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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场艰难的修行。
宋永平字文初出生于官宦人家父亲宋茂一度在景翰朝做到知州家业兴盛。于宋氏族中排行第四的宋永平自幼聪颖儿时有神童之誉父亲与族中诸人对其也有莫大的期待。
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肩负着最大的期待蒙学于最好的师长宋永平自幼也极为努力十四五岁时文章便被誉为有举人之才。不过家中信奉老子、中庸之学常说知雄守雌知荣守辱的道理待到他十七八岁心性稳固之时才让他尝试科举。
十八岁中秀才十九岁进京应考中举人对于这位惊采绝艳的宋家四郎来说如果没有旁的什么意外他的官宦之路至少在前半段将会一帆风顺而后的成就也将高于他的父亲甚至在往后成为整个宋家族裔的顶梁柱。
但意外总是存在。
在知州宋茂之前宋家便是书香门第出过几个小官但在官场上根系却并不深厚。小的世家要上进许多关系都要维护和团结起来。江宁商贾苏家乃是宋茂的表系姻亲籍着宋氏的庇护做绸布生意在宋茂的仕途上也曾拿出许多的财物来给予支持两家的关系素来不错。
宋茂的表妹嫁给的是苏家二房的苏仲堪与大房的关系并不紧密不过对于这些事宋家并不在意。姻亲是一道门槛联系了两家的往来但真正支撑下这段亲情的是其后互相输送的利益在这个利益链中苏家一向是巴结宋家的。无论苏家的下一代是谁管事对于宋家的巴结绝不会改变。
而作为书香门第的宋茂面对着这商贾世家时心中其实也颇有洁癖如果苏仲堪能够在后来接管整个苏家那固然是好事即便不行对于宋茂而言他也绝不会过多的插手。这在当时便是两家之间的状况而由于宋茂的这份清高苏愈对于宋家的态度反倒是更为亲近从某种程度上倒是拉近了两家的距离。
苏家大房那名赘婿的出现是这个家族里最初的变数第一次在江宁见到那个本该毫无地位的宁毅时宋茂便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只不过无论是当时的宋茂还是后来的宋永平又或是认识他的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过那份变数会在后来膨胀成横亘天际的飓风狠狠地碾过所有人的人生根本无人能够避开那巨大的影响。
宋永平第一次见到宁毅是在十九岁进京赶考的时候他轻易拿下秀才的头衔而后便是中举。此时这位虽然入赘却颇有才能的男子已经被秦相看中入了相府当幕僚。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对于走正统途径上来的宋永平而言面对着这个姐夫内心还是有着不以为然的情绪的不过幕僚干一辈子也是幕僚自己却是前途无量的官身。有着这样的认知当时的他对于这姐姐姐夫也保持了相当的风度和礼貌。
随后因为相府的关系他被迅速补上实缺这是他仕途的第一步。为县令期间的宋永平称得上兢兢业业兴商业、修水利、鼓励农事甚至于在女真人南下的背景中他积极地迁移县内居民坚壁清野在后来的大乱之中甚至利用当地的地势率领军队击退过一小股的女真人。第一次汴梁守卫战结束后在初步的论功行赏中他一度得到了大大的赞扬。
不过当时的这位姐夫已经发动着武朝军队正面击溃过整支怨军乃至于逼退了整个金国的第一次南征了。
当时知道的内幕的宋永平对于这个姐夫的看法一度有着天翻地覆的改观。当然这样的情绪没有维持太久其后右相府失势一切急转直下宋永平心急如焚但再到后来他还是被京城中突然传来的消息吓得脑中空白。宁毅弑君而走各路讨贼军队一路追赶甚至都被打得纷纷败逃。再之后天翻地覆整个天下的局势都变得让人看不懂而宋永平连同父亲宋茂乃至于整个宋氏一族的仕途都戛然而止了。
此后的十年整个宋家经历了一次次的颠簸。这些颠簸再也无法与那一桩桩关联整个天下的大事联系在一起但身处其中也足以见证种种的世态炎凉。及至建朔六年才有一位名叫成舟海的公主府客卿过来找到他一番考验后让家道中落以开设私塾教书为生的宋永平又补上了县令的职责。
此时的宋永平才知道虽然宁毅曾弑君造反但在其后与之有牵连的许多人还是被或多或少地保护了下来。当年秦府的客卿们各有所处之地一些人甚至被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倚为肱骨宋家虽与苏家有牵连一度罢官但在此后并未有过度的挨整否则整个宋氏一族哪里还会有人留下?
