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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长多心了此其实是我与沈公子之间一些私事道长须也知他原是黑竹会之……”
“我知道他的身份。”君黎打断“想来令郎口舌不便未曾告诉前辈沈凤鸣说出自己身份之时我就在场?”
关非故白须微颤。君黎所说的“身份”当然应并不是指黑竹会那一层。
“道长原来……”关非故语带意味深长。
他只记得那一次关默带着关代语回来原并未立即说起此事只是其惴惴不安终究太异于往日他追问之下关默才将途中遇到“魔教之后”之事细细写下来。他此际仍能忆起自己那一时的震惊。这样一个身份于自己究竟是威胁还是机会?他还拿捏不准只因他还不了解这个叫沈凤鸣的人。为求确证他将关代语单独叫来以关默所书细节一一要与他印证。关代语起初竟也是吞吞吐吐之态可面对自己的祖父究竟不敢撒谎见大伯已然尽数说了也只能据实以告。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提到还有君黎在侧——关代语是问一句答一句自己未问的事情他也便未说这就罢了可关默——既然已经写了当日发生之事本该将一切细节写得更清楚为什么偏偏没有提起君黎一个字?
也怪得自己当时未曾多问一句此事是否还有旁人知晓。他此刻心知断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望定君黎:“此事——除了道长还有旁人知晓么?”
君黎不动声色:“没有了。”
关非故不知此言有几分可信目光向秋葵轻轻扫了扫。秋葵虽然面色清冷可她还不算善于作伪观她此际神色应是不知。若连她都不知那么三支以外的旁人——他应更不会说起才对。
关非故这般想着面色才和缓了些呵呵笑起来道:“多谢道长为三支保守此秘——在三支之会正式开始之前还请道长继续代为……”
“关前辈贫道于三支只是外人这样的事情原不在意问的不过是一个沈凤鸣的下落还请正面以告。”
关非故心念转动哈哈大笑道:“道长多虑!沈公子早是此次三支之会的上宾幻生界缘何会对他不利?”
“若是如此——可能让我见他一面?”君黎道“不须多有解释便是现在让我见到他平安无事一切‘误会’自然迎刃而解。”
关非故并未露出一丝犹豫。“好!既然道长是沈公子的好友——我这便派人去请他出来。”
这爽快反令君黎有些始料未及却见关非故已然吩咐下去了。只见他回过头来作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二人前往石室之外。
关盛与娄千杉适才似乎一直未走远在附近谈些什么此刻关盛受令去请沈凤鸣娄千杉自然也已闻讯。她近前下意识看了秋葵一眼。
她并未发现自己其实才是那个不自然的人——因为要与秋葵一起见到沈凤鸣手心竟然有些汗湿。在沈凤鸣被掳走之前他们共事甚久她倒并无什么尴尬而现在——大概是因为自己已将秋葵视为了敌人——任何方面的敌人。
另一边很快传来些说话的声音随即是脚步声。在娄千杉的印象里——在秋葵的印象里——甚至在君黎的印象里沈凤鸣总是穿着一身灰衣毫无新意的装束大概会令任何要画起他肖像的画师觉得无趣。也正是因此他多少留给了旁人些灰暗阴沉之感一如他杀手的身份仿佛那样的脏灰色就能保护他随时无可挑剔地隐身于这个世界消失不见。
所以当今日的沈凤鸣从石室侧面的山路转过来时三个人一时之间竟都没有认出了他来。
他第一次着了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衣连那张以往总映在灰色里的脸孔都因此透着种他们所不认识的素净。一贯灰暗的头发今日竟也是乌黑的黑得发亮披落于肩的样子迥异往日可竟与那身装束说不出地协调。他周身上下仍然没有什么艳色可偏显得前所未有地耀目耀目到——简直如同一名出尘而来的翩翩公子让人不敢直视却又无法移开目光。
就连秋葵也不得不在一瞬间怀疑这个自己痛恨的小人可能真的比常人要好看些的他只是从来用那样的不修边幅将之掩盖了而已——倘若他生在贵胄之家也许他真是个颠倒众生的风雅公子;也只有他完全转过脸来时露出了左颊那一道拜她所赐的伤疤才算让她找到了些瑕疵让她总算相信他便是那个沈凤鸣没错。君黎也愣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路从转角走来。沈凤鸣瞧见他时却只是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像是十分不满却又没好意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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