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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板嘉东并无大事,虚惊一场,不过缝了几针倒是真的。那把菜刀还砍了别人,尹智慧怕有什么传染病,板嘉东笑话她紧张过度,医生都处理了又打了针,哪还会有什么问题,但尹智慧执意不妥协,板嘉东便就配合了一次,又让医生采血做了检查,幸好检查结果出来也没什么问题。
今晚板嘉东本是和质检局那边的朋友约的饭局,路上被人砍了,饭局便也黄了,跟朋友约着下回再聚,朋友忙道:“你先好好养着吧,要不是就为了跟我这饭局,你也不能碰上这事儿,怪我怪我。”
板嘉东没说跟他无关,听着对方的自责只一笑而过,“说的哪里话,今日确实寸了些。”
没多久,警局的朋友又给板嘉东打来慰问电话,应是板嘉东当时被民警拦住时说的那几句话传了过去,板嘉东笑了笑,只道:“你们民警也不容易,虽然离得近,但你们平时的工作也不少,接到报警不能立即出警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板嘉东这话说得颇有种宅心仁厚的意味,他受伤怎么会和他们出警慢有关系,对不对?警局的朋友忙不迭地说:“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这次当真对不住。”
板嘉东自然给面子地说道:“哪里有什么对不住,不过若是日后有需要,恐怕真得麻烦了”。
板嘉东的很多人情便也都是这么攒下来的,遇事不先责备,而是谅解并宽恕,拉拢人心也是同样,叫你做错了事还对其心怀感恩。
尹智慧在一旁听得真切,认为她老板这人的城府着实值得她学习,明明与那人无关,偏就懒得人家一身毛病,惹得人家一阵道歉。
板嘉东收了线,偏头看向一脸同情的尹智慧,眉峰动了动,“哎”了一声,“其实如果你今天拒绝我这饭局的话,我还能和施颜说得久些,也就遇不上这件事了。”
尹智慧漂亮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您英雄救美倒是怪起我来了?”
板嘉东乐了,“逗你呢。”一笑又觉得伤口疼,“行,你让老张送你回去吧,时间晚了,明天公司的事你和王经理他们商量着办吧,不用过我,几天没睡好觉了,明天养一天。”
尹智慧走是走了,却仍旧不放心板嘉东,板嘉东向来多大的事在他眼里都是小事,上次他在货场被电器砸到,缝了十针的事,她都过了很久才知道,便打电话把陈戬叫了去,让他去医院陪床。
陈戬听说板嘉东后背又缝了几针,脸色甚是难看,七月份肩膀缝十针,现下才十二月份,不过半年,被菜刀砍又缝了针,怎能如此不小心,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陈戬拧着眉道:“以后您走到哪我便跟您到哪,您的身体禁不住再折腾了。”
“我有分寸。”板嘉东趴在床上,脑袋朝下几乎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闷,便有些费力地转了过来,陈戬忙过来扶他,板嘉东嘶哈地喘着气儿,先前像个英雄,这会儿在亲信面前倒露了弱,也是,若一个男人真的没有任何弱处,便完美地太不真实,肯定会有特别大的缺陷被有意地隐藏在暗处。
后背贴着床,仍旧不舒服,板嘉东又让陈戬帮他侧过身来,叹着气儿说道:“别让施颜知道这事儿。”
陈戬除去早先在农村时跟隔壁村的姑娘看对过眼,便没有处过对象,虽然近些年看得多了,但其中的微妙感觉,他委实参不透,忍不住问:“不是刚好可以用苦肉计……”
“我是谁啊?”板嘉东打断他。
陈戬愣了一下,答道:“板爷。”
“就是,我是板爷,我还需要用苦肉计去骗一个女人的真心?”板嘉东漫不经心地说道:“没能耐的男人才会使苦肉计,得了女人心,却也胜之不武,记住了陈戬,以后你遇上喜欢的女人,千万别用任何借口去骗她,哪怕是苦肉计这种小事,那是没有种的男人干的。”
陈戬点头,表示悟了,因为板爷有种,所以板爷才不会用这雕虫小技。
随即板嘉东声音正经了些,指着旁边的床铺道:“来跟我说说商儒白,躺——”
今天这件事,在金街发生了不小的轰动,不是治安的问题,确实社会问题,目击市民奔走相告,随即砍人事件也被传出了花来,版本多得不胜枚举,陈湛斌作为目击者都快相信谣传版本里的说辞了,最后实在对八卦甚感兴趣,托人问了民警,终于知晓了事实真相。
