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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军都是买卖人你能买几斤……”
“……何况如今两边撕破了脸……”
“……前几天那姓任的书生说华夏军这样只讲买卖不讲道义不讲礼义廉耻……得了天下也是万民受苦……”
“……姓宁的死了许多事情便能谈妥。如今西南这黑旗跟外头势不两立为的是当年弑君的债这笔债清了大家都是汉人都是华夏人有什么都能坐下来谈……”
“……姓宁的可不好杀……”
“……姓任的那位说姓宁的不好杀是因为过往的大伙儿毫无章法没有形成同力……”
“……形不成啊姓宁的人称心魔真要同力了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内鬼有一个内鬼大伙儿都得死……”
“……那便不必聚义你我兄弟六人只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姓任的说了此次来到西南有无数的人想要那魔头的性命而今之计即便不私下里联络只需有一人高呼便能一呼百应但这样的情势下咱们不能所有人都去杀那魔头……”
“……那如何做?”
“……姓任的给了建议。他道魔头兵多将广但在大战之后力量一直捉襟见肘如今许多义士来到西南只需要有三五高手刺杀魔头即可至于其他人可以想想如何能让那魔头分兵、分心。姓任的说那魔头最在乎自己的家人而他的家人皆在张村……咱们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只要咱们动手或引开一队兵让他们抓不住人紧张兮兮总会有人找到机会……”
“……魔头死了华夏军真会与外头和谈吗?”
“……这许多年的事情不就是这魔头弄出来的吗。往日里绿林人来杀他这里聚义那里聚义然后便被一锅端了。这一次不光是咱们这些习武之人了城里那么多的名士大儒、饱读诗书的哪一个不想让他死……月底军队进了城成都城如铁桶一般刺杀便再无机会只能在月底之前搏一搏了……”
“……诸位兄弟咱们多年过命的交情我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们。咱们这次的文书是往嘉定可只需中途往张村一折无人拦得住我们……能抓住这魔头的家人以作要挟固然好但即便不行咱们闹出乱子来自会有其他的人去做这件事情……”
“……诸位兄弟女真肆虐多年你我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了。华夏军的路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今成都城内无数饱读诗书的大儒都已说了他走不下去那魔头仍然一意孤行。他如今人强马壮可商人是什么东西?他越是人强马壮赚得越是咱们外头的钱……咱们这次过来为的便是这件事多的不说了。今日去张村绝不只是你我几人咱们将来名垂青史——”
“……谁一道走谁要回去。便做决定吧。”
……
成都东面的街道道路上能听到一群书生的对骂场面吵吵嚷嚷有些混乱。
街道边茶楼二层靠窗的位置名叫任静竹的灰袍书生正一面喝茶一面与样貌看来平凡、名字也平凡的杀手陈谓说着整个事件的构思与布局。
“你这样做华夏军那边必然也收到风声了。”举起茶杯望着楼下对骂场面的陈谓如此说了一句。
“收到风声也没有关系如今我也不知道哪些人会去哪里甚至会不会去也很难说。但华夏军收到风就要做防备这里去些人、那里去些人真正能用在成都的也就变少了。更何况这次来到成都布局的也不止是你我只知道混乱一起必然有人呼应。”
任静竹往嘴里塞了一颗蚕豆:“到时候一片乱局说不定楼下这些也趁机出来捣乱你、秦岗、小龙……只需要抓住一个机会就行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机会在哪里……”
“估计就这两天?”
“毕竟过了就没机会了。”任静竹也偏头看书生的打骂“实在不行我来开局也可以。”
陈谓点了点头沉默片刻:“知不知道我在城里见到了谁。”
“嗯?”
“王象佛也不知道是谁请他出了山……成都这边认识他的不多。”
“不奇怪请王象佛的估计是铁彦。”任静竹想了想“估计还会有其他我们知道的、不知道的高手来这里能忍住不参加比武大会的多有图谋。”
“一片混乱可大伙儿的目的又都一样这江湖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事了。”陈谓笑了笑“你这满肚子的坏水过去总见不得光这次与心魔的手段到底谁厉害总算能有个结果了。”
“只是尽我所能给他添些麻烦如今他是穿鞋的我是光脚的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任静竹如此分析但目光深处也有难言的傲岸潜伏其中。他今年三十二岁常年在江南一带接单策划杀人任虽年轻但在道上却早已得了鬼谋的美誉只不过比之名震天下的心魔格局总显得小了一些这次应吴启梅之请来到成都面上自然谦虚心底却是有着一定自信的。
如此混乱的一个大盘又无法光明正大的团结众人其他人与人联络都得互相堤防只有他选择了将整个局面搅得更为混乱相信即便那心魔坐镇成都也会对这样的情况感到头疼。
他举起茶杯:“能做的我都做了祝你拔得头筹。”
陈谓举杯与他碰了碰:“这一次为这天下。”
……
夕阳西下成都南面华夏军军营毛一山带队进入营中在入营的文书上签字。
看他签字的书记官早就与他相识眼见他带着的队伍嚯的一声:“毛团长这次过来是要到比武大会上出风头了吧?你这带的人可都是……”
“精锐!”毛一山朝后头举了举大拇指“不过为的是任务。我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单挑不行不适合打擂真要上擂台王岱是一等一的还有第七军牛成舒那帮人那个说自己一辈子不想当班长只想冲前线的刘沐侠……啧啧我还记得那真是狠人。还有宁先生身边的那些杜老大他们有他们在我上什么擂台。”
他签好名字敲了敲桌子。
“你的功夫确实……笑起来打不行凶起来动手就杀人只适合战场。”那边书记官笑着随后俯过身来低声道:“……都到了。”
“啊?”
“王岱昨天就到了在营里呢。牛成舒他们听说前天从北边进的城你早点进城迎宾馆附近找一找应该能见着。”
“哎那我晚上找他们吃饭!上次比武牛成舒打了我一顿这次他要请客你晚上来不来……”
“我今天就不了这边得做事。”
“那我先去找王岱那牲口……”
人们嘻嘻哈哈。成都城内书生的吵嚷还在继续换了便装的毛一山与一众同伴在夕阳的光芒里入城。
陈谓、任静竹从楼上走下分头离开;不远处身形长得像牛一般的壮汉蹲在路边吃糖葫芦被酸得面目扭曲龇牙咧嘴一个孩子看见这一幕笑得露出半口白牙没有多少人能知道那壮汉在战场上说“杀人要喜庆”时的表情。
王象佛又在比武会场外的牌子上看人的简介和故事。城内口碑最好的面店里刘沐侠吃完鸡蛋面带着笑容跟店内漂亮的小姑娘付过了钱。
名叫关山海的老儒生搂着姑娘正在噘嘴打啵。相隔两条街道的一所市肆里闻寿宾迎接着新一天要结交的朋友准备开始新的坐而论道。曲龙珺坐在亭子里看着夕阳西下宁忌在院子里笨拙地缝补不小心弄破掉的裤子。
六名侠士踏上去往张村的道路出于某种回忆和缅怀的心态游鸿卓在后方跟随着前行……
还有更多的更多的普普通通的人们。普普通通的人们有普普通通的欲望、有各种不同的目的、有着这样那样的生活。他们在汹涌的人群里交错。即便彼此擦肩在这还显得温暖的一刻他们尚未出现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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