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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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是不是你们的饭桶哥哥又偷懒不做饭给你们吃啊？让你来跟姐姐一起过你又不干，怎么样，再考虑考虑，和小黑过来跟姐姐住，保证不会饿着你们。”说着爱怜的搂住怀里的小妹，还横了一眼在一边显得有点急的范通。

范通在一边红着脸小胡子吹得一翘一翘的急道：“贼婆娘，谁没给他们做饭吃了，你看他们谁被我养瘦了？你可别想打他们的主意。他们不会过来跟你一起住的，小妹你说是不是？还有就是青阳就是青阳，不是小黑。”

“看你，连自己都养得瘦不拉叽的，还养得好他们吗？我喜欢叫青阳做小黑，你管得着吗？人家小黑都没意见，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小红嘴里说着却已经吩咐后面厨房里炒菜了。

“不是拉，是这个星期轮到小妹打扫卫生，小妹偷懒没有扫，今天拉着大哥一起打扫耽误了时间拉。再说，我们都好久没看到红姐姐了，红姐姐也不去我们家里去看小妹，所以就来了。”小妹看到大哥跟红姐又要开战，急忙在红姐姐怀里扭股糖似的撒娇。青阳跟周霞姐弟则不做任何表示，只静静的看着他们。

小红这才看到静静站在一边的周霞姐弟，急忙说：“啊！有新朋友来了？啧啧！这个小姑娘好漂亮，小黑，是不是你交的女朋友啊？师父加两个拿手菜，要庆祝庆祝。”

这一下青阳到是跟周霞两人一起闹了个大红脸。

“红姐，你乱说什么，我们昨晚才认识。”

“哟！那我们小黑挺有本事啊！昨晚才认识就带来给红姐姐看了，好小子，比你的板桶哥哥强多了，都奔三十了的人还是光棍一条。”

“我光不光棍关你屁事，我喜欢我乐意，碍着你了啊！没听过吗？男人三十一朵花，不像某些人，快赶上豆腐渣了。”听到矛头又反指向自己，范通本来看到小红调侃青阳觉得挺好玩的变得又不开心了。

“姓范的，有种你再说一遍。”小红仿佛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尖叫道。

青阳跟小妹赶紧一左一右抱住正要暴走的小红，“红姐姐别生气，大哥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别理他。饭好了没有？我们吃饭。”小妹一边抚着小红的胸，一边劝说着。还不停用眼色示意周霞帮忙周旋。

周霞会意，红着脸走过去很有礼貌的对小红说，“你好！红姐，我叫周霞，是一中的学生，昨晚是范大哥他们救了我，才跟他们在一起的。”

于是周霞红着脸把自己如何遭劫，范通兄妹三人如何救她的事说了一遍，总算了把小红的怒火平息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小妹大概说了一下周霞的家庭情况。说到她在作家教的时候，青阳开口了：“能不能教我跟小妹，算两个人的家教费。”

没有说要直接帮她，大概是怕她不接受。也不愿意去伤她的自尊。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从明天开始，这个暑假期间，周霞每天青阳天来给青阳兄妹二人上课，一天给一百五十元学费。

识，再去学别的，走别的路更好。也就极力赞成。

周霞知道教他们得从头教起，是比较简单的，看到他们给自己的那么多，死活不干，最后以一天给一百元学费定了下来。

进入了windows界面，于是就温习今天学到的那些东西。试着用周霞教的打开了播放器，找到e盘里面的音乐，点开听起来，里面只有几首音乐，而且是曲子，正在放的是阿炳的二泉映月，以前听的都是一些流行音乐，感觉到这支曲子里充满悲伤哀怨，却总让人感到一丝绵绵不绝的希望的曙光，听着，青阳不禁痴了，静静的去感受着它的旋律。

只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青阳，用鼠标在桌面上随便点着，也不知道点到什么地方，突然，音乐停了，弹出一个窗口来，里面是一张照片，看清了，是盖子上那个女孩的照片，还是一身洁青阳的衣服，有若繁星的双眼还是充满着孤独忧郁。仿佛是看着青阳，青阳也静静看着她，一瞬间，时间停止了，屏幕内外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对视着。

小倩也被这跟自己一样眼神的男孩吸引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倩眉头才轻轻皱了一下，开口了，“你是谁？怎么能打开我的电脑？”又看了看周围，“这不是我的家，这是哪里？”

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对，看到女孩有着跟自己一样眼神的青阳老实的回答说：“我叫范青阳，这是我的家。”

