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女神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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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仍旧站在刚才的地方。王蛮再吻了吻她乌黑的蜷发。

随着金色的光芒逐渐暗淡，艾希也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她谨慎地看了看王蛮，又摆出了一幅完美的扑克脸，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头去看着已经回到宝座上的精壮男人。

突然艾希发现阿卡利刚才离开后留在身后的血光，猩红的光芒已经不再，只剩下淡淡的光环。她感到一阵恐惧的警报。

“这是我留给你的礼物。”王蛮说着，指着殿堂外面的黑雾，淡淡言道：“什么时候天不再降大雨，我们的希望也就来了。”

没有电闪雷鸣，只是静静的雨水，浇灭了一切，冷却了一切——也包括王蛮的心和着周围的树林。

艾希对着天伸出双臂就好像要拥抱天空一样。

王蛮看着艾希，嘴唇上不再有笑容。无言的悲伤爬满了脸庞。

“已经过了午夜时分。”艾希提示道：“我该回去教辛格达学习了，阿卡丽那边你不打算过去看看？”

王蛮能深切的理解这句话，那个“走”不仅指此时此刻的离开，那个“走”更意味着艾希将去一个梦境和发呆永远都不能企及的地方。

“阿卡丽的事情待会我去查探，艾希，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王蛮变得怯懦，想起了关于阿里纳斯的惨案。

“什么事？”艾希的脸突然明晰起来。

王蛮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艾希，你能答应我，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冲动跟过激行么？”

“嗯。”

“那好吧。”王蛮整个人像卸去了负重的发条，“艾希，你想家么？”

“家？”艾希的脸蛋突然间变得活跃起来，“我想我母亲跟哥哥了，还有罗德曼叔父。”

家这个字眼，就像一柄利剑，刺穿了王蛮柔软的心脏，同时也给了王蛮很大的打击跟复仇的快感。

“艾希，你听我说。”王蛮再次停顿，“阿里纳斯的村民都惨遭恶魔的毒手了。”

这一个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艾希为之一愣，有些难以置信，还以为王蛮在跟她开一个很不客气的玩笑。

王蛮说完，径直垂下了头。

艾希知道王蛮这样的举代表着什么。

整个人失魂落魄许久，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说的不是真的，你骗人。”

王蛮依旧没有回答，这件事情瞒了这么久，王蛮相信再下去的话，就不止是这样了；最重要的是，如果尤里院长说的是真的，那么有极大的可能，每一个渴求正义跟自由的种族生命都不会再见到美丽的光明。

“艾希，这些都是真的。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承受不住；沃里克也知道。”

艾希一咬牙，看着王蛮的眼光尽是憎恨。

“艾希，你听我解释。”王蛮极力想要解释什么，艾希一把甩开伸过来的胳膊大声怒斥道：“你走开，我要回去找我母亲。”

“艾希，你答应过我的。”

“我不能！”那张完美的脸被悲伤彻底地摧毁了，她泪如泉涌。

“王蛮，我不能等了。对不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将她拖走似的，王蛮拉了拉，随即缩回了双手。

艾希转身离开，很快便看不到了。

“她会去哪呢，也许会和辛格达一样吧，”王蛮想着，想起了当时在破旧的草垛中躲藏的辛格达。

“艾希，你不能走，现在别中了恶魔的奸计，否则我们最后都会归于宁静。”王蛮喊着，起身追赶，可是现在王蛮的眼睛里一点也看不出宁静的踪影。

对于艾希来说，似乎有人在抓着她，而她拼命地朝裁决之地飞奔，此时此刻的她无助极了。他们无法彼此触碰，无论艾希将去往何处。

“艾希——求你！”王蛮的喊声响彻天地，撕心裂肺，他知道艾希去阿里纳斯意味着什么样的结局，也知道此时摆在狼族跟血族还有退居巨人峰上的灵者大军面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巨大阴谋。

“母亲，哥哥。”艾希还在哭喊，但是她的身形已经渐渐消失了。

直到飞奔了许久，王蛮想着阿卡丽之前的神情剧变，不得不放弃了追击，折转向血夜城堡飞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上毫无灵力护盾的艾希这才注意到自己胸腔里在小声啜泣。太不公平了，她只是想跟母亲和哥哥艾泽在一起。艾泽跟罗德曼曾经拯救了阿里纳斯的所有人，可是艾希现在不愿意相信她的亲人们真正地死去了，赶路的旅途中，艾希陷入了永恒的不可逆转的黑暗。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