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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黄铜为灯座的八宝琉璃灯被擦得晶莹雪亮,在罗汉床的小几上向外散发着可爱的光芒。用上好琼州府黄花梨制成的扶手几上罗列着数样干鲜果品,几个小太监在罗汉床前伺候着。
隔着这盏灯火,王德化看着对面跪坐在罗汉床右侧的那个干儿子,脸上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好儿子,快着点!”
那小太监脸上笑着应付着:“干爹,稍等,马上就好了!”
嘴里说着,手中丝毫不敢懈怠。将手上的黑色膏体搓成小巧的丸子,用一根细细的铜丝挑起一个,放在灯火上炙烤,不多一会,阵阵奇特的异香便充满了整个房间。
从一旁的木架上取过一根翡翠嘴的烟枪,小太监将烧好的烟泡从灯火上取过,端详了一下,已经到了黄、大、松的地步,这才小心的将烟泡装进烟枪之中,掉转过来将烟嘴对着王德化递过去,“干爹,好了,您请用!”
接过烟枪,贪婪的吸食了几口,王德化的脸上露出了沉醉、满足的表情,“唉!想不到李伯爷的这位三公子居然还有这般本事,从孟加拉给皇爷和咱家弄来了这阿芙蓉!”
不错,王德化抽的正是所谓的阿芙蓉、福,寿,膏,也就是我们熟悉的鸦,片。
(啪!一块板砖飞了过来!正中作者的头颅。“又在胡说八道!鸦,片是满鞑子时期的专利,什么时候我大明也有这个东西了?!”)
(“冤枉啊!那鸦,片虽然说是在道光年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也不是一代人的事情!而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啊!”)
在瑞士发掘的公元前4000年新石器时代屋村遗址中,考古学家便发现了经过人工杂交种植的鸦,片婴粟种子和果实!公元前3400年,两河流域已经有大面积的人工种植,公元前2000年,鸦,片已经成为兽医和妇科药品。在公元前1500年的古埃及墓葬中,曾发掘出了具有品牌的底比斯鸦,片!
至少在公元前五世纪,古希腊人已开始种植与食用婴粟‘希腊人发现它有安神!镇痛!止泻!止咳!忘忧的功效,把婴粟的花或果榨汁入药,荷马的奥德赛中将其称为忘忧药!‘在庆祝谷物丰收的狂欢节上,古希腊人将酒和婴粟果汁一同饮进。
古希腊神话中也流传着婴粟的故事,说是有一个统管死亡的魔鬼之神叫做许普诺斯,其儿子玛非斯手里拿着婴粟果,守护着酣睡的父亲,以免他被惊醒‘雅典黄金时代的谷物女神得墨特尔 (的塑像,手里便拿着麦穗与婴粟花‘公元前二世纪,古希腊名医加仑记录了鸦,片可以治疗的疾病:头痛!目眩!耳聋!癫痈!中风!弱视!支气管炎!气喘!咳嗽!咯血!腹痛!黄疽!脾硬化!肾结石!泌尿疾病!发烧!浮肿!麻风病!月经不调!忧郁症!抗毒以及毒虫叮咬等等。公元后,婴粟在欧洲大陆和阿拉伯世界已有广泛种植‘!
