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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踪迹
林铭前几天和府县衙门的快班头子充分的交流初步掌握了高舜钦在广州的活动规律。和所有大员一样高舜钦在广州活动范围不大除了上衙、拜客和官僚大户之间的酬酌之外很少外出。因为他强烈的攘夷主张与当地在对外贸易中获得了大笔灰色收益的广州官场的政见分歧很大所以他和广州官场来往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的宅邸之中。
林铭专门踏勘了整个高宅。高宅面积不大是一座前后三进院落外带东西两跨院外带花园一座的中型住宅过去是广州某洋商的私邸。因为是富商之家修建的时候房屋的用料用工都非常的讲究清水砖的围墙极高至少都有二丈四五尺的模样。不借助工具根本不能爬上墙头。
所有门户均有锁门户钥匙统一由管家娘子掌握每日晚上缴回上房。入夜之后各院全部关门落锁主要门户均有专人看守而沿着整个围墙整晚都有家丁更夫巡逻守护。应该说这番布置是相当严谨的。
而且内书房在宅邸的核心部位如果说有人能在黑漆漆的夜晚翻过高墙躲过巡逻深入宅邸的深处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高舜钦这么个大活人带走林铭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虽然世上流传着很多来无影去无踪的飞贼传说但是林铭家是世袭的锦衣卫。他自小耳熏目染听长辈说过许多案子年纪轻轻就见多识广自己经办过的案子也不少知道其中夸大的成分极多。他认为若真得是有人将高舜钦绑走在高宅内必有内应。
在拷问嫌疑犯上他可没有余葆存那么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了――余葆存连高宅里有头脸的大丫鬟也不敢用刑只是传唤来讯问几声就算过场了。在林铭看来简直就是“放纵”。
除了苏爱是高巡按的宠妾事情不明朗前暂时免去皮肉受苦只让她“陪审”之外。由广州府出牌子又将当晚看守门户的门政、更夫、家丁负责管理钥匙的管家娘子甚至苏爱的贴身丫鬟全部提来连夜严刑拷打。鞭子、板子的敲扑一众人犯的嚎哭……闹得行人宁可绕远也不从广州府衙前经过。
林铭一度怀疑管家娘子――她是广东本省人勾结本地匪类有天然的优势而且她掌管钥匙对府邸内的道路、作息十分清楚是极有用的内应。因而吩咐李永薰重点拷问此人。
李永薰因为是闹着跟来和表姐夫“一起办案”的为了表现自己不是无用的累赘在拷打犯人上十分卖力。她家原本就有祖传的手艺。下手整治起女犯来更是毫不含糊一干仆妇、丫鬟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陪审”的苏爱干脆吓得昏了过去关照人把她扶走得时候李永薰发觉凳子上湿淋淋的。
“看人家吃几下鞭子就吓得濑尿了。”李永薰一脸的不屑一顾“真是比大小姐还大小姐。”
管家娘子受刑不过终于供认:高巡按不见的当天早晨更夫发现后院门的锁是打开得。当时报告到她那里。管家娘子恐怕是自己失职未查一旦报上去会被主家见责而且粗粗看去并无窃贼行窃的痕迹便叫人又将门重新锁好让众人不要言声。等后来听说老爷失踪了愈发不敢将此事声张出去了。
林铭如获至宝又将当时的其他几个人拘来拷问各人供述果然契合。现在高巡按是如何消失的算是大体明了了:不管是高巡按被人绑出去还是自己走出去显然都是从后院那扇打开的门出去得。
问题是其中还有许多环节弄不清楚即使再拷问也还是查不出内应是谁。但是这时候他得到了靖海门那边的消息。林铭觉得此事有了新得突破口立刻带人沿途追查下去。
以锦衣卫的声势只要亮出牌子沿途士民工商无不问一答十不敢隐瞒分毫。而一大早就出城的轿马又的确很惹眼所以很快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一行人出广州之后立刻上了去往佛山镇的官路。
到了佛山镇之后打听到一行人在这里落轿打尖。为首的主人气度颇为体面。在几个从人的簇拥下在本地一家酒楼的雅间里用了饭。出手颇为阔绰。店老板和“企堂”虽然看得不甚真切但是阐述的相貌特征却和高巡按有几分相似。
林铭大喜这多半就是高舜钦了!至于他是被胁迫着还是自愿并不要紧――重要得是高巡按还活着。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余葆存听着他说了这一番逻察的经过顿时喜形于色。高巡按只要没死事情就好办多了。余葆存最怕高舜钦死在广州府地界上――他这个守土的官儿是很难逃脱责任的。
“呵呵。”林铭冷笑了两声知府的念头他知道的很清楚“葆公!你也想得太简单了。高大人虽然在佛山的时候还安然无恙这都过去七八天了焉知他此刻是否平安?”
“是是心公辛苦了。”余葆存当然明白林铭的意思悄悄的塞上一张德隆的票子“弟兄们辛苦一场给兄弟们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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