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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里是天木大陆,就算修为高深,但是对于这些风雅之物一窍不通的话,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小瞧呢。

只不过,他们还真以为她乐正珏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吗?

母亲曾教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乐正珏倒并不会表现的这么张狂,因为那些记忆都太过模糊了,现在再去吃老本,肯定是不够的啊。

然而她自有自己的底牌。

她的底牌,自然是她那位神秘的师父姐姐--姬小乔。还有她继承的器中洞天里的东西。

姬小乔留给她的可不仅仅是炼丹之术,不过对于乐正珏来说,掌握炼丹才比较重要,因此就一直没有去在意其他的。

不过姬小乔留下的,大多数是一些看起来很古老很古老的诗词集,乐正珏现在想用倒也用不上。

而十夜的前任主人,在藏书室里却也留下了许多诗词集。

那些诗词的作者,是乐正珏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什么《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又是什么《稼轩词》什么《毛诗选》什么《明诗选》的……虽然乐正珏只是通读了一遍,但是直接从里面拿几首出来,也足够震震这群蠢货了。

“描写凡夫俗子、乡村野夫的诗词?看看你们这写的都是什么东西?罢了,罢了,今天姑娘我高兴,就让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诗词吧!”

装模作样的倒背着双手,乐正珏在木台上转了几个圈,忽然轻声吟诵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一词既出,满座动容,一些真正有才学,又识得好歹的文生面色惨变,犹如见鬼一样看着乐正珏。

既然剽窃了,那干脆就剽窃到底,反正按照十夜的说法,那些诗词集都是来自距离天木大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当下乐正珏一脸的淡定,再次倒背着手装模作样的走了七步后,再次吟诵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一首字字精华,寓意深刻,而且与天木大陆辞赋风格迥异的诗一出口,整个江面上更是鸦雀无声。就连尉迟凤鸣、羽清然和百里文书也都听得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盯着乐正珏,连嘴角流出了口水都毫无察觉。

白牡丹更是容颜惨淡,看着乐正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身体一阵阵的摇晃着,好悬没摔倒在地上。

乐正珏却又原地走了三步,继续吟诵一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满座皆惊,再无人能开口发出一个音节。

木台上那些青年文人士子,有大半人将面前的纸张偷偷揉碎,藏进了袖子里。而刚才骂乐正珏骂得最凶的那些人,全都自行惭愧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羽清然惊讶的盯着乐正珏,眼中尽是星光灿烂。

“……”白牡丹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乐正师妹这几首诗词倒是不错,只是却少了些霸气,不够气壮山河呢。”

……你大爷的,说是凡夫俗子、乡村野夫的诗词,你现在跟我提霸气?你玩我呢吧?

在心中大大的鄙视了输不起的白牡丹一番,乐正珏仰天长笑道:“既然白师姐这么说了,那乐正珏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下她在台上转了一个圈,抬起头朗声吟诵道: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似黄梁梦,辞丹凤;明月共,蒙孤篷。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鶡弁如云众,共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整个木台上静悄悄的,连大声喘气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被这首词给吸引住了。

其实霸气豪放的诗词,比这首好的有不少,但是里面的许多东西,什么“靖康耻”什么“贺兰山”什么“周郎”的,乐正珏都从来没听说过,现在用不是很合适,她还觉得遗憾呢!

然而乐正珏却还不肯罢休,又走了三步后,吟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已经有人喘不上气来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乐正珏,希望她再来一首。

眼角的余光看到白牡丹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本着“虐待敌人乃快乐之本”的想法,乐正珏复又走了三步,再次吟诵道:

“君不见万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因为天木大陆上没有“黄河”,因此乐正珏就把原诗中的黄河改成了“万河”,至于那陈王……反正哪个年代都有陈王,至于说骄奢的生活这些皇亲国戚都一样,所以倒是没什么关系。

第三首出来,那些人都听的傻了。

如此豪放、如此霸气、如此恣意妄为的诗!简直是千古绝唱啊!

