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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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处和“苏大大”一样是万花楼传——莫呼洛迦里面的。

一一风荷举。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里说他被周彦邦这句词惊艳到了。说这句真能得荷之神理者。

风荷是不是也是如些。风荷是万花楼最好的舞妓，连紫藤也自叹不如。

风荷是个可怜的姑娘她刚来万花楼的时候又黑又瘦又矮，谁也没有想过当初的那个她会成为今天万花楼的五月楼楼主。

可她是风荷是连一舞动江南的紫藤都不能比的风荷。

其实风荷刚来万花楼的时候并不叫风荷他叫春花，万花楼的迎春听到她的名字还很不高兴于是她就成了一朵苦菜花。苦菜花在花姐那里也不是好苗子，花姐只想将来有个粗使丫环。万花楼里四院十二楼里的女子是风光的可是其它住处的女子并没有这样好的待遇，她们也不过是普通的妓女，她们过的日子并不会比其它地方的妓女过的好。区别或在于如果你够本事便可以过的比其她人好此，你若死了花姐便会给你一口并不太差的棺材，你若有机会脱身花姐也不会刁难，花姐甚至还许你存点私房钱罢了。

苦菜花是拿不出手的，她本来只能端水擦桌子连大厅花姐都没想过要她去的，可现在她已是五月楼的楼主。

苦菜花是个乞儿，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她的父亲总是打她，她受不了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冬天的夜里又冷又潮她贪恋着万茶楼门口辉煌的灯火就呆在那里不走了。楼里面的人看到她，告诉了花姐。花姐就许她进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如些温暖漂亮热闹快乐的地方。她差不多连脚都挪不动。花姐给了她一碗热混沌她就连汤一起吃了个精光。她很久没吃到热的东西，也很久没有吃到肉了。

花姐虽看不起男人也看不起女人觉得两者都很贱。可是她并不是冷漠刻薄的人她看透世上的男男女女，可也留恋着这一片繁华。所以她并不是坏人。她也还没有想过要打这个可怜小姑娘的主意，她只是可怜她。等风荷成为五月楼的楼主时，花姐甚到觉得自己是善有善报。

风荷在万花楼留了下来，有了一身还暖和的旧衣裳还有三顿热饭吃。她并不是聪明伶俐的人，她只能个粗使丫头，她跟着一帮婆子在后院里忙着。那帮粗使婆子并不好她们干着粗重的活，她们每天有洗不完的衣服擦不完的地，重复枯燥辛苦的劳作让她们的人处于压抑疲倦中。她们或许早上一睁开眼面对的就是洗不完的衣服床单和擦了又脏的地，这让人沮丧不是吗？若此时还有个笨孩子添乱是不是很让人生气？

苦菜花就是那个笨孩子。所以你总能看到她被人吼来吼去。如果是其他的孩子或许早就哭了可是苦菜花是麻木的懵懂的，别人吼她她还是不明白不懂反抗不知道反驳只能默默接受。

那帮婆子已拿她没有办法了，就拿了一块抺布和一个盆让她去擦“照水”的地板。

“照水”是万花楼很受女孩子喜欢的地方——那里有大块的镜子——西洋玻璃镜。那是专门给舞娘们的地方。

她进去时已是黄昏——黄昏是夜的前奏所以那里并没有人。所有的人都在为夜的狂欢做准备。

风荷打开门却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广袖宫装在那里跳舞轻盈若飞。

她以为那是仙子。

那人发现了她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