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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节 魏斯兰度
“文掌柜知道此人?”黄顺隆似乎并不惊讶“在本地也算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有何不知。”文德嗣一想到当年被擒之辱简直欲将其如何如何但是这念头露出来则大大的影响形象“此女和我们颇有渊源。”他含糊的说。
说颇有渊源即可以说是彼此有合作也可以说是有仇算是中性表达。
“呵呵文掌柜不必隐瞒了。此女行事特立独行心狠手辣想来和贵处也有构怨了。”
文德嗣不言算是默认了。
黄顺隆说这里只知道李丝雅是葡华混血具体其父母是谁身在何地谁也不知道。但是她住在澳门的葡人居住区屋宇宽敞奢华虽然干得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却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本地葡萄牙头面人物的聚会上显然父母出身不低。
“此女极不好惹”黄顺隆压低了声音“她视澳门为自己的巢穴在本地行事还算收敛但是一旦出海行事极其狠辣。而且诡计多端诸位若与她有了过节平日行事要多加小心。”
文德嗣含糊其辞的应了又打听到了不少具体的李丝雅的消息:她的双桅快帆船船名就叫lotus。最近不在港内大约是又出海去了。连她的住址都打听出来了――文德嗣一度有了派北炜来次特种行动的念头但是黄顺隆接着说他不敢肯定李丝雅是不是真得住在那房子里――黄顺隆虽然娶了个葡萄牙老婆但是这个女人的出身不高并不能为他和葡萄牙上层人士的交往增加多少筹码唯一的好处是他能毫无障碍的和葡萄牙人做买卖。本地葡萄牙人上层的活动他所知甚少。
黄顺隆照中国人的习惯要留他们用饭但是文德嗣无心逗留张信更是急于要去找卖大黄甜酒的地方。双方议定了未来接头的印章和暗记之后便告辞了。
出门之后转了一圈回到了集合地点十字大街广场的十字架下发现白多碌已经回来了他带着一种宗教信徒所特有的微笑手里还握着一本皮面圣经文德嗣心想不会这一个多小时就被耶稣会洗脑了吧?正在打量着白多碌已然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文总有个好消息。”
“本地的耶稣会会长想见您。”
耶稣会这个名词立刻在文德嗣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阴森森的人物坐在大理石的黑屋子里。耶稣会会长见他做什么?难道要给他宣示主的福音?文德嗣想穿越众的宗教政策问题倒一直没讨论过要说本时空的各类宗教他都不怎么喜欢要说最好还是搞个什么“圣教”他自己当天使长比较好――只不过本次穿越的人太多估计是没这个可能了这群现代人别得本事稀松政治斗争的门槛都精得要死。
“先找个地方把你见到司铎的事情说一下。”文德嗣说。
在这座城市中心的葡萄牙社区的一座小型然而精致的教堂的厅堂里南中国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户上用铅条镶嵌的小块玻璃照射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留下影影绰绰的光影。有个身穿修士袍的人坐在一张大书桌的旁边垂着头似乎是在思考。桌子的四角镀金上面堆满了书和文件。还显眼的放着一只做工精致的乌木雕的耶稣受难十字架。
他的背后是一个雕工精致的大壁炉看上面的纹饰和和大理石独特的花纹说不定石头和工匠都是来自遥远的意大利呢。当然在最冷的日子也不会低于20摄氏度的南中国这个东西纯粹只有装饰的意味象征着驻澳门的耶稣会分会长的权力。这位分会长掌握着中国和东亚地区的一切天主教传教事务在教会中的地位甚至无需服从澳门主教的权威。
这个孤独的身影就是澳门耶稣会会长杰兰扎尼。
此时杰兰扎尼孤身一人他的身体很虚弱――多年前他在北大年的传教时候得了疟疾虽然用烟草治疗之后留下了一条命后遗症至今时而还发作。但是一股强大的精神之火却在这虚弱的身体中熊熊燃烧――也许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他对传教的事务就愈发感到急迫。
“这群蠢货!”他自言自语“不管是方济各会还是奥古斯丁会的人都是一群蠢货。他们自以为信仰就是一切的磐石。殉教便是光荣难道1596年在日本的闹剧还要在中国再重演一次么?”
他的书桌上丢着从马尼拉的耶稣会来得信件关于中国人的祖先崇拜是不是偶像崇拜在教会中引起了很大的争论。而且这一争论有向教廷高层蔓延的趋势。唉唉虽然耶稣会在教廷拥有极大的势力但是势力和敌人永远是成正比的更不用说有那些国王和贵族他们都企图把耶稣会当做自己的工具而不是上帝的。
“讨论吧讨论吧最好这事情永远也讨论不完。”杰兰扎尼很清楚除非按照耶稣会已经在北京的传教士们的主张:认为中国人祭祀祖先只是一种纪念活动否则目前进展就不大的中国传教活动将会更加困难――他到澳门已经好些年了深知祭祖对中国人意味着什么。
派出去的传教士除了利马窦还算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之外十之八九都被中国人的地方官府驱逐了回来有的则干脆下落不明――杰兰扎尼知道他们多半已经走上了殉教的道路。
中国的传教活动远不如日本的那样顺利。虽然通过利马窦的努力争取到了一批中国官员和知识分子的信徒也顺利的进入到中国的首都参加了朝廷的天文修订和军械制造事务但是信徒的发展数量始终迟滞不前。他很清楚中国的普通民众、官吏和知识分子对他们这些面貌风俗迥异的外国人始终保有戒心。
他叹息了一声仿佛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什么事?”
一扇藏在帷幔后门的门悄悄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轻轻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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