“那我的电脑怎么会到你家里来的呢？哦！我知道了，我爸爸妈妈一定是怕看到它伤心，所以把它卖给你或者是送给你了是吗？你是我爸爸还是我妈妈的学生？我爸爸妈妈现在好吗？

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青阳晰的脸膀直往下滑。

青阳看到那晶莹的泪珠，心痛到了极点。天生不多话的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手足无措的静静看着她在电脑里面哭泣。眼神里却多了几份痛惜。

半晌，小倩不哭了，见青阳只对着她发呆，不由怒道：“喂！你还没有回答人家刚才的问题呢？”

听到这话，青阳怵然惊醒了：怎么这电脑活了？他们不是说电脑没有生命的吗？难道是科幻片里的智能电脑？还是……？我怎么告诉她？告诉她是我把她偷回来的吗？不行，我不能骗她，可我该怎么说呢？

想到这，青阳迟疑着问小倩：“在回答你之前，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是谁，怎么进到电脑里去的吗？”

“我叫黄小倩，是这台电脑的原主人，至于怎么进来的嘛！”小倩不由陷入了沉思：只记得那天自己正在编程被妈妈打断了思路，然后在想天堂是什么颜色，最后想起代码该怎么写了，正要伸手去输，自己就动不了了，只看到周围尽是自己编的程序代码，却又无法输入，走到别的地方，就只看到自己以前考的几首音乐，然后就一直在那些代码跟音乐里打转，直到刚才青阳点开那个窗口。

静静听完小锖的叙述，又沉思了半晌，青阳才确信面前电脑里的这个女孩已经死了，他现在见到的，是她的灵魂，但却没有半点害怕，只是莫名感到一阵阵心痛，似乎为世界上少了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感到痛惜不已。

想了会儿，青阳认为自己不应该欺骗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便把自己是一个小偷，以及，自已如何跟大哥范通到她家里偷东西，结果却除了这台笔记本电脑什么都没有偷到的事全部坦青阳的告诉了小倩。

“我家里为了给我治病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去偷我们家，你这个坏蛋，我恨死你们，呜呜呜……”小倩说着就伤心的大哭起来。

不行了，等她哭声稍微停下来的时候，嘴里才嗫嗫的说：“要不，我明天把你还回去好吗？不，现在就去。”说完，把电脑关上，拿起就往门外走，出了街口，招手叫了辆的士，直接朝黄小倩家住的方向开去。

把电脑放在门口，让黄教授自己出来拿，可里面没亮灯，大概黄平教授夫妇出差还没有回来，青阳麻利的在门跟门锁不损坏的情况下把门打开了，家里还是保持着上次被范通跟青阳翻过的样子来到小倩房间里，青阳打开电脑，小倩就出现在屏幕上，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房间里就跟自己生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想是父母为了怀念自已，不想改变他，不由又哭了起来，一会后，说：“你带我出去看看好吗？”

青阳默默的把笔记本捧在面前，慢慢的走遍了小倩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小倩一边看就一边哭，还不时讲述着自己生前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青阳则只静静的听着，走完了，青阳把笔记本放回桌子，对小倩说，好了，现在我已经把你送回来了，我该走了，我现在要把你关上了，好吗？”

见小倩没有说话，青阳只好痴痴的看着小倩，带着万般不舍，手慢慢朝键盘伸了过去，准备启动关机程序。

小倩只静静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着一样气质却又是个小偷的男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青阳的手指碰到键盘时，小倩突然有了一个决定，急忙叫道：“等一下！”

“怎么了？”

“你可以带我走，但却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只要我能做到。”

“不要跟外人说起我，帮我完成我的心愿，编完我正在编的程序，把它卖了。钱给我爸爸妈妈。”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字。怎么帮你完成心愿？”

“我教你。”

“那如果卖不掉呢？”

“那就去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再要购买别的程序，直到编出一个卖出去为止。”

“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听到这里小倩变得开心了，笑嘻嘻的伸出右手大拇指，青阳也开心的笑了，伸出右手，两人的大拇指在液晶显示屏上轻轻碰了一下。相互看到对方的笑容，眼睛里竟再没有了那种孤独忧郁的感觉，就如春风拂面一般。两人不由都为对方的变化惊呆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青阳跟小妹的生活有了天大的变化。青阳天就跟着周霞从基础认字开始学起，范通去做事，偶尔也会在一边听上一会儿，晚上就去出工，回来后青阳就在小倩的教导下单独吃小灶。虽然以前不认识多少字，但是他很用功。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青阳本来犹如寒冰的脸上偶尔也会有点笑容，范通和小妹感觉也到青阳有了不小的变化，他们见了挺高兴的，尽管不知道原因。也不想去问为什么，只要青阳开心就行