看着原本不可一世的文人士子们脸上那呆滞的表情,乐正珏也来劲了,她直接迈步走到白牡丹的桌案前,铺开画纸,提起笔来便开始在上面作画。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一副松鹰图已经一挥而就。

不用问,这依然是来自器中洞天的藏书室的。

乐正珏所画的这副,或者说她所剽窃的这副画,作者名为李苦禅,是画鹰的高手。

虽说是剽窃,但是绘画这玩意你没个十几年的功夫想剽窃你也剽不来啊。要不是乐正珏本身通过多次合魂灵魂强大,拥有了近似于人形激光打印机的能力,她还真就画不出来。

长三丈、宽一丈的巨幅画卷上,乐正珏用成年人手臂粗细的大笔一通泼墨挥洒,一副松鹰图立刻跃然纸上。

画面上,五只威猛的大鹰栖息在高耸的崖石之上,周围挺立的苍松郁郁葱葱。利爪宛如钢钩紧扣崖石,五只雄鹰浑身浓黑,如同钢铁铸造成的雕像,鹰的喙如同五柄利斧,用淡淡的花青晕染之后似乎闪现着冷冷寒光。

五只鹰的姿态各有不同,但都有着不怒自威的凛凛神气。那簇簇的松针,每一笔都沉着稳重、痛快淋漓,具有浓烈的金石韵味。那坚实的树干,宛若在云海中翻腾的游龙;那崖石之上苔点的点虱,深沉的墨色真是入纸三分。

尽管如此,整幅画面却显得端庄素雅、沉稳平和。

这技巧已经不能用技巧来形容,而是近乎于自然之道!

当几个白袍青年小心翼翼的用撑杆将乐正珏这幅松鹰图撑起,向四周数千人展示时,按捺不住的惊呼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震得四周江面都上下摇动了起来。

一些稍微老成些的识货的文生看着这幅松鹰图呆呆愣愣,突然间流下热泪,继而捶胸顿足,放声哭嚎起来。

他们沉浸丹青之道数十年,居然还不如乐正珏这个最多十六岁的少女,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冷笑着看了满脸苍白摇摇欲坠的白牡丹一眼,乐正珏知道这家伙绝对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白牡丹看着那幅大气淋漓的松鹰图,面色一阵变幻不定。过了许久,她才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乐正珏笑道:“没想到乐正师妹还画得一手好丹青,只是这幅松鹰图,倒也豪放大气,就是……不太精致了一些。”

尉迟凤鸣在旁边听了,眉毛一挑,气汹汹的就要上前和白牡丹理论。不够精致?不够精致?这是松鹰图,不是跳蚤图!

乐正珏一把拉住了尉迟凤鸣,看着目光闪烁的白牡丹淡然笑道:“不够精致?这倒也是,如此豪放雄浑的苍鹰,像白师姐这样养在花圃中的娇贵小姐,当然不明白这种英雄豪情。也罢,要精致的,乐正珏倒也能画!”

诡笑了几声,让木台上的侍女铺好了上好的白色锦缎,乐正珏要来了一套细小的画笔和各色丹青颜料,自己亲自调配了一下颜色,然后捻起细笔,一笔笔的在锦缎上落笔作画。

要精致的画,要华美华贵的画,要让白牡丹这女人挑不出任何刺的画,除了一个叫宋徽宗的家伙画的芙蓉锦鸡图,别无二选。

虽然,乐正珏并不知道这个宋徽宗的名字是赵佶……

半个时辰之后,一只羽毛华美、神情生动的锦鸡站在了一枝花树枝头,整幅画笔调工整严谨一丝不苟,色泽艳丽绚烂,充满着浓浓的宫廷华贵气息。

当几个白袍青年用撑杆将这幅芙蓉锦鸡图挂起来时,木台上再次发出山崩一样的惊呼声,更有人踉踉跄跄的向前扑来,恨不得把身体都钻进画里。还有的人甚至已经满脸激动的晕了过去,还有的有人在低声念叨乐正珏那三首诗词。

