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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辰呸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祈祷母亲在他离开之后依然能够好好地活着。
“辰儿——啊——辰儿!啊——”
可是,就在闭眼的那一刻,突然,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母亲木兰苏醒了!
木兰只觉得突然空气燥热起来,迷迷糊糊中居然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揉开迷糊的双眼,看到的却是两条赤色火龙将她儿子柳辰牢牢钳住的画面,顿时吓得差点昏过去!
听到木兰的呼喊声,哈遥心头仿佛被什么碰触到,突然微微颤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大概犹豫了两秒左右后极其不情愿地念着龙咒,挥动闭合着的双手,将两条赤色火龙给撤了回来,然后路过已经从空中摔下的柳辰时,留下一句冰冷刀极点的话“中午吃完饭后到你爹的墓碑前,我在那等你。”然后在柳辰呆愣的眼神中,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道十分冷酷的背影。
“决斗?哼!混蛋,还要约我决斗?你以为我怕你吗?为了父亲的尊严,我就算战死,也要赴约!哼!以为我会胆怯么?哼!等着,我一定会去的!哼!”柳辰知道哈遥是不想在母亲面前杀他,所以想换个地方,不过他并不害怕,他觉得,去父亲的坟前决斗是个最好的选择,因为有父亲在的地方,他就充满了战斗的力量,尽管,那里只埋葬着父亲的亡魂。
“母亲!”缓过神后柳辰猛然起身朝母亲奔去,母亲被刚才的那一幕已经完全吓傻了,此刻精神恍惚着,嘴巴里碎碎叨叨地说着一些无与伦比的话!
很久,木兰才从这种极度的恐惧情绪中平静下来,打量了眼前这个已经过早带上些许沧桑的儿子的脸庞,突然哇啦一声嗷嚎大哭起来,那从两只红眼窝里奔流而出的泪水,如滔滔江水,瞬间将柳辰的衣服弄得一片湿透!
当然,看到最最亲爱的母亲受到如此不人道虐待,柳辰也是心酸得痛哭流涕起来,这一刻,他就是一只躺在母羊怀抱里的温顺小绵羊,而不在是战场上与敌人奋力厮杀时的坚强斗士...
晌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柳辰安顿好家人之后,也顾不上吃饭了,当然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吃,然后找了个去山上采摘仙草的借口,辞别母亲和小倩,就去赴神秘蒙面人的约了。
虽然是冬天,但晌午的阳光顷洒在大地之上,那带着一丝柔意的温热之光温暖着这片雪后的山村大地,山头那呼啸的北风冷冽地刮来,但是柳辰居然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柳辰也不知道,他感觉到的这股冬天的温暖,到底是来自那温热的阳光,还是因为他胸中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
山林并没有因为寒冬而变得萧条斑驳,这里的树木都是极耐寒的品种,所以虽然已是深冬岁末,但是四处依旧是一片苍翠。
柳辰虽然很想早一刻将哈遥杀死,但是望着这熟悉的山景,熟悉的一幕幕猛然跃上心头,那些美好的记忆如同沉重的枷锁,突然令他难以加快脚步——因为,他隐隐觉得,这次是最后的告别。而他想在最后的离别到来前,重温那曾经无比单纯美好的一幕幕,尤其是那些与父亲曾经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是的,仇恨让柳辰丧失了片刻的理智,但是潜意识里的清醒又无比提醒他,哈遥是个拥有何等实力的强者!他纵然也是个不俗的家伙,但是哈遥显然远远在他之上!就说那两条巨大的赤色火龙,那带给他的阴影,此刻还环绕在他心头,如同一头猛虎,撕扯他那强撑起来微弱自信!
父亲的坟墓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安静肃穆的老样子,数棵苍天大树如同护卫一般四周环绕着保护他的亡灵,不过由于祭拜太久,那坟头的钱纸已经发白,那墓碑模糊的字迹则被那茂盛的野草遮盖。
哈遥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他潇洒地跑腿坐在墓旁的一块巨大青石上,背对着柳辰,感觉到柳辰到了以后,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金黄色的笛子,吹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瞬间传来,回荡在被微风拂动的林间,那婉转动听的旋律,仿佛拥有魔法,那四周的草木突然都摇晃了起来,连那已经干枯的落叶,好像都飞速从地上飘起,然后欢快地飞舞起来!
而这悠扬美妙的笛声,传入柳辰的耳朵,宛如一盆清凉的仙水,居然瞬间浇灭了他心间那已然喷薄的怒火!柳辰停在那,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干瘦的背影,脑海里闪现出一幅幅与小倩在一起时的美好幸福时光!
怒火已经被熄灭,但是他没有忘记仇恨,可是,那笛声的旋律,拥有让他丧失复仇的**!他纠结着,挣扎着,试图让父亲惨死画面取代那些美好甜蜜的画面,可是他不能够!
突然笛声停止了,哈遥用意味深长的口吻冷冷道:“知道我为什么吹笛子吗?知道这个笛声的旋律为何会让你忘记仇恨吗?”
柳辰缓过神来,眼前父亲的墓碑上,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他突然觉得那眼神,就是父亲死时那种痛苦而绝望的眼神,一股仇恨之火猛然蹿起,对那哈遥咆哮道:“想用笛声蛊惑我!没门!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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