只是，小倩对青阳兄妹是小偷却是不感冒，多次劝青阳不要去偷，青阳也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对小倩的话不予回答，却依然故我，似乎弄得每次都不欢而散。周霞却是觉得青阳兄妹三人神秘无比，连字都不认识，冒似除了那个红姐外，兄妹三人似乎不太与旁人交往，却个个身手不错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得很好，还很有钱的样子，不过以她的性子倒也没有深究。只是每天上午过来教课，眼看着暑假就快过完了，这日是，却是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青阳和小妹都没等到周霞的影子，小妹在客厅里直急得团团转。

“霞姐该不会是不来了吧？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了？”

正说着，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小妹飞快的跑到门口把门拉开，欣喜的道“霞……，小丹，你怎么来了？你姐姐呢？”

“小妹姐，我姐今天没空不能过来，让我来告诉你们，顺便让我问问，你们能不能先把她的工资结了？”

周丹瘦小的身子站在门口，却是不肯进来，眼睛红红的，有点肿，用弱弱的声音说。

“家里出什么事了？小丹，告诉姐姐好吗？”口中说着，还顺带把周丹拉了进来。并向身后挥了挥手。在客厅里坐着的青阳便站了起来进了自己房间。

“小丹，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子？你先坐下，青阳哥哥去拿钱了，马上出来。”说着把周丹拉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他红红的眼睛问。

“我姐让我告诉你们，她有点事最近可能没时间来给你们讲课了，请你们原谅。”周丹说话眼神有些躲闪。

“钱。”

在周丹面前的茶几上，青阳摆了一叠钱，并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周丹拿起钱数了一下，然后又从中间数出一部分来，拿在手中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放在茶几上，“我姐说她只到给你们讲了二十天课，所以不用那么多，她说过她短时间内可能没时间来给你们讲课了，她还说她会介绍她以前的老师来交你们，那教师已经退休了，性格也很好。”

“小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姐姐好吗？”

小妹用一手摸了摸周丹的头，另一手却把多出的一千块钱放在周丹手里，说：

“我知道你们一定急需用钱，这钱你先拿着用，以后等霞姐空了再来给我们讲课，我们再从工资里扣你看行吗？”

“小妹姐……，”周丹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才断断续续讲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周霞的父亲叫周康成，是市二建的职工，随着时代的步伐，这些国企一个个走进了黄昏，倒闭的倒闭，改制的改制，周康成本身就是最底层的建筑工，虽然是技术骨干，却因其梗直的性格不为领导所喜，也不可避免的成了下岗大军中的一员，正年富力强的时候，被两万元便买断了，让其另谋出路。

母亲唐晶晶是个农村妇女，却得了风湿性心脏病，家里挣的钱基本治了病。

周康成下岗后到也不是很悲观，去给一个姓邓的私人建筑老板打工。这个老板以前跟周康成也是同事，还是二建经理的小舅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上了二年班就自己辞职了，拉了几个人开始单干，没几年就成了本市建筑业的老大。一开始，因其技术过硬，很快就做了小工头，待遇也很不错，还是吃了性格梗直的亏，见不惯老板以次充好，用不达标的建筑材料，多次跟老板直柬，反应未果。

在质检部门检查时，因以前同属一个系统，都认识，所以还多次忧心重重的跟负责人直言相告建筑质量有问题，容易产生安全隐患，每次来质检的见他时都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一定彻查。可等他们走后，却重未见改善。而接踵而来的，却是自己待遇的一步步改善，可惜方向却是相反，多次想不干了，另找建筑老板时，却没有一个老板肯接受他。

周康成沉默了、无奈了，变得沉默寡言。

建到二楼，一名工人站在刚拆了模板的横梁下，只是一台重车从工地旁边驶过，在一边的周康成就看到横梁“哄”的一声，掉了下来。

“小……”

周康成一个剑步把那名工人推开，口中的心字还没喊完，自己便被压在了横梁下。

一众工人全被吓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师父……”

当周康成被同事送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检查后，结果却是第二腰椎爆裂性、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全身多发性肋骨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擦伤。所幸的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在腰椎的骨折处有一块碎骨片突入了椎管，压迫住了脊神经，必需做手术，不然的话会造成下肢节瘫。让他们尽快通知公司领导或家属交钱。

于是众同事分头去通知，当周母跟刚给青阳他们讲完课的周霞听到噩耗时，周母当时便晕了过去，吓得周霞又是抹胸又是掐人中，好半天，唐晶晶才醒过来，母子俩抱头痛哭，急急在家里翻出了所有的积蓄便往医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