宋永平这才明白那大逆之人虽然做下十恶不赦之事然而在整个天下的上层竟是无人能够逃开他的影响。纵然全天下人都欲除那心魔而后快但又不得不看重他的每一个动作以至于当初曾与他共事之人皆被再度启用。宋永平反倒因为与其有亲属关系而被看轻了许多这才有了他家道中落的数年落魄。
他年轻时素有锐气但二十岁出头遇上弑君大罪的波及终究是被打得懵了几年的历练中宋永平于人性更有领悟却也磨掉了所有的锋芒。复起之后他不敢过于的使用关系这几年时间倒是战战兢兢地当起一介县令来。三十岁还未到的年纪宋永平的性情已经极为沉稳对于治下之事无论大小他事必躬亲几年内将县城变成了安居乐业的桃源只不过在如此特殊的政治环境下按部就班的做事也令得他没有太过亮眼的“成绩”京中众人仿佛将他忘掉了一般。直到这年冬天那成舟海才忽然过来找他为的却是西南的这场大变。
西南黑旗军的这番动作宋永平自然也是知道的。
公主府来找他是希望他去西南在宁毅面前当一轮说客。
自华夏军发出宣战的檄文昭告天下而后一路击溃成都平原的防御摧枯拉朽无人能挡。摆在武朝面前的一直就是一个尴尬的局面。
一方面武朝无法全力征讨西南另一方面武朝又绝对不愿意失去成都平原而在这个现状里与华夏军求和、谈判也是绝不可能的选择只因弑君之仇不共戴天武朝绝不可能承认华夏军是一股作为“对手”的势力。一旦华夏军与武朝在某种程度上达到“对等”那等若是将弑君大仇强行洗白武朝也将在某种程度上失去道统的正当性。
打不能打谈不能谈西南的利益还希望能够保下一些摆在武朝面前的就是这么个难受的现状。请出宋永平打亲情牌是个可笑的选择但很明显无论哪一条路朝廷方面都得走一走了。
这期间倒还有个小小的插曲。成舟海为人高傲面对着下方官员通常是面色冷峻、极为严厉之人他来到宋永平治上原本是聊过公主府的想法便要离开。谁知道在小县城看了几眼却因此留了两日再要离开时特意到宋永平面前拱手道歉面色也温和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宋大人在任三年成绩不显乃是尸位素餐的平庸之辈这两日看下来才知宋大人方是治境安民的大才。轻慢至此成某心中有愧特来向宋大人说声抱歉。”
宋永平神态安然地拱手谦逊心中倒是一阵酸楚武朝变南武中原之民流入江南各地的经济突飞猛进想要有些写在折子上的成绩实在太过简单然而要真正让民众安定下来又那是那么简单的事。宋永平身处嫌疑之地三分成绩倒只敢写一分可他毕竟才知是三十岁的年纪胸怀中仍有抱负眼下终于被人认可心绪也是五味杂陈、感慨难言。
成舟海因此又与他聊了大半日对于京中、天下许多事情也不再含糊反是一一详述两人一道参详。宋永平已然接下赶往西南的任务此后一路星夜兼程迅速地赶往成都他知道这一程的困难但只要能见得宁毅一面从夹缝中夺下一些东西即便自己因此而死那也在所不惜。
西南局势紧张朝堂倒也不是全无动作除了南方仍有余裕的兵力调动众多势力、大儒们对黑旗的声讨也是声势浩大一些地方也已经明确表示出绝不与黑旗一方进行商业往来的态度待抵达成都周围的武朝地界大小城镇皆是一片人心惶惶不少民众在冬日到来的情况下冒雪逃离。在众人的口耳相传间黑旗军出山的缘由乃是因为梓州官府曾抓了宁魔头的小舅子黑旗军为复仇而来誓要将武朝踏为平地。如今梓州危殆被攻陷的成都早已成了一片死城有逃出来的人说得绘声绘色道成都每日里都在屠杀劫掠城市被烧起来先前的烟柱远隔十余里都能看得到未曾逃离的人们大抵都是死在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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