这位砍人的中年男子,确实如板嘉东对施颜说的那样,是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才发疯的。但还有些背景,背景是此男没有任何正经工作,整日除了喝酒便是赌博,有时还会打骂妻儿,邻居都见了不少次。妻子正常打工的钱,根本供不上他吃喝赌的,白日里正常工作,晚上便被介绍做了那一行,这样她的生活才会好些,即使给钱就不会被打,闺女也能像其他人家的孩子有吃有穿。
妻子总说晚上在加班,丈夫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循着蛛丝马迹找来,看到妻子跟男人吃饭调|情,妻子外面竟然有人了男人,一气之下就挥刀动了手。
一个疯子,一把菜刀,造成了一死五伤的结果。死的是女人的情|夫,伤的是该男子的妻子以及金街的路人情侣,妻子重伤,其他受伤的走背字的路人也缝了不少针,这种因为夫妻一方出轨产生的伤人事件,新闻上倒也没少播,陈湛斌拉着施颜讨论了一番“歹徒杀人,路人远远避之”的这一现象,上升到道德面儿,又落回到现实,最后各有各的理,也探讨不出对与错来,也就那么罢了,挺为这社会感觉悲哀的,即使陈湛斌也是站得远远的那一个。
施颜完全不知道板嘉东受伤的事,之后的几天里都沉浸在对板嘉东稍有些本能反应这件事出不来,连续几天多梦休息不好,这其间也没有板嘉东的消息,陡然生出一阵担心来。
咬着牙给他去了电话,板嘉东在电话里轻笑着,“既然这么担心,怎么早没给我打电话?”
施颜听得一阵脸红,“上次去你公司见开会挺晚的,怕打扰到你。”
“我不是说过你来找我是我的求之不得?”板嘉东调|笑了几句,未再继续,见好便收么,“崔律师前几日忙着一个案子的收尾,今日应该会联系你了。”
施颜迭声说着谢,又叫板嘉东取笑了一回是否还要请他吃饭,施颜也知道自己总总是在往后推迟延期,忙道判决一下来,就立刻请他吃饭。
板嘉东笑笑说好,会等她兑现。
崔律师如板嘉东所说,当天就联系了施颜,约施颜在她的事务所见的面。
施颜注意到事务所全称叫做崔达律师事务所,事务所有六七个人,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忙,同时又忙而有序,公司是否正规,看员工的状态便能看出来,施颜浮着的心在这一刻确确切切地落了地。
崔律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材稍微有些走样,但仍能通过她的面容和气质能辨别出她年轻时应是个有些姿色的女人。
崔律师戴着老花镜,目光十分尖锐,唯一没有穿工作装的女人,施颜直觉这家律师事务所是崔律师开的。
在会客室里,崔律师看到施颜后,眼镜向下摘了摘,眯眼向上看,打量了施颜片刻,重新戴上眼镜,“你就是板嘉东的朋友?”
崔律师的气场有些大,施颜拘谨地点了点头,“是。”
“跟他父亲的眼光倒是不太像。”说着,崔律师叫她落座,直奔主题,“你把你和你丈夫的事情全部跟我说一遍,有问题的地方我会打断你。”
施颜听出崔律师大抵上是认识板嘉东的父亲,不敢轻慢了,点着头,一五一十地把她和朗阳从恋爱到婚姻的大致过程与她说了,一边说着崔律师一边把合同递给她,点着一些条款方面给施颜看,包括涉及财产分割律师拿的比例,施颜信得过板嘉东,但几年的工作经验让她习惯任何合同都要仔细看,哪怕是最信任的人,边说着她和朗阳的事,边看着合同没有问题,方签了字。
崔律师收走合同,直到施颜差不多说完大致情况,忽然问,“你丈夫性|欲强吗?”
施颜愣了一下,随即在崔律师逼视的目光下,缓缓点了头。
“一个月几次?”崔律师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都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事没听说过,我是想通过这方面了解一下你丈夫,看是否能通过一些方法进行举证。”
施颜道:“一星期四五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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