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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这样,我们两个互不相干,你处理掉这些外族人,我擒这小子回去复命,各作各的事。”
“好,我们互不相干,各作各的事。”
看似达成共识,但狂僧口中说归说,手上却是完全不停,炽烈金光笼罩全身,鼓'荡'着金钟劲的重拳,怒雷骤雨般漫天笼罩而下,裂地分石,威不可当,而陷身其中的铁中堂就被'逼'得万般狼狈,孙武更看得莫名其妙。
“奇怪,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自己打来打去?唉,武沧澜这个主子变态,手下的人也是'乱'七八糟。”
做事'乱'七八糟的人并不是只有狂僧,在他持续攻击铁中堂的同时,他手下的血滴子侍卫也结集成阵,隐然向铁中堂一方施加压力,像是在防止他们对此战进行干预。
看到这一幕景象,就算是孙武这样的迟钝,也能看出御林军中的金、铁两大头目不睦。无论是公事竞争或是私下冲突,这两个人肯定平时就结下梁子,所以狂僧才会如此得势不饶人,不看时间场合地悍然挑衅铁中堂,连手下都趁势结阵相助。
狂僧的金钟劲刚猛绝伦,每一击都仿佛万马千军齐声杀至,声势惊人,孙武连连被拳劲波及,每次劲风扫来就是一阵**辣疼痛,殊不好受,摇晃震'荡'之间,更险些咬到舌头,把口中含着的异物给吞下去。
“要赶快脱身才行,继续被困在这里稳死的……可恶,'穴'道被制住,冲不开,这样子根本没办法挣脱。”
护体金钟劲只剩下四关程度,又是碰到铁中堂这等高手,异种真气直透'穴'道,肢体麻痹,动都动不了一下。虽是如此,孙武却知道自己仍有机会,只要能争取到铁中堂短暂的分神,自己集中金钟劲鼓震,凭着金钟罩的优异护身效果,是有机会成功挣脱的。
但当孙武冒出这个想法,他眼前却陡然看见一个讯息,虽是短短的惊鸿一瞥,可是他确实看到勉强支撑站着的拓拔斩月,眼中闪烁着不肯放弃的锐芒,显示拓拔斩月仍未放弃,也在筹谋反击之法。
“他……还有能力动手吗?”
如果拓拔斩月还保有战力,对孙武而言,无疑是个天上掉下的大帮手,而当孙武再次望向拓拔斩月时,对方恰好抬头,双方短暂的目光交接,一瞬间,孙武发现对方朝自己使了个几难察觉的眼'色'。
无声的讯息,却包含了很多意思,对方也看出自己在找机会挣脱与反击,愿意相信自己,并且联手发动反攻。凭空多了一个大帮手,孙武大喜过望,悄悄凝运真气,绞紧神经等待着机会。
只听命于大武帝皇的四大面具,武功虽有高下之分,彼此间却相距不远,狂僧虽是其中武功第一,但排行居末的铁中堂也有奇技傍身。倘若铁中堂没有手中这个负累,还能够多游斗一阵,偏偏此刻作茧自缚,既不愿意放弃俘虏,又要把俘虏活捉交差的他,就只能选择出手硬拼。
“金老大,你一再相'逼'于我,若是贻误了陛下交代的大事,一切后果由你自负。”
“少说废话,宫内传闻你的铁骨功又有突破,刚刚你对付这些蛮狗的时候刻意留力,不肯全力以赴,以为你佛爷是瞎子吗?今日不留下一手来,你想走都走不掉。”
“好!”
长喝声中,铁中堂悍然反击,对着狂僧怒击而来的重拳,他扬起空着的一手,双臂却在瞬间发生异变。他的肢体本已细瘦,但被铁骨功一催,擒着孙武的左臂赫然再形萎缩,空着的右臂却像吹气一样陡然涨大,变成一只不逊于狂僧的巨臂,与狂僧的金钟劲正面硬撼。
练至第九关的金钟罩,已是天下间少有的刚猛武技,纯以武学威力而论,铁骨功并不足以抗衡,可是凭靠其中精气转易的诀窍,铁中堂瞬间掌力陡强,竟能与狂僧拼个不相上下。
禁宫内两大高手的比拼,飞沙走石的强横一击,不只表面看来声势惊人,内里更牵涉到极高明的内劲运用,除了两名当事人之外,最能清楚感应到整个过程的,赫然还有看似窝囊的孙武。
说起来连少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当狂僧、铁中堂对击的瞬间,正尝试凝运无孔不入掌的他,却突然清楚察觉到铁中堂的内息路线。铁骨功如何运作,如何由丹田发气,如何藉由肢体血肉的变化逆转真气,这些过程都在孙武脑中一闪而过,照理说,这是绝对不合理、不可能的事,可是透过铁中堂的左臂,少年清楚地感应到这些东西。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搞不懂这种现象的背后理由,但孙武却确信,若是让铁中堂晓得此事,必定会为此悔痛交加,而自己也无暇一直想这些东西,因为在强劲的一击对撼下,狂僧与铁中堂都是周身剧震,在对方沛然内劲震撼下,腑脏承受极大的冲击与压力,而较弱一筹的铁中堂首先无以为继,鼓涨的手臂突然软陷下去,被金钟劲震得踉跄后跌,连退数步,同受震撼的左臂更为之一松。
到这个时候,孙武才知道狂僧比外表看来聪明得多,在鲁莽挑衅之余也伏下后着,一震得铁中堂左臂松手,他立刻大笑着伸手来抓,要趁机把被铁中堂抢去的钦犯与功劳夺回,争功同时也避免受到武沧澜的责难。然而,四大面具实力相去不远并非虚言,铁中堂虽然在掌力比拼上不敌金钟罩,但在败退瞬间,右手在狂僧手腕闪电一勾,看似无意义,可是孙武却感应到奇异的气机流动。
“呃!”
