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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摸了摸额头,“寒兄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云清是个多金纨绔,寒夜是位内秀良人。”
冷无霜笑出声,“云清,你们老是欺负寒夜,让一次寒夜不行吗?”
寒夜皱着眉伸手摇了摇。“寒夜又觉得时间太仓促,不如寒夜与云清再呆七天,待欧阳倩容貌恢复后再走。”
戚怜也看到寒夜心海杂乱不安,不知何事。“寒夜,怎么了?”
“没事,平白有点乱。也许是久不炼神的缘故。”寒夜倒了杯茶水喝。“寒夜去找个地方炼神,你们早点休息。”
花无雨心头突然觉得祥和,寒夜一向表现太过非凡,很有些不真实感,让人觉得惴惴,这时的寒夜却露出弱冠男子的迷茫来,反而让人心安。
小青惊讶地看着寒夜越过院墙,师兄怎么了?
戚怜倒是跟花无雨差不多感觉,也觉得这样的寒夜让人放心些。
冷无霜却也如小青般,有些疑惑,“云清,寒夜没事吧?”
“没事的,寒夜连醉酒卫神大人都感洗涮,还会有何事?”云清说着话,微微摇头。
寒夜信步走到祈天桥,遮住缺月的云朵被风吹走,这时洒来的月光倒是明媚了不少。
寒夜扶住桥栏,天水双月,你总是如此笃定的默默对视。
胸前创口已经脱痂,连肤se也恢复得差不多,不留心看,就如未受过创一般。寒夜跳出桥栏,脚面垫踩三次平稳落到沙洲上。
夜晚涨chao的水没过脚面,很有些冰冷。
寒夜又在沙洲每个地方转了一圈,仔细感受落脚处河沙的不同。
并无异样。
苏卿卿一再到此搜寻,对紫青手链埋藏此地很是肯定。
可是这个沙洲就十丈方圆一个地方,每天水洗浪打,怎么藏住东西?
寒夜闭目皱着眉头,江浪打在脚踝上,一荡一荡。
寒夜睁开眼,想起一个故事。
有一处江边慈悲祀堂的慈悲塑像被暴风刮到了江里,暴风带来的暴雨连着下了十多天。十多天后村里组织人手下河去捞慈悲塑像。自坠河地点沿河流方向找出很远也没找到。最后还是一个吟游诗人提点村民往上游找找看。结果在上游二十丈处找到了慈悲塑像。
寒夜不由得又苦笑了下,紫青手链多大个东西?双月河水怎么可能冲不走。
往下游望去,水茫茫一片,寒夜水xing不如何,已感无力。
又想起苏卿卿的两条绫段,似乎挥舞起来时,越急就会散发出越凌冽的寒气。
苏卿卿……你道紫青手链一眼可识。
寒夜轻叹口气,将青衫解下挂在蒹葭上。摸了摸装在内衫衣襟特别缝制的小袋里的双鱼青石。雪娘,你可顾着寒夜一些。
寒夜右手把了泣血剑,自沙洲上沿往双月河上游方向下水,往上游潜水而去。
紫青手链若是冲到下游,已经不是人力可思寻找的了;若是不知何故被反冲上上游,倒还可以尽力一探。
若论水下憋气,武林人士比普通百姓要强上不少。普通百姓憋气全凭肺里的蓄气量,而武林人士有丹田之气可调理内息,如果运用得当,能延长不少憋气时限。
双月河水甚是清澈,稍浅的地方,月光照来已经依稀可见河底。
照苏卿卿所言,紫青手链该有莹光,趁着夜se正好下水探寻一番,若是白昼,些微莹光人眼在水中也难注意到。
寒夜已经浮出水面换了好几次气了。<的江水依旧刺骨,寒夜回望时,祈天桥下的沙洲只看得不大的黑影。
寒夜已经感觉到有些乏力,泡在水中,体力消耗快上很多。
已经只能在坚持这最后一次潜水,如果找不到,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要是能找到那才稀奇!
寒夜心里苦笑下,自己冒着水寒体累潜水找紫青手链,到底对找到紫青手链抱有一份希望没有?
若是没有,又是何苦?
难道只为了信守对苏卿卿的许诺?
寒夜微摇头,甩开杂乱的想法,凝神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底。
这一带河流不急,河底铺满被冲洗得细腻的河沙,一眼望去,似乎都一个样子。
寒夜体力已经不支,勉强浮出水面,仰泳任由江水把自己往沙洲冲去。
缺月的光洒来,氤氲的江面恍如梦境。
冲了一会儿,寒夜扭头望去,还有十丈距离就到沙洲。
突然!
大脚拇指处被什么东西咬住,传来巨痛!
寒夜本就体力不支,身体几乎被僵透,对这突然的变故有些猝不及防。
那东西好重!
咬住寒夜脚趾头就往更深处拖走。
寒夜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气,被拉沉到水中,转动身形看时,寒夜吃惊,气息没有调顺呛了一口水,赶紧稳住心绪。
好大一只河龟!足有面盘那么大!
寒夜感觉这世间实在是太奇怪了。什么事都可能遇到,不论是否合理。
左手摸到剑柄,待一剑斩下这只河龟的脑袋,自己残留的体力,实在经不起这只河龟多折腾几吸。
但是!大脚拇指怎么依旧能活动自如!
再凝神看那河龟,投she来的月光也看得依稀的轮廓。
河龟突然放开寒夜的脚趾头,掉转身形往河底泥沙处游去,自顾刨开一处的泥沙,搅起微微的浑浊,被河水冲向下游。
寒夜见河龟着实奇怪,本待浮出水面,又勉力留下来看河龟到底何为。
河龟自河底泥沙伸出刨出一个黑漆的巴掌大盒子。
寒夜气息不够,赶紧踩动脚步浮出水面。换口气再潜入水底时,已不见河龟的踪影,那只巴掌大黑漆盒子在河底泥沙上被流水缓缓向前冲走,不时磕在泥沙上,带起微微的泥se。
寒夜沉身下去抓起黑漆盒子浮出水面。
实在没力气了!
感觉这距沙洲的十丈几乎就是无涯天堑!
身体越发沉重,连仰泳的力气都没有了。
寒夜好不甘心!大业未竟,奈何身死!
爹娘膝下,谁来跪安!
九丈!
八丈!七丈!
六丈!
近了……可寒夜已经乏力得连睁眼看向沙洲的力气也提不起来,或者是刺骨河水冻得寒夜眼皮也睁不开。
五丈!
四丈……寒夜仰着的面目,渐渐沉入江水中,勉力睁开一线双眼,看到月se下另一端一个碎花女子踏波而来。
寒夜幽幽叹一声,心海冒出最后一句话——
喂喂,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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