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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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朝一日，夏叶真的成为中荒域的至尊，至少稍微心存旧日情谊，都可以改变无数中州武者的命运。与此同时，中州所有人都意识到，因为夏叶的关系，紫云门真的成为了绝对不可挑衅不可招惹的存在，原本一些隐藏在暗处，准备暗中对付紫云门的人和势力，在这一刻也不得不长叹一声，偃旗息鼓，静静地等待着那也许永远都不会到来的机会！这一日。“呼……终于完成了计划之中的一切。”夏叶从后山之中出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经过这些日子的忙碌，终于成功地将那个山洞改造成为了一个封闭式的完美练功场，夏叶在那里设置了传送阵纹阵法，只需要再在地面布置一个接应传送阵纹阵法，一切就大功告成。日后家族选拔出真正的精英弟子，可以传送进入这个练功场，进行特别培养。这个练功场的存在，将会和小型神明药圃、次级真水水井一起，成为夏家的三大秘密底牌之一。也是这一日，紫云门终于完成了对于整个中州的布局和扫荡，将最后一个参与了在御魂界攻伐夏叶的潜逃强者击杀，算是彻底完成了复仇。如今紫云门许多明面上的事情，都是由这位最近同样声名鹊起的齐羽来负责。夏叶更喜欢当他的甩手掌柜。日落月升。夜晚来临。月明星稀，月光如纱。这时候正式对酒当歌时！夏叶往地面上撒一片酒浆，然后仰头大口饮下一口。空气之中弥漫着酒香。夏叶微醺，目光朦胧。就在这时，远处犹如银沙一般的月光之中，一个清丽脱俗的身影，仿若是月色仙子一般，缓缓地走来。“喝了这么多酒？心情不好？”清丽身影缓缓地坐在了夏叶的身边，撩起裙摆，抱着双膝，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夏叶。夏叶笑了笑，又灌了一口，张口喷出一口酒气，道：“咦？雪彤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今天晚上居然直接坐到了泥土上啊？”秋雪彤没有说话，突然夺过夏叶手中的酒瓶，扬起天鹅脖颈一般白皙柔美的脖子，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饮下酒浆。她喝的罕见的豪放，碧绿色的酒液顺着那精致白皙犹如羊脂玉一般的下颌流淌下来，湿了襦裙的领口，顺着白皙的肌肤和精致漂亮的锁骨，直接流淌进胸口。“咳咳咳……”秋雪彤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原来酒真的不好喝。”“喝这么多酒？心情不好？”夏叶喷着酒气，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又送了回去。秋雪彤没有接过这句话茬。她静静地坐在墓碑前，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光，幽幽地道：“夏叶，你知道吗？我一生下来，就被父亲当儿子来养……”夏叶打了个酒嗝，将手中的酒瓶递过去，嘟囔道：“伯父居然重男轻女？就算是女孩子，也可以成为武道强者，也可以执掌家族大权啊！”秋雪彤目光朦胧，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浆，这一次没有咳嗽，叹息道：“中州大地，何曾出过女强者女组长？除了尼姑这样当时日趋没落的宗门，千百年以来，主宰着这片大地的人，都是男人。”夏叶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秋雪彤说的是事实，中州历史上，真的是含有主宰级别的女强者。”呵呵，后来，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一套秘法，居然改变了我的性别——当然，只是表面上的改变，他还是想让我成为一个男孩，这样就可以实现他的梦想了，尤其是后来当我展现出极高的武学天赋之后，他更加高兴了，可是母亲却因此和父亲闹翻了，几乎彻底决裂……”秋雪彤说着，又喝下一口酒。感受着那火辣辣的液体从口中喉间一涌而过，秋雪彤从来没有像是这一刻这样想要倾诉。“很少有人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女孩子，从出生之后的第二天开始，我就被当做是男孩子养，父亲对我期望很高，所以也就十分苛刻，因为身份特殊，我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从练武的第一天开始，就由父亲亲自来教我，那个时候的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偶尔来看我的时候，父亲都会离开，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可却要像是男孩子那样穿着打扮，做男孩子该做的事情……”“到后来慢慢长大一些，开始明白一些事情……”“每天夜晚，脱去衣服将自己泡在热水桶里的时候，我都会悄悄哭泣，那一套秘法让我有喉结，让我说话的声音粗狂，让我身形像是男人那样削瘦笔直，但是我却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哪怕当我穿上衣服的时候，看起来多像是男孩子，但当我脱去衣服的时候，我却清醒地知道，我是个女孩子……”“有的时候觉得，生活就像是一场噩梦，我在扮演一个不属于我的角色。”