狂僧面上闪过错愕之情,虽然没说出来,但孙武却肯定他的真气受阻,劲道发不出来,伸出的一爪也停在半空,被铁中堂的气锁给短暂箝制,而跌退数步的铁中堂,这时也灰袍一挥,再次回气抢了上来,要把俘虏夺回,整个过程经时极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但却已经给了孙武足够的时间。
“啊!”
“小畜生!”
惊讶叫声同时出自铁中堂与狂僧口中,脱离箝制的孙武,积蓄许久的力量一下爆发,脚踢狂僧丹田,借着反震力道往后飞退,从容避开狂僧与铁中堂的一爪,闪得极为灵活,更令两大强敌一脸怒容,拋开适才的斗争,分从左右联手擒拿,要把他重新给拿下。
两名强敌的联手合围,毫无破绽,孙武还没落地就已经被追上,陷入包围气网当中,如果是正常情形,少年连抵抗一招的机会都没有,但此刻却有所不同,因为经过这一踢、一退,他已经有效地把敌人注意力全引在自己身上,背后空门却全暴'露'在等待已久的拓拔斩月之前。
而紧跟着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场遮天盖地的刀雪。
似是因为顾忌对身体的负担,拓拔斩月没有拔刀,是连着刀鞘一起挥出。特别打磨开锋过的刀鞘,虽然晦暗无光,却仍有着不容忽视的杀伤力,当刀海掀起层层波涛,甚至还亮起了奇异的刀光。
孤愁映月,冰清绝美的刀光,剎那间凄艳得令人心碎,'荡'漾出一片奇冻的广寒月'色',覆天盖地,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身上……
这样凄美的一刀,有着一个几乎不为人知的名字:月落乌啼霜满天!
冬雪如梦、如画、如幻,似朵朵棉絮飘空而起,无声洒下,当人们有所察觉,漫天雪花已经及身,乍如万朵白洁冰花绽放,而脆弱生命就在大雪中冻结,随着雪花一同消逝。
在大雪之中,周围气温疯狂下降,而被“雪花”沾身的御前侍卫们,一个个不是翻身栽倒毙命,就是直挺挺地僵立站着,瞬间被夺走了生机,丧命在这突如其来的刀雪风暴中。
同样被卷入这场漫天刀雪的,也包括了正在追击孙武的金、铁两大统领,当这场刀雪剎那间无声降临,他们脑中不约而同地闪过许多念头。以他们的武功与眼力,当然看得出这一刀的厉害,但却也明白若能趁这一刀将发未发之际抢先反攻,那绝对可以把这未发挥的一刀给扼杀,阻止伤害。
然而,这时候回身阻敌,那无疑是把擒获孙武的功劳让给对方,更有甚者,若是对方在自己回身瞬间偷袭,自己腹背受敌,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就这么一下迟疑,阻止敌人发刀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而这凄艳绝伦的惊世一刀,已掀起漫天刀雪,将狂僧、铁中堂卷入吞噬,令这两名强人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力,无能反击。
“唔。”
“啊!”
纯比防御的抗击力,金钟罩与铁骨功很快就分出了优劣,在这千刀万刀所组成的冰寒大雪中,狂僧双掌合什,闭目运功,一派法相庄严,周身灿发耀眼金光,即使漫天刀雪覆盖而下,仍是掩不住那缕缕金芒。
相形之下,铁中堂的情形就比较糟糕,铁骨功的抗击力明显不足,虽说刀雪飘落在身,还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变成铁片'色'泽的皮肤上却留下许多刀痕,'逼'得他连连挥手格挡,否则伤害一再累积,铁骨功很快就会难以支撑,只是比起默立运功的狂僧,铁中堂在出手格挡之余,却也一步步朝敌人推进,这又是另一种不同的优势。
孙武也陷身在这场刀雪之中,但因为距离拉得远了,拓拔斩月又刻意控制,孙武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能好整以暇地欣赏这一刀所营造的如梦之境。
之前听香菱说,铁血骑团之长有一柄魔刀、一式魔'性'的刀法。那天三人一起被拓拔斩月擒下,孙武见识过拓拔斩月的武功,却以为那都是祭刀之功,拓拔斩月是凭着这不世出的神器法宝,所以才能杀敌不用第二刀,但目睹了这场刀雪后,孙武才明白拓拔斩月的制胜本钱不只一样,即使没有了祭刀,这一式魔'性'之刀也是同样厉害,甚至能够一刀压下狂僧、铁中堂两大高手。
香菱和小殇都曾估计过,说拓拔斩月的实力与自己相若,换言之,拓拔斩月能够力压狂僧与铁中堂,全是凭着这一式魔'性'之刀,将己身力量瞬间陡增,这才能缔造如此奇迹的战果。
“但是,这种武技对身体的负担都很大,他连祭刀都不敢用,身体状况应该很差,支撑得下去吗?”
孙武想到了这个重点,因为狂僧与铁中堂的实力殊不可轻,拓拔斩月的刀雪虽奇,终究只能暂时压制他们,没有能力将他们击倒,时间一长,当这刀雪无以为继,就会面临他们的全面反攻。
“这一刀虽然强,但出刀的范围太广,是那种大范围攻击的招数,不适合拿来对付比自己更强的敌人,打不倒这两个家伙。拓拔兄逆转胜负的机会……除非他有那种高度集中杀伤力于一点的招数,或者……”
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孙武很快就知道自己料对了,拓拔斩月显然没有比这更强的刀招,所以眼见狂僧、铁中堂已能站稳阵脚,而这一刀即将无以为继后,拓拔斩月手掌一紧,一声清亮脆响骤扬,邪月祭刀离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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