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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活卖力又是底层群众出身属于“可以争取依靠的对象”很快就被管事的髡贼看上了被派去给俘虏营地清运甲号俘虏营里的厕所和泔水这个活比起在码头当搬运工要轻松多了而且伙食可以在甲号俘虏营伙房里吃:那里的伙食也比码头上的俘虏劳动队好些。※※
甲号俘虏营里关押的都是被辨认出来的郑氏集团中的骨干和他们的家眷大多是从安平抓来的男女老幼都有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子和帐篷里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的人这会不免一个个狼狈不堪。不过髡贼对他们还算优待不叫他们出工干活伙食也比一般俘虏好有生病的还及时救治。每人还发给些替换的衣服。
宁六斤在甲俘虏营地里干了几天活和里面的人也混熟了――他是本地人郑氏集团主要也是由漳泉二地闽南籍构成的。原本身份地位悬殊对甲号俘虏营里的人来说宁六斤这样的人是比蚂蚁草芥还要不足道的“人”但是现在他能自由活动髡贼对他似乎也比较信任于是宁六斤突然就成了一个俘虏营里颇有地位的人了很多人都叫他“六官儿”――要在过去肯叫他一声“六斤”的那就是很客气的很高看他了。
宁六斤每天在俘虏营出入晚上就睡在俘虏营外的劳动营地里这个营地里都是新近投靠“髡贼”的本地百姓和俘虏他们为澳洲人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从当苦力到闽南语翻译、向导不一而足。宁六斤因为表现好渐渐的不再干脏活重活开始换到一些比较好的工作比如为伙房和洗衣服运送物品之类的活计。他干得挺欢。吃得饱有没人打骂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真不错。
因为带路党的劳动营才刚刚建立起来制度不健全各部门又不断的调用里面的人员派工派差因而这里的关防并不严密进出十分随意只要脖子上挂个小木牌的就可以畅通无趣。派来看守带路党营地的是白马队的人员他们语言不通。只是维持营地的基本秩序而已。这给脑筋活络的人很大的行动自由。
这天他给甲号俘虏营送去了食材拿着扁担往海边走想趁着海水落潮的机会去赶海弄点海货给自己解解馋海滩边有几块大礁石。那里潮水一退就会留下很多贝类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弄到搁浅的鱼虾。
他在礁石间逡巡着模糊地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宁六斤在醒了过来。
身边黑乎乎的全是石头模模糊糊的有光线但是看不真切。他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这是个石洞摸样的地方。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崎岖不平的大石头湿漉漉的的。从顶上透进少许光线来
他伸手朝四下里摸了摸身下的地面是沙子。他静下心来听。似乎能听到隐约的海浪声。
啊这是个海边礁石里的洞!
宁六斤从小在海边长大对这种洞穴很熟悉。他慢慢的站起身子借助一点微弱的光线和手脚的摸索。很快弄清楚这个洞并不大他很快就摸到了洞口。但是洞口已经被石头严严实实的堵塞住了。
“为什么要把我打晕了关在洞里?”他怎么也弄不明白。
他想不起跟谁结过冤仇他在郑氏集团里连小虾米都算不上灰尘一样的人物。如果说是澳洲人他们要杀谁关谁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神秘。
就像是回答他的疑似的一束白色的光线突然投射在黑暗的沙土地上洞口的石头被移开了。
他这才发现洞口足有一人多高从洞口一下子进来了三四个汉子。全都光着身子只穿着裤衩。每个人用手巾包住脸。光线微弱看不清人的面孔也没有时间让他仔细看。
“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一个人用闽南话问他。
“宁……六斤。”
“原来在谁手下?”
宁六斤说了自己远方亲戚的名字但是对方显然不知道宁六斤只好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船主一直用遵称的上级头目姓郑。
郑氏集团中姓郑的人很多这就和没说一样。
“不老实的家伙!揍他!”几个汉子七嘴八舌地嚷着朝着宁六斤扑过来。
“不要打小的小的说得是实话!”宁六斤一边喊着一边按照多年来挨打的经验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算了不要打他了。”为首的汉子说道“他大约是个船上的伙计就是船主自己也是个蚂蚁似的人物。”
他接着问道:“小子我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否则我就这么把你丢在这洞里――再过半个时辰可就涨潮了!”
这样海边的礁洞涨潮的时候会被潮水淹没如果被困在里面那就等于是被活活的淹死。
“小的都说!小的都说。”宁六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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