无论是诗词还是丹青画卷,乐正珏都把他们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至于琴技……人家是无云天的门下,这个还是不要自己找虐去比较了。

白牡丹满脸呆滞的看着两幅风格完全不同的画卷,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身体不断的哆嗦着,看样子都快要晕死过去了。

足足呆了半刻钟,白牡丹才转过头来,呆呆的看向了乐正珏。乐正珏急忙摆手道:“白师姐,千万不要问我什么治理国家的典籍谋略之类的,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司音,从小没受过什么教育,要我随便写几首歪诗,画几笔破画还可以,但是别的么……除了杀人,乐正珏还真不会别的了。”

轻飘飘施了个礼,乐正珏淡定的迈步就往来时的船上走去。

白牡丹呆了呆,正要拦住乐正珏,但是乐正珏已经堵死了她一切可能发难的借口。

人家自己都说了,就会几首歪诗,画几笔破画,别的事情,除了杀人之外她是全然不会!

先是大大的露了脸,然后把一切刁难自己的途径堵得结结实实,乐正珏的行为,非常不厚道,非常打脸。你这样的诗词,这样的丹青,都说自己从小没受过什么教育,那在场的这么多的“文人雅士”,你把他们置身何地?

咬咬牙,白牡丹跺脚道:“乐正师妹,不知你的诗词丹青是师承哪位大师?”

乐正珏说了自己是从小没受过什么教育,白牡丹却怎么都不相信。她一定要问出乐正珏诗词丹青的传承来,也方便日后找回今天丢的这个脸面。

她哪里知道,乐正珏说的那可都是真话呢。

除了杀人这件事是从小学到大以外,乐正珏还真是没受过什么教育。

唉……明明是说了实话,只可惜人家不信,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乐正珏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渡船,冷笑道:“师承哪位大师?我乐正珏当年在乐正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怕白师姐是不清楚的吧?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宫之国的京城打听打听,我当年在乐正家连命都快保不住,还学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真是笑话!”

白牡丹几步赶到了渡船边,厉声高喝道:“乐正师妹为何如此欺我?以你的诗词和丹青,如果没有大师的教导,怎么能够有如此高的造诣?如果你是自学成才,那我们在场的岂不是都是笑话?”

沉吟片刻,看看木台上那么多凝视自己目露希冀和崇拜之色的白袍青年,乐正珏忽然一笑,道:“罢了,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便教育你们几句。闭门造车,你们是造不出任何东西的。诗词,无非是人心感悟;丹青,也无非是天地投影。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做出好的诗词,要画出好的丹青,在女子裙裾下是不可能的!天地为师,红尘为炉!记住这些就够了!”

“天地为师,红尘为炉”八个字一出,木台上众多白袍青年,都遥遥向乐正珏长身作揖行礼。

只有白牡丹,一张美丽的脸此刻绿得好像一条黄瓜。

乐正珏刚才的话,那是直接在她脸上抽打了十几个耳光,打得她几乎没有脸面见人了。

当年六门会音,她不是乐正珏的对手。今天的诗画会,她更是被乐正珏虐的体无完肤。

死死的盯着乐正珏,白牡丹咬牙切齿的低声诅咒道:“好一个乐正珏,居然敢如此欺辱于我。真以为我白牡丹是吃素的不成!乐正珏,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白牡丹日后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乐正珏对于白牡丹的诅咒是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区区一个白牡丹算得了什么呢?如果是冥夜教的那个老妖怪,她倒是会警惕一些呢,

当下,众人一路欢声笑语的返回了落雨阁,等待接下来继续进行的天下第一奇珍大会再开。

------题外话------

今天晚上喝了好多东西感觉很有干劲,于是万更小菜一碟了o(≧口≦)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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