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母亲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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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赵高在咸阳王陵工地安心服刑。

少府官员看他是秦王的近亲，也没有太为难他。因为赵高是有名气的石匠，就让其发挥所长，传授技艺，指导劳役们开凿、加工修建陵墓所需的石料、石材，赵高干得很不错！

只是服刑期间，赵高总吃不饱饭（相对正常的徭役，秦律规定刑徒要减少食品定额），每日里饿的够呛，干活还不少，所以瘦弱下去了不少。

1年后，因为赵云娘的婆婆去世，赵高获得返乡奔丧的机会，动身返回家乡。看押赵高的官员叮嘱：等丧事办完了，汝立即回来，失期将加重刑罚！

再说赵高料理完家里的丧事，赶紧收拾行装，准备返回咸阳王陵服刑之地报到。

母亲默默地帮他收拾着行装，悉心地给他叠好新作的夹袄和鞋子，又将新贴好的几十个杂粮饼子给儿子装进背囊，千叮咛万嘱咐儿子要保重自己。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和满头的白发，赵高的眼里闪动着歉疚的泪光。

赵高的两个弟弟赵贤和赵候，牵着一匹配好鞍鞯的枣红马和一匹栗色斑点相间的白花马走进院子。

赵贤：“哥，去咸阳路远，你就骑匹马去吧！，这次娘让我跟你同去，顺便牵马回来。”

赵候：娘，你让哥给姨娘捎带的核桃和红枣，我都给准备好了！

赵高：赵候，大哥和你二哥走后，娘这里你可好生照应着。

赵候：哥，你放心去吧。家里不用担心，我会照应好娘和二嫂、小侄的。

原来，赵高一直未婚，两个弟弟却已先后娶妻，分家过日子了。

战国时代，秦川的男子年龄过27岁一般要分家过活，女子16应当出嫁。赵高虽然已经26岁了，但因为婚事拖延又遭遇不幸，没有成家，所以还与母亲同住在老宅院里。

赵高走过去，拍拍枣红马的脊背：“好马，有眼力！二弟你买马做什么？”

赵贤：咱娘要出门，以前总套个牛车，忒慢，现在换成了马车就好多了。

赵云娘：娘除了下地伺候庄稼，啥时候出过门？

赵候：娘，你整天呆家里，除了做活计，啥也不知道。县城里可热闹着呢！俺们兄弟就想赶着车，拉着您老去逛逛、看看风景呢。

赵贤：哥，买马这主意其实是娘出的。她说有一天做梦，梦见大哥你骑着战马，挥舞着马刀，当了将军哩。第二天，娘就非要拉着我们兄弟两个，去集市上买马。挑来挑去，说这批枣红马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就从一个胡人手里把它买来了，－唉，马是好马。到咱家，只好委屈套车用了。娘平时也不出门，我有时候就拉去骑上几天，顺便伺弄伺弄。

赵高心里一紧，他完全明白了娘的心思。

云娘招呼：高儿，你来一下，娘有话跟你说。

赵高跟着云娘去了里间屋。

云娘：高儿，你到娘身边来。

云娘用颤抖的手打开一个木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件玉佩。那玉佩雕琢精细，那美玉里渗透着略显苍老、古旧的黄色。

“这是当年你父亲生前，给你留下的信物，娘这里还有一件同样的东西。今日，我把它交给你。”

赵高：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娘：娘带着你来着秦国，已经有20多个春秋了。现在，你爷爷奶奶都送走了，赵候、和赵贤也成家立业，分户讨生活了，就剩下高儿你还没有着落。

娘盼着你长大成人后，去赵国完成你爹和为娘的心愿，可你现在又身在咸阳服刑－－诺是等你出来，也该有30多岁了。娘近来心口总是疼，竟日里这身子难熬的很，唉－－只恐怕是等不到你回来了。

高儿你记住，等有机会你一定要去赵国，给你父亲修一座坟茔，把你娘这件玉佩和你爹爹的玉佩合葬在一起，合葬在赵国邯郸的土地上。

赵高噙着眼泪：娘，孩儿一定不辜负娘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