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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保镖拦住的米厘,她突然想到,靳名珩说要与自己结婚,是不是仅仅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与米厘走得太近?

“学长,我想自己走走,你不用管我了。”她说,模样看似沉静,让米厘也看不出靳名珩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她说完也没有等米厘反应,便迳自走开。

不想站在有靳名珩存在的地方,哪怕是他办公的大楼前,也不是不知道米厘担心自己,可是她就是想逃开,逃开找一个地方或找一种方式安静一下。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她说随便转转。窗外熟悉的街道,店铺在眼前掠过,不知不觉间,映进眼眸里的景致越来越来熟悉,她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停到了大学城外,而且前面便是她原本就读的昕丰艺校。

“停车。”她突然喊了一声。

司机脚下踩了油门,她却并没有下去,看着门口那些进进出出的学生。他们并没有穿校服,可是脸上朝气蓬勃,青春活力。想着自己原该是他们中的一员,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姑娘,你下不下车?”司机原本以为她要下车的,可是看着她半天没动,拉上这样的客人也纠结了。

宋凝久回神,拿了钱给他,这才推门下车。站在校门口,半年没有回来,那些擦肩而过的学生竟没有一个人认识。她掏出手机,给沈小薏打电话。

沈小薏接到她的电话时很意外,喊她在门口等着,十分钟左右,就见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都顾不得说话便一把抓住她,手紧紧攥着,那模样仿佛怕她跑掉一样。

“我不就在这里等着,你这么着急干嘛。”她笑,然后拿出纸巾给她擦额上的汗。背后的骄。背后的骄阳映着她的沉静,让人移不开眼。

沈小薏也不知是怎么了,看着她那个样子分外心酸。突然抱住她,紧紧地抱着,抱紧。有时候一句话都不必说,这样便已经足够。

宋凝久原本已经收敛了情绪,这会儿是好好的,可是就这样被她抱着,抱着,自己的眼眸也酸涩起来。原本抵在她肩窝的下巴微仰,这样眼睛就可以看向天空,因为她不想流泪。

两人抱了一会儿,沈小薏才带她进了学校。路上遇到宁老师,她喊了人,宁老师也问了她几句近况,然后便去忙了,自己随沈小薏去了给她安排的宿舍。

“前些日子,我听说有人调你的资料去燕京,我还以为你在那边乐不思蜀,不会再回来了呢。”沈小薏倒了杯水给她,调侃。

宋凝久闻言,挽了挽唇。

她原本也以为自己可以安逸地在那里过上一段时间,或者永远那么下去。怎奈,这次夏初被带回昕丰她才知道,自己的梦做得太美。

是的,梦终究是梦。那个人高兴时,她可以安逸的多做一会儿。不高兴,想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也是如此容易。

沈小薏原本还想问什么,问她是不是亲自过来调档案,是不是已经决定在燕京市定居,她一身不离开半步的夏初又在哪里?

可是看到她那笑的时候,她突然什么也问不出来。

“晚上吃火锅吧,你知道我不会做菜。”沈小薏突然转了话题,问。

宋凝久点头。

于是两人换了衣服去超市买菜,秋天了,这个天气在屋子里吃火锅正好。沈小薏还特意买了几厅罐装啤酒,两人吃饱后,桌上的一片狼藉也不收。在飘窗那儿铺了块毯子,看着外面的夜景。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酒。

安静的空间里,再次传来手机的铃声。沈小薏看了眼来电显,直接就挂了机,然后抠掉电池。

宋凝久见状,问:“傅景之?”

“别提这个王八蛋。”沈小薏骂,模样很是苦大仇深。

“其实他当年为了你从家里出来,已经很难得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为女人放弃荣华富贵,尤其是他那样从小养尊处优,被人追棒惯了的大少爷。

沈小薏闻言苦笑,其中的滋味,怕是也只有自己能懂。她看着宋凝久,说:“那你呢?”

“我?”宋凝久目光望向窗外。

沈小薏是问靳名珩吗?那个男人,给过她感动,也给过她伤害。想到今天的情景,更是百味交杂。

她说:“小薏,他今天说让我嫁给他。”说这话的时候,她的侧面表情很平静,没有任何一个被求婚者带来的喜悦,更多的是沉静,或者说茫然。

沈小薏喝酒的动作微顿,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宋凝久看了外面半晌,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说:“小薏,我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对他来说也不重要,因为夏初在他那里,你懂吗?”

