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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六点半往后,参加宴会的其余几位旅长陆陆续续的到位了,连唐之道在内总共有九人,分别是第三师第六旅旅长吴佩孚、第八师十五旅旅长王汝贤、第十六旅旅长张玖卿、第十一师二十一旅长李奎元、第十二师长二十三旅旅长李星阁、第十三师师长二十五旅旅长杨德明,第四混成旅旅长张锡元以及冯焕章和唐之道。
人来齐之后,好酒好菜轮番往上端,很快就将巨大的圆桌摆满,在座的几位旅长边吃边喝随意的聊了起来,开始话题还围绕国内局势,南北冲突,老段小段的讲话,渐渐的话题就滑向谈嫖,谈牌经,谈女人漂亮上去。在坐除了冯焕章、唐之道、吴子玉其余六人都是个中好手,讲的是头头是道、不亦说乎!也让唐旅长一饱耳福,听了好些风流韵事。
“各位,各位,就这干喝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叫个局如何?”王汝贤首先提议道:“大伙有什么相好的不妨都叫过来!”
“好主意,我把赛西施、小江东都叫来,让诸位同仁也帮着品鉴品鉴!”李奎元立刻拍手称快道,这两人都是他的相好,一直拿不定主意先给谁赎身。
“那就每人都叫上两个,左拥右抱岂不快哉!”张玖卿立刻提议道:“有相好的叫相好的,没有相好的让老鸨安排些上等姿色的过来!”
……
很快叫局的提议就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赞同,吴子玉和唐之道二人虽说没有此番爱好,可也不想扫了众人的雅兴,索性不置可否。
“冯大哥,你这是?”可坐在唐之道身边的冯焕章却坐不住,愤然离席摔门而出。
“老李你就不该请冯焕章过来,此人出了名的假清高!”冯焕章刚刚离去,王汝贤就不屑的说道。
“假清高也就罢了,还沽名钓誉!”李奎元似乎对冯焕章也是一肚子意见。
“倒戈将军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当初一到四川就跟蔡松坡的叛军眉来眼去的,可偏偏又首鼠两端,人家蔡松坡那里也不待见他!”张锡元捋了捋灰白的胡须说道:“这子玉比我清楚!”
“算了算了,背后议人长短非君子所为,冯旅长走了更好,咱们可以玩的尽兴些!”李星阁打圆场道,以前在二十师里他和冯焕章有几分渊源,后来虽说分道扬镳可毕竟老关系还在,所以这次宴会也就叫上他。
众人这才又把话题转回叫局子上面,自始至终唐旅长都是冷眼旁观,也不曾帮冯焕章辩白,说到底他和老冯也不是很熟,也很难看透这个人。
“唐旅长,你可有相熟的?有相熟的就在条子上写下来,让人去叫!”李星阁见唐之道只是默默喝酒吃菜偶尔与身边的吴子玉耳语几句,便好心的询问道,本来他想提白牡丹的事情,可毕竟跟唐旅长不熟。摸不着他的性子,也就没有提及。
“诸位随意,我来只是想认识认识各位前辈!”唐之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
“那我就帮你安排了!”李星阁很满意的说道,至少在他看来唐旅长比冯某人可爱多了。
众人刚刚写好条子差人去叫局子,外面的房门就被人扑的“砰砰”直响。
“来的如此之快?”众人面面相觑道,可门一打开五六个脏兮兮的乞丐就涌了进来。
“各位大爷行行好,赏小的一碗饭吃吧!”
“老爷在上,小的给您磕头了!”
“大人赏个大子吧!”
……
这些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乞丐一进来就跪成一片,“大人”、“老爷”、“大爷”叫个不停,弄的在场各位旅长是哭笑不得,李星阁更是虎着脸,半响才恍然大悟的说道:“这肯定是冯旅长搞得鬼!”
果真如此,话音一落冯焕章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也不言语只是掏出一大把大洋给每个乞丐都发了一枚,得了钱的乞丐一哄而散。
“冯旅长你这是何意?”王汝贤尽管心里极其的不爽,可面子只是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只是想提醒诸位天下还有很多穷人,咱们身为军人当为民请命!”冯焕章长吁短叹的说道:“不知诸位可否听我一言,说完我就走!”
“冯旅长有话请讲!”李星阁无奈的说道,看来今晚邀请冯焕章是个不折不扣错误。
“冯旅长请讲,我等洗耳恭听!”众人(除了唐旅长)巴不得冯焕章早走,便一起附和道。
冯焕章见状也毫不客气回到位置上洋洋洒洒的说了起来:“段香岩先生在陆军部说的那番话,我们应当好好讨论一番。眼看着内战即要发生,我们是现役高级军官,此事于我们有很大的关系。民国以来,连年内战,人民受尽苦难,国家衰弱到极点。无论从哪方面说,我们再不能使内战发生……”
冯焕章尽管是个大老粗,可口才绝对是一流,说话条理清晰,声音洪亮极具感染力,总的来说他的话归结起来就是:只有和平才是救中国惟一路径,希望众人帮他一起呼吁反战。
冯焕章讲完这一大段话并为罢休,一个一个逼着在座众人表态,或许是盼着他早早离开,众人大多是敷衍了事。
“唐老弟,觉得我这番话是否有道理?”到了最后话柄转到唐旅长身上,冯焕章殷勤的盯着他,试图让他力挺自己。
“冯大哥为民请命的风骨极其令人佩服,小弟自愧不如!”唐之道先给老冯戴了一顶高帽,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老冯刚才那番话也算是伟光正,当然后面有着直皖两大派系博弈的端倪(冯国璋刚刚在南京表示要和平解决南北问题)。
“冯大哥话总体上我是赞成的!”唐之道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我想谈几点自己的看法!”
“哦,说来听听!”不仅仅是冯焕章在坐的众人都来了兴致,想听听这位后起之秀如何分说。
“第一作为一名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否则各行其是任谁来当这个总统也不能让国家富强起来!”唐之道正是的说道:“就拿咱们在座的九人来说,每人都乱发一通通电,就能让这北京城乱上一阵子!”
“第二条能和平解决问题自然是上上之选,可如果和平无法解决问题战争就再说难免!”不等冯焕章开口反驳,唐之道反问道:“当今之世与汉末群雄并起、唐末藩镇割据何异?如此乱世光靠呼吁、情愿、协商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冯大哥你如此高风亮节!”
“第三条,欧战离我等尚远,唯有日人是我国心腹之患,诸公当时刻警惕……”
……
“诸位,不管是谁只要爱护百姓,维护华夏国尊严与利益,我就拥护他,反之谁要祸害百姓,出卖国家利益,我就要打到他!”
同样是洋洋洒洒,可唐之道的话比老冯的要中听多了,引得众人啧啧称赞,就连老冯也不大好反驳,毕竟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指着老段小段等人就是祸国殃民之人。
本来唐之道随口附和冯焕章事情也就算完了,可随着手头实力增强,他不能人云亦云,必须有自己的主张,这样才能凝聚人心,抬升自身在社会各界的声望。清末民初为何长期在外的中山樵却有无人能敌巨大声望,除了首倡革命外,一整套的治国理念尤为重要(尽管看来有点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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