“但我还是很尊敬我的父亲，我知道他为了振兴家族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我知道其实他内心深处，是很爱很爱我的，只是他更爱家族……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默默地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做，很多次我都在想，既然不能穿上裙子戴上发簪，那就忘记自己是个女人吧，帮父亲去完成他的梦想也不错……”“一直到我以另一个身份，成为宗门记名弟子的一员，我遇见了你……呵呵，夏叶，说起来你也许不会相信，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也许不能像是父亲想的那样成为紫云门新年青一代的第一人了，因为我不如你优秀，虽然那个时候，我真正的实力，要比你高出太多太多！”“一开始，我对你抱有敌意，不过后来……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呢，我居然慢慢地开始有了和你成为朋友的念头！”“再后来，你就像是藏在布袋里的尖锥一样，表现出的卓绝天赋，终究惊动了整个宗门，……我想在后来，父亲他也想明白了吧，不再将希望放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而是渐渐地开始关注起你来，也许他觉得，你可以帮助他完成自己的梦想！让我嫁给你。”“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恨你恨得咬牙切齿，因为你的出现，我的存在似乎失去了意义，我前面十五年以一个女儿身做一个男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所要达到的目标，因为你的出现，似乎开始变得没有意义，在父亲的眼中，你是更合适的人选，开始取代我，那我算什么？我那些付出算什么？我变得男不男女不女，成了一个怪物，这又算什么？”“可你真的是一个太讨厌，太花心的家伙，有时候让我迷茫，我想不到我的对手会不会越来越优秀，你确实让人恨，也恨不起来。”“后来我想，如果我的存在失去了意义，那重新做回一个女人，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再也不用肩负那么重的担子，不用为了别人而活……”“我爱的父亲，更爱我的母亲，因为只有她，才是抛弃了其他无谓的责任和期待，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角度，默默地关心着我，每次我陷入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用最温柔的话语，帮我解开心中的一切痛苦……”说到这里的时候，秋雪彤几乎已经喝完了瓶中的所有酒。夏叶酿制的这瓶酒浆，偏向于果酱类型，度数不高，口感柔和，但一口气喝这么多，就算是酒量再好的人，也得醉。秋雪彤这个时候，眼神已经是一片迷离，不过神智却很惊人地清醒。“你这酒……太少了，嘻嘻，幸亏我也准备了一瓶……”说着，她从乾元戒之中，取出一个酒葫芦，夏叶眼前一亮，因为那正曾经在神龙教遗址见到过的酒葫芦。秋雪彤大大地灌了自己一口，然后将酒葫芦抛给夏叶，继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想母亲一定也很爱父亲，虽然他们决裂了，但是我注意到过母亲在看父亲背影时候的眼神，那是怎么样一种眼神啊……在母亲的宽慰之下，我突然觉得，夏叶，也许你的出现，是上天注定的，上天知道我即便是成为一个男孩子，也无法达成父亲的心愿，所以它就让你来取代我，让你来实现父亲的心愿，而我，也似乎终于可以得到一直以来期盼的自由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秋雪彤似乎开始醉了，身形缓缓地倾斜过来，倒在了夏叶的肩头。夏叶稍微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臂，扶住了秋雪彤的肩膀。也是在她这陆陆续续的醉话中，许多困扰了夏叶很长时间的谜题，终于在这一刻揭开了谜底。怪不得一直以来，夏叶虽然觉得秋雪彤更像是一个女孩子。尤其是那次在神龙教遗址之中疗伤，褪去秋雪彤的外衣之后，就觉得那玲珑的身段，像是女子，可秋雪彤的胸部却扁平，喉部有喉结，这一切都是男性性征，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夏叶又想起了肥猫曾经说过的话，秋雪彤的心魔很重，进入神龙教遗址之后九死一生。如今看来，当初真是一点儿都没有说错，以秋雪彤这样的经历和心态，几乎可以说是日日夜夜都在被心魔折磨，根本不存在战胜心魔的可能，如果不是神龙教遗址最终瓦解，只怕秋雪彤这辈子，都别想从那段经理之中走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返回宗门之后，秋雪彤最终还是决定变回女儿身？却听秋雪彤头靠在夏叶的肩头，继续迷离地道：“或许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在那段相遇的时刻，我根本找不到离开的出口，最终还是因为古路崩塌，才得以回到现实世界，而这个时候，一切都变了，父亲和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我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的时候，父亲最后给我的一封信，改变了一切……”秋雪彤说道这里，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永远都记得，父亲在信中所说的话。站在一个不合格的父亲的角度，那样真诚地忏悔，向自己道歉。秋雪彤也是第一次知道，在每一个自己辗转反侧的夜晚，父亲也曾默默地站在窗外泪流满面，作为儿女所承受的痛苦，都会一千倍一万倍地作用在父母的心中，有过很多次，父亲也曾后悔也曾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