而在著名的基督山伯爵小说里。也有这位复仇者使用鸦,片和大,麻的章节。
至于婴粟何时传入中国,则有不同说法,一种说法是在张鸯凿穿西域时,就和大葱、葡萄、蒜等作物一道传到了中国。甚至有人猜测三国时华佗用作麻醉剂的麻沸散中就含有鸦,片,但此说没有明确证据支持。
在很多文人的作品里也有关于使用此物的描写。
不信?咱们找几首来看看。
李白诗中:“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的断肠草就是婴粟。唐代郭震的米囊花:“开花空道胜于草,结实何曾济得民?却笑野田禾与黍,不闻弦管过青春。”同为唐代诗人的李贞白的在他的《咏婴粟子》更是这样描写“倒排双陆子,希插碧牙筹。既似牺牛乳,又如铃马兜。鼓捶并瀑箭,直是有来由。”
到了宋代,这东西逐渐从观赏变成了食用。婴粟子壳被当成了滋补品,制成鱼饼和佛粥食用。鱼饼是将婴粟子洗净磨乳,去渣后煮沸收聚,制成小块,服食时以红曲水酒蒸后取出,制成鱼鳞状的小薄块,这种婴粟饼即为鱼饼。而佛粥是用婴粟子和竹酒煮成。苏轼的诗中这样描写宋代人食用罂粟:“道人劝饮鸡苏水,童子能煎莺粟汤。”苏辙的药苗诗中,则更详尽地说明了婴粟的滋补作用:“苗堪春菜,实比秋谷。”“研作牛乳,烹为佛粥”、“老人气衰,饮食无几;食肉不消,食菜寡味。”“煎以蜜水,便口利喉,调肺养胃‘,”幽人钠僧,相对忘言”、“饮之一杯,失笑欣然。”等等症状,都是使用罂粟之后的人体反应。不过这个时候,人们只是服用婴粟的子壳,还没有掌握刺取婴粟毒汁制成鸦,片的技术。
但是,到了明代,这种东西便已经悄然出现在了人们的生活之中,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之中便提到了此物。在贵州、在云南等地都有出现了种植并且收割的情况。
而在内地,鸦。片也逐渐从食用逐步演变成为吸食。
不过,比起内地来,孟加拉的罂粟种植却要早的很多,面积也要大了许多。
王德化如今正在吞云吐雾的,正是李华宣从巴里萨尔城中抢了土王所得的烟具和上好的烟土。
两个烟泡抽完。王德化闭上眼睛享受那一刻神仙般的感觉,口中自言自语,却又仿佛是在手下的太监们聊天,“咱家从小净身入宫,这么多年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伤病,如今有这个东西。咱家又好像活了过来!”
那名在旁边伺候的小太监捻起一粒松子糖,放到王公公嘴边,“干爹,您请用。”
口中咀嚼着糖果,王德化感觉到那名小太监轻手轻脚的下了罗汉床,拿过一床毯子给自己包裹上腿脚。又低声的询问旁边伺候的太监。“公公过一会要用的冰糖莲子银耳羹好了吗?”
凡是吸食鸦,片的人,在吸食之后都酷爱甜食,王德化也不例外。
在等待着甜汤的片刻之中。王德化仿佛是身处云端之中,脑海之中想起前两日那使者报捷时的情境,不由得哑然失笑。
“咄!这群土包子!”
也不知道他是在耻笑那个。
当日听得了张二狗讲述了巴里萨尔城外码头上的战事,起初听得众人不由得手心满都是汗水,为这位三公子很是捏了一把冷汗,如此蛮野凶猛的队伍,三公子又是初临战阵,便遇到了这样的对手,如何是好?
但是听到这群人如此疯狂的冲锋,冲到了跟前却是要跪倒投降。不由得众人都是哑然失笑。
“二狗!你这个笑话编的好!这是我这一年里听得最有意思的一个笑话!”对于张二狗这样的南中长大的第二代,守汉一般都是视如子侄。
“主公!天地良心啊!这可是当时那个时候的真实情况!”
直到抓了一群脸上身上都被自己的脚丫子踩出来无数印痕的俘虏经过审讯之后,从通事嘴里才得知了真相。
原来在第一轮炮火打击的时候,这群人便已经崩溃了!立刻便有人开始逃跑,一个带走十个。十个带动百个。整个这数千人的军队便发生了大溃退。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最先逃跑的那一群人,直直的朝着港口的方向奔去。却是他们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以往有人来攻城的话,如果被人家打得大败的话,他们便立刻往码头上逃跑,在河上寻找一条船。逃到船上,沿着河流而下,稍微躲上那么一会,等到敌军入城的那个混乱时期过去之后他们再悄悄的回到城中便是。
但是他们今天却被炮火打得蒙头转向,只管一个劲地朝着码头方向逃了过来。浑然忘记了眼前这支敌军正是在码头上严阵以待的。
听完了这个供述,别人倒也罢了。只是气得那群扶桑雇佣兵一个个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自己被白白的吓了一次不说,一个个的表现都是十分的丢人现眼。而且,早知道对面来的军队是这样的孱头、怂货,为什么不及早一步冲上去。刺死几个,砍下一颗人头可就能够获得重赏了!
带着重重怒火,众位来自扶桑各个大名家不同级别的武士们,看着清兵卫在三殿下面前领取了两匹上好的染色细棉布,并且当即被提拔成为他这个哨的哨长之后,顿时爆发了冲天的战意。
“还是那句话!如果有抵抗,攻进城去,扶桑兵可以就地休息三天!”有这样的好事,这群穷怕了的鬼子们顿时呼喊声不停。
扶桑兵气势汹汹的冲在前面,其后是刚刚被俘虏投降的那三四千巴里萨尔城当地土兵,一律用码头上堆积如山的黄麻在手臂上、腿上缠绕了几道,华宣打算用他们来做攻城时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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