒虫野兽显然惧怕僧格。

“我答应了阿雨帮他寻到解除他体内毒印的方法，做人嘛要守信誉不是吗？至于僧格，僧格是我朋友，他的确有点儿不一样，他不喜欢人，也不喜欢和其他人混在一起，但有一点姐姐你大可放心，僧格断然不会做出对五仙教不利的事。”狄樱避重就轻，直接略过了曲云问的她和莫雨之间的关系问题，转而看向大殿外那一抹白影，她笑了笑：“飞亮哥哥还挺担心你的。”指了指殿外的人，狄樱两眼都快弯成月牙了。

顺着狄樱所指，曲云眼眸划过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小时候我一直担心他，等到他长大了，反倒变成他担心我了。”

狄樱记忆中的孙飞亮是一个巨大毒尸，他没有自己的思维，但却相当听曲云的话。或许是对曲云的感情太过深刻，那时候狄樱和孙飞亮说话只要提到曲云，孙飞亮迷茫的眼神中总会闪现微小的光芒。而现在这个孙飞亮显然与记忆中的大相径庭，让狄樱多少好奇。

初来时，她就想问了，但一直因为其他事给抛诸脑后，如今曲云单独和她聊天，她自然好奇起来：“飞亮哥哥以前不长这样吧？”

“你，还记得？”曲云收到高绛婷的书信，知晓狄樱缺失了许多记忆，性子也与往日不同，本以为她对孙飞亮的印象也一同不记得了，如今看来倒不是，她多少还记得孙飞亮当年的模样。

“我还记得以前的飞亮哥哥从来不说话的，一直扛着你到处走……他这是尸毒解了，恢复原样了？”依稀记得高绛婷曾提起过曾经的孙飞亮容颜俊美，眼眸清澈，想必就是现在这幅模样吧。

曲云笑了笑：“多亏一位高人，若非她出手相助，小师弟也不会那么快恢复原来的样子。”

以孙飞亮变为毒尸的情况来看，就算恢复神智也难以恢复本来样貌的，那是逆天之举，普通人根本做不到。除非……似乎想到什么，狄樱眉微蹙：“……想来那位治疗飞亮哥哥的人定然使了回溯时间之力，还真是冒险……”这种力量狄樱曾在小时候见过一次，施术者最后的代价嘛……以命抵之。

听了狄樱的话，曲云一怔：“你说……什么？”

狄樱看向曲云，目中淡然：“飞亮哥哥的情况除了回溯时间之力外，樱儿想不到其他法子能让他恢复如初。意识可以恢复，但已经是那样的样貌断然无法恢复到原样的。就像你做一件事，已经那样的结果了，难道有反悔的余地吗？没有，除非时间重新来过。回溯时间之力终归是逆天之力，一旦使用施术者必遭天罚。”能使用这个能力的人多数是修为高强之人，她记得娲皇一族是会这个能力的，还有就是三个非常古老的上古部族，但这三个部族自天柱坍塌时期早已不存在了，不知是否还有后人遗存。

“你的意思是……？！”曲云的声音不自觉拔高。

殿外听到曲云这个声音的孙飞亮和艾黎走了进来，见曲云站在殿上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狄樱，而狄樱神色淡淡没规没矩地坐在椅子上，孙飞亮和艾黎都以为是狄樱说了什么惹曲云不高兴的话。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走了过去。孙飞亮来到了曲云身边，艾黎则到了狄樱身边，他伸手敲了狄樱的脑袋，佯装怒意：“女孩子家的不好好坐，像个什么样。”

被敲了脑袋，狄樱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巴：“这么坐舒坦嘛。”

艾黎摇摇头，刚要好好说狄樱一番，曲云已经出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艾黎和孙飞亮古怪地看向被问的狄樱。

狄樱扯了扯唇，勾起一抹怪异的微笑：“我知道的比姐姐你知道的还要多，我所了解的世界也比你们所了解的世界要多。我知道姐姐反对我和阿雨在一起，所以我也要告诉姐姐你一件事，那就是我和阿雨之间没有可能，姐姐你们大可放心。”她说这话时，嗓音一点点变冷，冷到曲云有那么一瞬觉得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狄樱。

丢下这话，狄樱从椅子上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樱儿我以看破红尘，只想在替阿雨解决他的烦恼后归隐山林修行问道，日后这江湖上的纷纷扰扰，这大千世界的一切都不在与我有关。”说完，她重新看向曲云，又恢复小女儿般的天真单纯：“姐姐无需那么担心的，樱儿我心中自有数。”

曲云定定地看着狄樱，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时间也不早了，樱儿累了，先回去休息，明儿个再见，曲云姐姐，飞亮哥哥，艾黎爷爷。”又恢复小女孩的天真烂漫，和他们三人道别完，狄樱笑眯眯地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