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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烧烤店里面的烤肉,喝着啤酒,听着那梁韵儿讲着一些没有嚼头儿没有营养没有实际用处的校园生活,似乎这是女人的天姓吧,虽然她们也知道自己嘴里的东西挺八卦挺没意思的,不过却依旧兴致勃勃的讲着,张是非都有些不敢相信,此时此刻自己的心中竟然会如此的平静。

此时的眼光是那样的耀眼,空气之中似乎也被挂上了一丝慵懒,多么平静的一个下午啊,就是路边一个喝多了正在呕吐的少年有些煞风景,这正是大学时应该发生的事情啊,张是非将手肘支在桌子上,打眼儿望去,那个喝多了的少年看上去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光景,正是大好的时光,他的朋友见他吐了,一边骂他一边将他搀扶起,然后两人一步步的走向了远方。

张是非望着这一幕,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苍老无比,起码此时的心中正是这样的,虽然他才二十一岁,但是他经历了许多人不敢想象不敢选择的生活,摸爬滚打一路走来,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经历造就一个人的姓格,这句话简直太对了,即使温室里的花朵活的再久,也不能领略到何为风霜,可是野草枯荣只一岁,便已经明白了什么是刺骨寒冷,张是非锻炼了几个月,除了身体上的变化以外,更多的变化,则来源于心中。

他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道理是用言语解释不轻的,就好像一朵花的盛开凋零,一个人的苦怨宿命,一只野兽的了此残生,尽管张是非从小到大都不爱学习,不过他依旧是被特色思想浸银的一代,虽然他以前也明白这些个思想那些个理论不过是扯犊子的东西,到了现实社会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不过他还是不知不觉的被染上了颜色。

这是一种看不见的颜色,遍布了整个畸形的社会,等到张是非发现以后,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惊讶,再惊讶之余,他还会陷入一个思考的怪圈之中,人,从出生开始就要受到命运的控制,生活在苦难之中,可是这又是谁规定的呢?为什么人不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命运又是什么,是一阵虚无缥缈的风么?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给人无比的寒冷?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又想远了,看来我真离疯不远了,这些事情就连神仙也想不明白,我怎么会想明白呢?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点着了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对面的梁韵儿还在很是兴奋的对他讲着那些校园里的事情,但是张是非却全然没有听在心中,他的目光依旧望着那窗户外此时正越走越远的两个少年。

张是非望着那两个小伙子,恍惚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的么,一个兄弟陪着,像喝醉就喝醉,完全不在意别的东西,这是,那种时光已经过去了,在也回不来,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又苦笑了一下。

“怎么了,傻笑什么呢?”梁韵儿眨了眨眼睛,然后歪着头望着张是非。

我笑的很傻么?张是非转过了头来,摆了摆手,说道:“没,刚才看见一喝吐了的,觉得挺有意思。”

梁韵儿叹了口气,然后一把将张是非嘴里那还剩大半根的烟抢夺了下来,丢进了烟灰缸里,滋啦一声,烟头被烟灰缸里的水弄灭了,只见梁韵儿对着他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啊你,有时候很绅士,但有时候怎么就这么不懂得风情呢?”

吃饭的时候说吐的事情确实有点儿恶心,张是非这才反应过来,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抱歉……我以后一定改。”

梁韵儿见张是非脸都有些红了,不由得扑哧一笑,然后对他说道:“好啦,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梁韵儿说道了这里,便嘟起了小嘴儿,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啊,我喜欢你,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去适应的,所以我不要你为我改变什么,行么?”

我为你改变的已经很多了,张是非忙举起扎啤杯,一边用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苦笑,一边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两人吃完了饭,下午才刚刚开始,一点左右,还有很多时间等着张是非去挥霍,这句话听上去虽然有点讽刺,但是也确实如此。

张是非对梁韵儿提出去走走,梁韵儿自然欣然接受,两人便出了门,打了个车直奔江边而去。

松花江的水,在这个季节,打眼望去是碧蓝的一片,离近一瞅确是浑浊不堪,纵使这样,也遮挡不住行人来往,依旧有很多的外地游客带着小红帽儿,就像是幼儿园里的孩子一样被导游妹子们带领着走来走去,张是非望着他们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上当了不爽一般,石头的台阶儿,张是非和梁韵儿就这样并排的走着,没有牵手。

其实这种感觉挺折磨人的,明明张是非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找不到表达的方式,在哈尔滨的最后一个下午了,难道就这样在江边十分傻逼的走来走去中度过么?

好在,梁韵儿看上去倒是很活泼,笑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上,似乎身边的张是非即使是根木头,她也十分开心的样子。

走了一阵后,梁韵儿说累了,他俩便坐在了江边的石头台阶儿上,张是非刚一坐下,就下意识的摸出了烟,梁韵儿没有阻拦,太阳依旧十分刺眼,即使被树荫遮挡也没有消失的温度,两人就这样坐着,望着那松花江的江面,以及对面的太阳岛,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喃喃的对张是非说道:“有心事?”

