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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记录之上几个与自己熟络的都已到了临安他不自觉一微笑提笔便将他们如今落脚之处一一抄录下来。细细翻看之下娄千杉也在记录之中到达之期是三日前。想了一想也还是一起抄了下来将纸折了放入怀里。
然后才又接着往自己的屋里走。将将一推门他忽然一惊。有人。有轻轻的呼吸之声正从屋内传出。
他心里莫名地一凉。难道有伏?然而门一开全神戒备之下却并无遭到任何暗箭偷袭。
那么那个呼吸是……?他往屋里望去。
这是他的房间但他几乎没在这里住过已经不太记得屋里是什么样子了。可是他至少知道自己的床上绝对不会有别人的。
但现在床上睡着一个姣好的女人衣裙半解两条洁白而光滑的长腿大半裸露在外。她鼻息仍慢似是睡到半梦半醒想翻身却未翻撩人心弦。
他深深地抽了口凉气已经知道这是一件比偷袭更难处理百倍的事情。
能出现在内城之中的女人决计不是没来头的。就这样往自己床上一躺偏偏这总舵之中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其中的事情还能说清吗?安静的午后这种感觉便如尖刀毫无声息地已刺入咽喉却半点声音也不发出只有寒意从脊背上升起。
“这是个圈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五个字了;接下去“是谁要害我?”这五个字的答案也几乎不费任何思量。
是张弓长叫自己今日午后过来;黑竹总舵若没有自己和张弓长的允许旁人也进不来。还用得着想?
只是现在知道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内城可不是讲道理、辩清白的地方如果这女子是哪家皇亲甚至是哪宫妃子纵然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总也非要有个人人头落地才好交待而这个人除了自己还有谁?前两天才刚得罪了太上皇那笔帐说翻可还没翻过去好了现在再来一项死罪——这兵不血刃的手段出乎意料已极也毒辣已极。
他心头竟也涌起丝恨意来恨自己究竟天真了点究竟轻信了点也恨张弓长卑鄙了点无耻了点。可他总还是怀着丝侥幸不肯相信就如当初金牌之仪前也不肯那般肯定娄千杉来刺杀自己真的是出于张弓长的授意。便带着这丝自欺已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
这都是可以预计得到的:既然要设局自然要有证人配合;这些人赶来总是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决计不会让自己有逃脱与翻盘的机会。
床上的女人也似被这声音吵醒蓦地睁眼已见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陌生的房间里面对一个陌生男人尖叫了一声慌忙起身整理衣裙。
沈凤鸣见她坐起只觉有那么些眼熟不知在哪见过。这当儿也没空多想只能先赶去门口。一队宫中侍卫已经与黑竹会的守卫起了冲突。
还说没有?那侍卫队长怒道。方才里面喊叫的女子是谁!
而这一边便只是喊道我们奉命看守黑竹总舵此是机密之地大家都知道。朱大人说过纵然是你们张大人亲至也不能随意进入!
那侍卫队长一眼望见沈凤鸣的面益怒道沈凤鸣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将依依姑娘交出来!
依依姑娘?沈凤鸣心头骤紧。原来那个便是依依难怪有些面熟——该算是好消息么她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哪家妃子可或许这消息却更坏因为——她是朱雀的人那个他宠爱的琴姬!
是了这大内还不正是朱雀的大内?与其冒险去拦截什么随行者众的妃子自然是半路带走一个琴妓来得容易得多。若真是张弓长所为他的目的已很明白了吧就是要借朱雀之口判了自己的死。胆敢挑衅朱雀胆敢动他的人况且动的还是他的宠姬——他若得闻会如何震怒简直没有人敢去想。也难怪这队侍卫都人人自危觉得若晚一分将人救了出来便都要多一分受牵连的危险。
事已至此我还有没有半条生路?他在想这个问题连汗都已滴不出一滴。朱雀会不会肯听我解释?若有说那么一句或是半句话的机会我——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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