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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栋古风的木质建筑,一大片竹林弥漫着薄薄雾气包裹着古风的大宅,我相信,不论是什么样的存在都会在这奇怪的雾气中迷失方向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将这里误认为是曾经那个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只是很快就发觉了两者的区别。比起‘那里’的yin沉压抑,这片竹林和其中的大宅更富有生的气息和悠久的沧桑感,就像是智者的隐居之地。
经由古风的大宅那装点风雅的正门进去,是透着淡淡青竹香气的纸质拉门和悠长的走廊,在深处的某一间房间里却摆放着超时代感的医疗器械。
高科技的医疗用手术台和与其一体的高亮灯具,各种曾经见过的认识的和没见过的不认识的器械和医疗工具在四周应有尽有。
我能看到两仪夜此时正安静地躺在那应该是手术台一般的床上,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上面沉眠,睡颜仿佛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般纯净,丝毫看不到当初那天夜里和魔术师对持的疯狂。
如果不是胸口还有所起伏,我甚至会以为她就这么投入了死亡的怀抱,就此获得永恒的宁静。
“永琳,真难得见你露出如此棘手的表情呢~什么情况?”
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发觉,这个房间里的人不止两仪夜一个。注意力完全停留在两仪夜的身上,让我忽略了这里还有两个女人的存在。
一个女人好似泛着流光的黑se长发垂及地面,有着古典的风韵和高贵的优雅,此时正一脸调笑。
一个女人银发及腰编成麻花辫坠在脑后,似乎是医者正围着两仪夜不停地诊查思考。
“哼!她的身体很健康,不论是强度还是柔韧xing几乎连妖怪都比不上。”
因为银发女人所讲述的似乎是关于两仪夜的身体情况,我也开始静下心来聆听,本来有的一丝身处不知名地点和无法被人所见的无所适从也被我抛在了脑后。
“那不是很好么?除了月之都开议会的时候,妾身还是头一次看到永琳如此恼火呢~”
那就像是公主一样的黑发女人用绣有蝴蝶图案的长袖掩着脸,透着一股戏虐的眼睛正看着莫名恼怒的另一个女人。
对于黑发女人的态度有些不爽,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感到生气,于是我不自觉地咬起了指甲。
“啧!除了身体以外的一切用一塌糊涂来形容我都觉得不够呢!特别是这里!!”
银发的女人抬手抚着安详睡着的两仪夜的额头,我想她应该是指两仪夜的jing神才对,我回忆起了那天晚上两仪夜浮动不已的气息,心里不可思议的浮现出担忧。
“......连永琳都没办法么?”
黑发的女人应该是看出了那个医者此刻的情绪相当暴躁吧,收起了那一套有些轻佻的态度,正经的询问起情况来。
“可以的话我会直接对着她的嘴灌不老不死药!问题是,即使灌上一桶的不老不死药也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银发的女人一反那出尘气质的知xing,有些咬牙切齿的暴躁和莫名的惋惜,那副神情让我想到当初教导我剑道的导师,我想这女人应该对于两仪夜相当欣赏。
只是此刻的我却无暇思索这些琐事,我很想抓着银发女人的双肩让她说清楚两仪夜的具体情况,却只能无力的作为一个幽灵般的存在当旁观者。
“那个....永琳,能说清楚来龙去脉吗?妾身有些听不懂诶.....”
黑发女人似乎蛮畏惧发火的医者,有些带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举手询问着。
“呵————很抱歉,公主殿下。”
银发的医者轻叹了一口气调整着情绪,伸手按了按双眼间的鼻梁让高jing度的注意力集中放松下来,向着黑发女人道歉。
听到那句‘公主殿下’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惊奇,女人身上那一股内敛的高贵与这个称呼相得益彰,除却她的处事态度。
“那么,我就大概的解释一下两仪夜现在的情况好了,虽然具体的东西太过复杂,连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的构造。”
听到这些话的我却下意识地感到了不悦,医者现在的口吻更像是在说一个机械、一件物品,尽管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这么说却仍然感到了不快。
“该怎么说才好....两仪夜本来应该是复合个别人格....或者说得简单点,两仪夜本来应该是双重人格的存在。.....不,说成是‘被这么制作出来的双重人格存在’或许会更准确一些。”
银发的女人紧皱着眉头不断组织着将要说出口的语言,似乎想要将这些概念尽量说的简明易懂。
“我想,将两仪夜制造成这样的人,应该是想制造出相互远离相互包容相互鼓励而又相互连接的,没错,宛如迎合‘两仪’这个姓氏一般的存在才对。”
银发的医者不停敲击着指骨,富有韵律的响声仿佛像是为她的叙述所进行的伴奏,我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即使她们不可能知晓我的存在。
“打个比方的话,无论拥有怎样优秀的**、素质,对于一个人来说只能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去到高处的话可以,然而除此以外的山便也无法去攀登了。”
银发女人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这件事,但是对于当事人的我而言,确实不用说明也铭刻于心的理解。
“赋予一个**无数的人格,道德观念也好常识也好都是被写入了人格的空虚的人偶,月都那些量产型的兔子也和这些东西相类似,只不过兔子是连人格都不被赋予,两仪夜则是赋予了无数个。”
银发的女人正在继续着她的解释,我却因为那句‘空虚的人偶’感受到了某种触动。那是不能被意识到的事,就像是异常者只要认为自己正常就能继续存在下去一样。
“但是这应该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情,无数的人格就代表着无数的观念,互相矛盾无法达成平衡就会造成崩坏,不然这么便利的方法月之都那些早已经腐朽的家伙不可能不用。”
这么说的话,似乎两仪家数百年的悲愿的确是只有‘两仪式’才是成功的,其他那些先辈们不是自取灭亡就是成了疯子,就像当年相当疼爱‘两仪式’的曾祖父那样。
“两仪夜应该是‘成功’的失败品,虽然我无法诊断出更具体的东西,但是现在的两仪夜并没有‘人格’这种概念,迄今为止能让她这么如常人般行动的动力连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这句话不止是让那个宛如公主般的女人惊讶,就连我都是无法理解。既然如此,两仪夜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去救‘两仪式’?
既然连人格都没有,普通来讲更应该成为一个无法行动的植物人,因为无法思考。
既然无法思考,那么当初两仪夜为什么会‘想’救‘两仪式’?!我感到了一阵混乱,那是和知道织从我体内消失以后同等级的迷茫。
“唔唔......也就是说即使让她和我们一样喝下不老不死药也没有用吗?”
黑发的女人苦恼着,努力的理解这些太过概念xing的叙述,迟疑的提出了问题。
“诶,就是如此。两仪夜在这段期间应该是经历了什么相当深刻的回忆,积累的经历塑造出新的人格,但是这个新的人格却莫名的在溃散,原因不明。再这么下去死亡也是迟早的事,估计连轮回转世都做不到呢。”
银发的医者这些话让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甚至这里可能连世界的概念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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