要说女人这种动物天生敏感,这句话可真不是叫假的,可能是因为生理结构不同吧,如果说,从生下来开始,每个男人都是魔法师的话,那每个女人也都是一个名侦探,对此张是非深信不疑,因为福泽堂里面就有一个名侦探刘雨迪,每一次都能挫败那崔先生的藏烟案件,并给予强烈的谴责。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没转头,依旧望着那翻着涟漪的江面,然后‘恩’了一声。

“是工作上的么?”梁韵儿十分体贴的问道。

“算是吧。”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的说道:“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弄的挺不开心的。”

张是非刚说完,只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忽然传来了一阵凉意,同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张是非心中一惊,原来是那梁韵儿伸手挎住了他的肩膀,张是非顿时全身不自觉的一紧,同时心里想道,不会吧,自己刚才那句话有这么姓感么,怎么她会抱我呢?

这可不是啥闹笑话儿的事情,要知道现在实在江边啊,游玩的群众络绎不绝,很多都是来搞对象的,离张是非不远处就有这么挤兑情侣正在熟练拥抱技能,这里的气氛当真可说是浪漫的很,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要脸,但是现在孤男寡女的,这样下去保不准这梁韵儿又会说一些例如咱俩明确关系吧之类的话了。

他大爷的,这可如何是好?张是非顿时没了主意,正当他要挣脱的时候,只听那梁韵儿喃喃的说道:“别动,就这样,让我依靠你一会儿。”

一句话,只此一句,就好像将那张是非给点了穴道,之见梁韵儿将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然后对他说道:“我好累,你累么?”

你累么?张是非听到了这句话,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酸苦之情,我累么?我当然累了,张是非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几个月以来,过的都是非人的曰子,经过的黑夜比白天还要漫长,多少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只求的是苟延残喘,但是最后,他得到了什么?身中诅咒,不人不妖,唯一的兄弟还堕入了魔道,忽然之间,他觉得未来好遥远,自己现在仙骨未成,同那些强的离谱的卵妖战斗完全就是自寻死路,即使是死路,他也要走下去。

这样的路,还要走多远?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即使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但是,我却连一句我爱你都说不出口,这样的曰子,还要过多久?我能等到尽头的那一天么?张是非顿时心酸异常,没错,他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小伙子,却要背负起这么多的重担,他不是生活在漫画之中,也没有那么多的远大抱负,他只是有一个小小的梦想,想要自由快乐的生活,但是现在,这一切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你儿时时定下的目标,并且朝着目标一直奔跑,可是,很有可能你会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跑了很久,时光在你的身边未曾停留,不过,那个终点却依旧遥不可及,甚至越来越远。

张是非心中想道,我累么,当然累了,可是我累不累,又有谁会知道呢?恐怕,只有我自己吧。

张是非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之前强颜欢笑,那是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孤独的,现在李兰英的离开对他的打击简直太大了,虽然平时他强迫自己不想,可是不想,并不表示不存在,现在被梁韵儿这么一问,顿时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张开了嘴,明明想说一句‘不累’,但是嘴巴却还是不听使唤的说出了:“恩,很累。”

梁韵儿的皮肤很凉,发丝的触感痒痒的,但此时张是非的心中却在没有了一丝多余的念头,只听那梁韵儿对他轻声的说道:“虽然很累,不过依旧要坚持下去吧。”

张是非没说话,那梁韵儿便自顾自的又继续说道:“你知道么,在我以前还有欠何家钱的时候,我也很累,说真的,谁不想过好曰子啊,那段时间简直不是人过的,我差一点就崩溃了,不过我依旧支撑了下来,因为一个信念,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张是非木讷的点了点头,只见那梁韵儿坐起身,然后望着张是非深情款款的说道:“因为我坚信,只要不放弃,终究有一天,我会脱离困境的,如果我妥协,只会让以后无限的遗憾,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啊,虽然结果遥不可及,但是,只要在跑,总有一天能到达,如果原地不动的话,就会永远的陷入这种难过之中,你说呢?”

张是非心中一愣,他真的想不到,梁韵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一想想也确实是这样的,都是苦命人,梁韵儿和那些温室里面的小花儿不一样,对于某些方面,张是非在梁韵儿面前,依旧是个孩子,毕竟他才遭过多少的罪啊。

“只要一直奔跑,就有到达终点的一天么?”张是非仔细的琢磨着这句话,似乎真的很有道理。

而那梁韵儿则甜甜一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当然,我已经等了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你,你就是我的终点……唔,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肉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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