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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渊奉懿旨入宫陪侍皇太后,然而来到济慈宫玉萱殿,却不见尚青云。等了片刻,却是皇帝自殿外缓步而来。周渊急趋迎驾,敛衽行礼。皇帝便端坐于主位,赐座于周渊。
周渊道:“皇太后始终不见,皇上来的不巧。”
皇帝笑道:“渊姐姐不必疑惑,其实并非母后召见,而是朕有件要紧的事情要请教姐姐。”
“臣妾自先夫去后,久已不问世事,恐怕臣妾无能,不能为皇上效力。”
皇帝淡淡一笑:“是这样的,朕年幼之时,曾钟情一女子,待朕做了储君,她却嫁与别家为妇。如今朕闻得她已寡居在家,欲娶之为妃,姐姐以为如何?”
“那女子既孀居,皇上又不曾移爱,待守丧期满便纳之为妃,未为不可。”
“那女子若年长过朕,姐姐又以为如何?”
“若长不过二三岁,当无碍。”
“长四五岁如何?”
周渊想了一会,说道:“若保养得宜,亦可与皇上相配。”
“十岁若何?”
周渊有所觉,便回答道:“不可,皇上正当壮年,彼已年老,何以同心偕老?”
皇帝笑道:“姐姐所说,何其不通。”
“臣妾所言,普天所识,怎么不通?”
“彼女,朕一心所愿也。此时秉花容,持月貌,朕爱之。彼时年老,曾共轭同难,生儿育女,则朕愈敬爱之。以朕壮年,惜送其归,则哀伤遗于朕心,彼女不觉也。待山陵崩,彼香魂笑待朕焉,美事也。”
“皇上后妃非此一人,彼女日益衰老,如何固宠?若不固宠,恐失于**。”
皇帝叹道:“朕选后妃,不能遂心。唯娶此女,能稍慰朕怀。朕日夜操劳国事,愿得一知心人,相与共岁。人生不过数十年,朕已空待十年。故愿以余生与彼女相伴。试想半百之后,朕界古稀,女已耄耋,以古稀伴耄耋,常也。此诚千秋佳话,天下争相颂之。”
“皇上,恐女徒增齿岁,不能诞育皇嗣。”
“无妨,若求子不得,朕便以别子归其膝下,使其终身有靠。”
“皇上,此女既长,又曾配人,恐廊庙江湖,非议皇上,耻笑皇上。适逢上怒,便失宠。”
“朕娶此女,待守丧期满。男婚女嫁,于礼法无碍,于臣民无碍。天下或笑话朕,却不能非议朕。纵有非议,朕量辞以驳,宽念以恕,绝不放在心上,更不会迁怒爱妃。”
“皇上,恐太后不喜。”
皇帝大笑:“昨日朕已问准了太后,她老人家向来疼爱此女,只待此女愿意,便上门提亲。”
周渊一时无言以对。皇帝追问道:“请教姐姐,此女可娶么?”
周渊正色道:“若彼女一心思念前夫,皇上如之奈何?”
皇帝一愣:“这倒没有想过。”思想一阵,又说道:“思念前夫,乃人之常情。若闻御妻之属,便忘了旧人,一心雀跃,此贪恋富贵,无情之女,朕不娶。朕娶了她,许她年年私祭,于宗祠供奉亡灵。若彼前夫于国有功,朕愿亲往宗祠,种上一瓣心香。”
周渊道:“彼女不忍年迈婆母,皇上如之奈何?”
“此女之孝也。若娶之,则待婆母如椒房亲眷,许女侍奉。”
周渊淡淡一笑:“皇上,如此未足善也。”
皇帝一愕:“愿闻其详。”
“彼女与前夫无所出,若再嫁,难舍夫家年迈高堂,不能安心为他人之妇。”
“高堂并非无人照料,朕愿为她颐养天年。”
“皇上,于此老妪,绝嗣方是心头之患啊。”
“那依姐姐看……”
“求皇上,若彼女诞下皇子,其第二子必过继为先夫之子,以完先人子息,慰老人心怀,全子媳之礼。皇上若能应了,彼女可娶,且不坏大义。”
皇帝哑然,想不到周渊会出这样的难题。低头想了好一会,说道:“若为忠臣之家,朕愿续其子息。”
周渊再想不到他会答应,心中也不少感动,于是说道:“愿皇上颁旨昭示天下。”
“朕娶彼女之日,自当将今日所诺昭告天下。”
“如此,愿皇上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皇帝到底年轻,有些喜形于色,来回踱了两步,不知作何言辞。忽然皇太后自后殿转出,满面春风。周渊连忙行礼,皇帝亲自上前扶了皇太后。
尚青云笑道:“瞧这情形,想必皇上如愿了。”
周渊低头不语,皇帝喜气洋洋。尚青云既不点破,周渊便借故告退了。
荐花节后,众女回乡。秋天,周渊封为德妃,自修仪门入宫,皇后裘氏自朱雀门入宫,贵妃陆氏从显仪门入宫。婚后不久,周渊有妊,皇帝祭天祀祖,大赦天下。咸平四年夏,周渊生皇长女,封义阳公主,周渊晋贤妃。咸平五年冬,周渊生皇长子显,晋贵妃。咸平七年夏,生青阳公主;咸平九年秋,生皇子,赐姓莫,袭辅国公爵。此时,皇后已生皇次子曜,贵妃陆氏已生平阳公主。
咸平十年,北燕犯境,骑兵践踏南原数万生民,虏劫为奴。皇帝闻报大怒,高骂燕贼,欲亲征。群臣劝之不得,上奏皇太后,皇太后便召周渊来商议此事。
周渊道:“皇上亲征的心思,想母后也知道一二。”
尚青云叹道:“哀家知道,皇帝登基时,年纪轻,根基薄,不得不笼络旧臣。如今在位十年,羽翼丰满,故此跃跃欲试。”
周渊微笑道:“不止于此,皇上未及弱冠便登基,至今未上过战场。当年玄武门之变,便是因为皇上未立尺寸之功而骁王曾随军战斗过,因此众武将不服皇上。如今皇上亲征,若能击败北燕,此先帝之未尝之功,皇上从此可令群臣心服口服。”
“照渊儿这么说,群臣倒是错的了?”