想到夏初,她的心里又泛起一阵阵的疼痛,所以唯有仰头灌酒,但愿酒精能暂时麻痹自己。也不知她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不知她现在好不好?更不知道那个小家伙,适不适应昕丰的气候。

沈小薏闻言,眸色闪了闪,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拿酒罐的手,阻止她的喝酒动作,看着她问:“他用孩子威胁你了?”

宋凝久看着她,只是对上她愤怒又复杂的眸色,笑。她不笑还好,一看反而令沈小薏感到更心酸。

沈小薏终于松了自己的手,问:“你是不是已经决定答应他了?”

宋凝久不回答,只是又灌了口酒。

沈小薏看着她那消极的模样,其实很想伸手将她的酒夺过来,可是她还是克制住了,她问:“凝久,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是不是不会再跟他在一起?”

此时的宋凝久仿佛是醉了,她看着沈小薏用充满悲伤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是笑,不说话。

沈小薏抓着她的手,突然激动地吼:“宋凝久,我在问你,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不再跟他在一起?”她看着宋凝久这个样子,感觉到胸口有气血在翻涌。

仿佛她只要点头,一直憋在心里的东西,仿佛随时都会脱口而出。可是宋凝久只是看着她,眼眸间渐渐起了水雾,她突然抱住她,抱住沈小薏,说:“小薏,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他到底爱不爱她?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他是不是仅仅为了夏初,或者只是不甘心看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那饮泣声很悲伤,带着委屈,可是更多的是不确定吧。可能喝了酒所以情绪更真实,那不确定有的不止是与孩子的分离,更多是压抑过后对靳名珩的情感。

沈小薏已经冲到了喉咙里的话,突然就又咽了回去。

宋凝久是喝醉了,除了这句话,再也没有说过别的,只是在哭泣。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沈小薏将那些酒罐都收起来,拿了枕头和毛毯,分别让她枕好,然后盖在身上,这才去收拾桌上那堆狼藉。

彭!彭!彭!

这时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她走过去拉开门,就见傅景之站在门外,作势便要往里闯。

两人见面未说话,先是一番较量。当然,傅景之是怕伤到她,所以才被她赶出门外,顺便也将她拉便也将她拉了出来。

“宋凝久是不是在你这儿?”傅景之直截了当地问。

沈小薏抬头看着他,反问:“靳名珩让你来的?”

傅景之也不隐瞒,点头。

沈小薏见状,唇角溢出讽刺的笑,说:“除了拿孩子威胁女人,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傅景之闻言,脸色一僵,面色有些不自然,不过他还是急切地抓住她的腕子问:“你没乱说话吧?”

“什么叫我乱说话?他让你来是担心我乱说话,拢乱了他的逼婚大计吗?那你回去告诉他,我不是你,不是他的走狗,我不会听他的摆布。”沈小薏这个人,脾气上来就浑身是刺,这话说得难听了些,明明就是骂傅景之是靳名珩的走狗。

傅景之看着她,有些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可是因为靳名珩的事,他才不得不忍着。他舒缓了口气,正色道:“沈小薏,上次宋凝久在阳信出事不是意外。为了她的安全,她现在最好待在靳名珩身边,所以不要乱说话。”

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如果被她知道那个孩子没了,他们都清楚,如果一切是因为靳名珩,那么宋凝久决计不可能再待在靳名珩身边。

沈小薏先是起初听闻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而眸光闪了闪。而后听到他的目的,突然就又笑起来。

“傅景之,你说得可真好听。他既然那么爱凝久,干嘛不让她继续待在燕京,非要把孩子带回来,还要逼婚?”靳名珩有他说的那么伟大吗?

面对这样尖刻的沈小薏,傅景之突然就想到两人的问题,他反问:“那么你说,不将她弄回来,是要眼睁睁看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楼道里争锋相对的两个人,两人曾经的恋人,两人到现在还纠缠不清的人,各自站在自己好友的立场争吵,又岂知这话语里,又是不是真的没有自己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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