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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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起程。”

楚啸天猛然大喝，双手举起血红色血魄长刀过头，刀芒生长到近二十丈，对着唐辉力劈而下。

风云激荡，地动山摇。

景阳破的地面被撕裂出近二十丈的巨大沟壑，而唐辉脚踏沟壑两盘，纹丝不动，举重若轻的单手托住刀芒。

“仅仅如此而已。”

唐辉轻笑，手掌微微用力，刀芒如玻璃一般“波”的一声，全部粉碎。

楚啸天弯腰喘着粗气，拄刀撑地，浑身力竭。

唐辉的眉心之中飞出一把五尺龙纹剑，猛然颤动，唐辉头也不回，龙泉剑瞬间电射而出，准确无误的刺入正在仓皇逃跑的笑面虎背心，钉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干上，叶少卿和叶盈袖顿时骇然，面色苍白如纸，连忙止住了步伐，不敢再逃跑了。

龙泉剑缓缓飞回，悬在唐辉的头顶三尺处。

魔教妖女孟婉婉连忙止住了悄悄后退的脚步，苦不堪言。

清虚老道浑然不觉手捋长须的手，已然掐断了几根自己最钟爱的长须而不自知。

这时，正在弯腰喘气的楚啸天猛然注视到自己脚上的一双崭新素青布鞋，以白布裱成袼褙，多层叠起纳而成的鞋底已经沾染不少灰尘和泥屑，这让楚啸天浮起一丝遗憾，此生专注于武道，从未有过儿女情长，与那嫁入家门的娴静女子也止步于相敬如宾。

只是不知为何，大敌当前，生死一线，不知为何却记起了年轻时那一夜掀起她的盖头，烛光映照之下她的羞赧容颜，这么多年发乎情止乎礼，竟然不知她何时慢慢成了一位霜发老妪，也不知她何时亲手制成了这双鞋子，两人离别，接过视为累赘的行囊，他只当作女子持家的天经地义，此时才知当时若是能接过行囊，念一声她的小名，道一声谢，该有多好。

恍惚间，楚啸天记起了许多往事，正值壮年，携带血魄狂刀，意气风发去北海武帝城挑战天下第一人。

她在他离家时，亦是没有多言，只是婉约笑脸，帮着他仔细理了理衣裳，送至门口，独独站在那儿，没有等到他的回头。

后来楚啸天返家，冷着脸与她在家门口擦肩而过，她欲言又止，只是挤出干净的笑脸，一点都没有委屈幽怨。

楚啸天以往总是在不关心之余，难免有些阴郁，怎么找了这么个闷葫芦无趣的女子，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刀？

这一抹要不得的致命恍惚，本该让露出破绽的楚啸天一剑穿心而过，但那柄飞剑却刺入了笑面虎的背心之中。

恍惚之间，楚啸天生平第一次心起愧疚，只觉得剑心在刹那之间净如琉璃。

倾尽全力一刀之后，原本力竭的楚啸天却在此刻重新焕发生机，如同一张窗户纸被捅破，楚啸天竟然在此刻突破金刚境，功力大增。

但此刻的楚啸天竟无半点踏入绝品高手的喜悦之情。

楚啸天轻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若有来世，我楚啸天必不负你。”

楚啸天脱下那一双崭新素青布鞋，赤着双足一踩枯枝败叶积满的地面，并未拔出拄地的血魄狂刀，面朝唐辉，开始赤足狂奔。

最后一刀，也是绝品金刚境界的一刀。

楚啸天本人就是刀。

楚啸天的衣衫肌肤如同身受千刀万剐，开始血肉模糊，可武榜第四的楚啸天浑然不觉，笑声豪迈，一掠青虹。

唐辉抽了抽眼角，楚啸天的这一刀竟然让身位化形大妖的他感觉到一丝威胁，也仅仅只是一丝罢了，唐辉不敢托大，双手打出数道剑诀，后天灵宝龙泉剑顺势而动，迎向楚啸天的这金刚境界的巅峰一刀。

楚啸天的金刚体魄与后天灵宝龙泉剑轰然对撞。

气势滔天，周围树木在凛冽气机的牵引下，纷纷被剑气、刀气割裂千百段。

楚啸天轰然破碎，四分五裂，魂飞魄散。

只有那一双崭新素青布鞋，仿佛无声的述说着曾经的天下第四。

龙泉剑在空中一个盘旋，甩去沾染的血迹，重新盘旋于唐辉头顶的三尺之上，剑尖遥指清虚老道。

清虚老道苦笑一声，说道：“老道自知不是仙师的对手，可否念在同是源自道门一脉，给老道留下一条生路？”

唐辉微微摇头。

清虚老道微微闭目，喃喃说道：“不劳仙师亲自动手，老道自行了断，以求全尸。”

唐辉略微思索，轻微颔首。

清虚老道抬起右手，长叹了一口气，随即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仰面而倒，就此气绝身亡。

唐辉微微侧身，看向魔教妖女孟婉婉，语气云淡风轻的说道：“卿本佳人，奈何为寇，现在该你了。”

魔教妖女孟婉婉双膝跪地，哭哭啼啼的说道：“求仙师饶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愿意终身侍奉仙师左右，以供驱使。”

唐辉摸了摸下巴，向着魔教妖女孟婉婉的方位前行几步，来到魔教妖女孟婉婉的身前，蹲下身子，轻佻的伸出右手抬起魔教妖女孟婉婉的精致下巴，说道：“抬起头来。”

魔教妖女孟婉婉楚楚可怜的微微抬头，噤若寒蝉，还真是我见犹怜的倾人之姿。

唐辉瘪了瘪嘴巴，说道：“身材不错，蜂腰、翘臀、长腿、玉足，再加上精致的脸蛋，可是大婶，就算你保养的再好，你没发现你眼角的鱼尾纹和胸部下垂么？”

魔教妖女孟婉婉顺势向自己的胸脯看去，这时，唐辉弹指如弹剑，一道璀璨剑气直接斩断了魔教妖女孟婉婉的雪白玉颈。

魔教妖女孟婉婉带着茫然的神情，头颅与身体分离。

唐辉站起身，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对三、四十岁的老娘们儿没兴趣，还是比较喜欢大胸脯的萌妹纸。”

身后，无头尸体的鲜血蓬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