“母后,群臣的担忧,自有道理。放马出兵,事关生死。皇上的安危,是最要紧的。”
“依渊儿所说,当如何呢?”
“母后,渊儿不敢说……”
“这里没有别人,但说无妨。”
周渊捻起一本奏折,看了两眼,说道:“群臣之所以力劝皇上放弃亲征,乃是害怕万一……朝中大乱。当年皇上储位已定,尚有玄武门之乱,可如今……”
尚青云道:“这一点哀家也想到了,哀家也曾与皇帝说过立太子之事,皇帝说,皇子们年幼,立太子嫌太早了些。哀家想想,皇帝说的也不无道理。想当年先帝有皇子已经成年,尚迟迟不决……”
“母后,先帝迟迟不决可以,但皇上不能。”
“此话怎讲?”
“当年先帝视母后与陈夫人不分先后,故称帝三年未立后。后来先帝立母后为皇后,又立皇上为太子,正因皇上是母后所出,是言正名顺的嫡长子。如今皇后名分已定,又曾生子,理所当然当立长立嫡,这皇太子之位,生来便是皇子曜的。皇上当早立太子,安天下臣民之心,此国家之幸,社稷之福,更于皇上有百利而无一害。”
“渊儿,可是哀家瞧着,皇上倒是想立显的,难道你不知道么?”
周渊淡淡一笑:“皇上的心意,儿臣也知道一些。凡事都有规矩,皇上也要照规矩办事,要立显为太子,这事太难。儿臣嫁入皇家时已非完璧,以衰朽之躯,承宠多年,实在惶恐。惟愿三个皇儿一生平安,再无奢求。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儿臣定会劝立曜为太子,好一心建功立业,取信于臣。”
“渊儿,难得你这样想,哀家实感欣慰。”
正说着,忽报皇后与陆贵妃来了,只得请进来。裘皇后见皇太后与周渊同坐,心里便十分不自在,正眼也没看周渊,只向上行礼。周渊站起身来,向皇后行礼。
皇太后赐座,裘皇后便沉不住气,问道:“母后,儿臣听说,皇上要亲征,大臣们都劝不下,如今联名写了奏折请母后劝和,不知母后是怎么想的?”
皇太后却不答她的话,淡淡的反问道:“未知皇后的心意如何?”
皇后脸一红,知道自己造次,便软和下来,说道:“儿臣没什么见识,母后怎样说,儿臣便怎样做。”
皇太后点点头,说道:“哀家会找皇上说这件事情的,你们都下去歇着吧,哀家也乏了。”说完,端起茶杯。裘皇后与陆贵妃相视一眼,连忙起身告退。周渊也退了出去。
三人刚出了济慈宫,皇后便冷笑道:“周贵妃好啊,这么大的事情,皇太后谁也不找,只找周贵妃,可见我和陆贵妃,在皇太后眼中是可有可无的了。”
周渊听她说得不堪,连忙说道:“皇太后英明睿智,心中早有打算,召臣妾前去,不过闲话两句,国家大事,臣妾不敢妄议。”
“好一个不敢妄议!”回头便向陆贵妃道:“妹妹,到守坤宫去跟本宫说说话,咱们也不议国家大事,只说说这家长里短的小事。”说着携陆贵妃的手一道乘步辇去了。周渊等她们去远了,方才自己乘辇回宫。
回到遇乔宫,茜草便道:“公主,这皇后欺人太甚,一次次欺负到我们头上,您还一直不理论。皇上那也不说,有委屈只自己受着,真不知道为了什么。您过去可不是这样的。”
周渊笑道:“皇后并没有欺负本宫,别乱说。”
茜草便嘟囔了嘴,说道:“皇上已经说了几次,要立皇长子为太子,公主也不要,公主,难道让显儿做太子不好么?”
周渊道:“皇太子就应该是从皇后所出,否则想立谁就立谁,今天立,明天废,那不是乱套了么。”
“皇帝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么?”
“自然不是,皇帝也不能不守规矩。”
“那做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我显儿,做不做太子不重要,只要他一生平安,便什么都好。将来他做个宗亲,每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很逍遥么?”
“只是那曜儿,有什么好的,读书不如显儿聪明,整日像个木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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