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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尽量拉近距离。」王道低声,以只有身旁四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
对方使枪,而他在襄州待了近一年,最常练习的对象也是使枪的石绯。常听
人说,当世棍艺最佳者不过黄楼、威力最强招式不过捻丝,而晨星是黄楼的嫡传
弟子,石绯又受晨星直接点拨,枪、棍同属长兵器,难得实战经验浅薄的王道竟
能说出最正确的进攻方式。
白重与宇文离闻言,只是相对一笑。
还用你说!
宇文离将眼光转回敌人身上,同时也已一迳冲上!
他对敌一向无什花巧,素是直来直往!
狻有镇锦屏出手的气慨!
番将一时无有反应,似是呆住,但待到宇文离逼到面前、当头一刀,却又极
快的举起双手,刀身与枪杆甫一接触,他便扭转枪身,右脚同时向左後方跨了一
百八十度转身。
这动作并不甚难,但他一转身,双手也同时扭动,枪杆便沿著宇文离的刀锋
、刀面、刀背转了一圈,同时,人也绕到了宇文离右侧,根本便是贴身的距离!
宇文离愣了。
虽说他十分清楚应要拉近距离,但对手的速度之快却超乎他的想像啊!
哪知番将动作未停,左手肘随即後移,跟著,向後一撞!
距离虽近,力道却十分惊人!枪杆尾直击中宇文离胸口、手肘也打在他鼻梁
上,一时之间,宇文离竟觉气血翻涌,不仅大环刀脱手,人也连连退步。
一转眼,便见番将转身,猛然将枪头一挺……
这一挺,枪头竟尔定在宇文离右前方数尺处的王道眼前。
若说要单挑,自是以一敌一,但番将摆明要一挑三,甚至是挑四、挑五,如
今时间紧迫,其实宇文离才刚冲上,王道与白重也并未落後。
但番将却以直截了当的方法,不仅挡住了宇文离直截了当的攻击、也直截了
当的将宇文离向後打退。
退则退矣,但宇文离的背竟生生撞上了白重的脸!
三人几乎同时有所动作,宇文离只不过快了一线,了不起是四步的距离。
白重也非庸手,他使长剑,古有云:剑走轻灵,他的速度比宇文离自是快
上不少,宇文离刀一被挡,其实白重也已进入了出招距离。
番将的动作却是如此灵活俐落,他一招之间,不仅击退宇文离、更使宇文离
与後来的白重撞在一块,再补一个动作,竟也逼住後来跟上的王道。
不只是宇文离、王道愣了,连魏灵与瑞思也愣了。
吐番国内,岂能无高手?
白重爬起身,同时也扶起了宇文离。
宇文离胸间受了一记闷棍,连声咳嗽,咳出了几口血来。
王道退後两步,番将又收枪而立。
旁儿围观的偌多军士不断指指点点、吱吱喳喳,说著他们都听不懂的吐番话
。宇文离愈听愈气,摆脱了白重的搀扶,一挺身又复直立。
他这壮硕的身体,不知受过多少创伤,又岂是区区一棍能击倒的?
灵州城外。
一万吐番骑兵开到灵州南门,见了灯火通明、城门大开,领军大将慕容谷种
见了,不禁有点疑心。
但很快的,他便下令全面进攻!
五年前,他身为驻军司令、屯兵定秦堡,曾为唐军生擒。由於唐军想向吐番
要求和解,便派出使者『护送』慕容谷种回国。接下来几年,他一直被弃而不用
。但去年因冈底斯山狱的劫狱事件,出借令牌的马重英被吐番王重责,慕容谷种
得以再次获得指挥大军的权力,且一次便是上万人!此时正是报仇雪恨的机会,
慕容谷种岂会放过?
骑兵向来难能攻城,但既四门大开,直驱入城即可!
十数名骑兵当先冲向城中,但才刚到城门,忽然人仰马翻!
慕容谷种一愣 ̄绊马索?
伏在城门两侧的千馀丐帮弟子一同突出,马上将那落地的十馀骑兵格杀了。
同时,徐乞跨上几步,立於城门之下。
稳如泰山,是徐乞固有的形象;如临深渊,向来是敌人见了他的感觉!
「我说一定有用的嘛!」寒星在旁嘤嘤笑道,极为得意。
晨星道:「不错,你的确是君弃剑的徒弟!」
「我本来就是!不过晨老夫子,你这话不对哟!这招是我自己想的!」寒星
道,一顿之後,又道:「师父才不会教我杀人的方法!」
城门边,石绯一探头,瞄了领军大将一眼,向晨星道:「是慕容谷种。」
徐乞也已听到,但仍不动声色;晨星则道:「不就是五年前被李晟生擒的那
家伙?」
石绯连连点头,道:「定是我父被我王责罚了!否则如此大军,没有道理让
慕容谷种指挥!」
这话说得很明白,石绯认为以一个将军来说,马重英比慕容谷种要强。
慕容谷种只看到他们在交谈,虽听不见,却也没有关心。他只是盯著徐乞。
便是他身後的大军,只要看得见的人,莫不盯著徐乞!
这些军士都感觉到徐乞那股不动如山的沈稳气势,尽皆为之呆愣!
只是一个乞丐,怎能给我们如此压迫感!?
慕容谷种点出一名士兵,向前一指。
那名骑兵得令,纵骑奔出,挺枪便向徐乞刺去!
徐乞仍是巍然不动……
待到枪到面前,徐乞右手一提,竟已抓住枪杆!
枪尖距他眼前,也不过两寸,徐乞连眼皮也没动一下!
枪杆给他抓住之後,马上骑兵身子一顿,再猛使力,整杆枪仍是一动不动。
马匹未受阻力,仍然一迳向前冲出,骑兵屁股便离开了马鞍。
但他紧抓枪杆,也仍定在原处、挂在原处……
挂在原本身在马背上的高度,一分也没改动!
骑兵明知不敌,却不肯放掉长枪。徐乞冷哼一声,右手猛一吐劲,枪杆另一
端的士兵即如断线风筝,倒飞二丈有馀!
众乞儿轰然叫好!
慕容谷种一惊、吐番全军皆是一惊!
莫非遇上段钰了?
徐乞缓步向前,走到挣扎起身的番兵面前,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在他胸口。
这一脚已足使那番兵筋折骨断、也直将他踢回吐番阵中,但人尚未落地,其
实便已断气。
徐乞漠然抛下枪杆,微一凝气,朗声道:「丐帮弟子候贵军多时了!」
这一声,远远传了出去,相信灵州城上下无人不闻!
他也已看出番兵约有多少,想凭身後仅千名上下的丐帮弟子倚城守住,实在
是有些难度。
只能冀望路嗣恭听见以後,加派兵马来援了……
只是……身在节度使府的路嗣恭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慕容谷种不禁觉得胆颤。
如果对方只有一人,他会毫不犹豫的要大军冲上去将他踩成肉酱。但如今对
方据守城门,身後又有千人……
徐乞又走回城门下,再不出声,冷冷盯著面前的一万骑兵。
双方对峙。慕容谷种一时为徐乞威势所吓,不敢下令进攻;徐乞也顾虑己方
人数毕竟只有对方的十分之一,无谓如何也必须倚城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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