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余生:手累,放佛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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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几天的雪,在早晨的时候停了。
窗外的楼下传来余平安的嬉戏声,整个盛居苑里似乎从早上,不,应该是昨天晚上开始,就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奢华的卧室里,余生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感觉,累,放佛睡了*不是睡觉,而是在跟人打架。
第二感觉,手最累,放佛要断了一般。
怎么了这是?难道是生病了?
余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来,低头揉着眼睛,却倏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记得睡觉的时候明明穿的是粉色的睡衣,怎么现在变成白色的了?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没有看错,确实是粉色的。
难道睡到半夜她又起来换了衣服?
难道是?
余生急忙从*上爬起来,看着干净的*单,她松了口气,幸好没漏。
卫生巾日用的夜用的秦崇聿都已经用微波消过毒,整齐地摆放在更衣室里一个专门的抽屉里。
拉开抽屉,看着整齐的卫生间,余生承认她又没出息了。
以前她从来都不不担心哪一天月事来会没有卫生巾尴尬,因为从她第一次来月事到来到后来他们分开,这中间的那么多年,每个月他比她都记得清楚哪一天她月事来,卫生巾也都是在来之前他为她备好的。
生过安安后第一次月事来,当时家里没有卫生间,那天肚子还疼得要命,没有人知道,她蹲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那么多年,他在她生命里充当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男人的角色,他更像是她的母亲,贴心地照顾着她的衣食起居,以至于在离开他的那四年里,做什么事她都会手无足措。
第一次一个人去买卫生巾,她竟然跑到了药店,因为她以为卫生巾是在药店才有销售的。
第一次去买**,她连自己穿多大的号码都不知道,是营业员给她量了后她才知道。
第一次出差,她竟然忘记带银行卡,兜里就装了五百块钱的现金,公司安排的酒店一晚上住宿就要三四百,第二天中午她回到酒店被告知她的东西被拿出了房间,原因是她没有续费,口袋里当时就剩下不足五十块钱,异地他乡她蹲在酒店外嚎啕大哭。
失去他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笨,多可怜,多可恨。
人都是会长大的,她时常想若是当年她没有离开秦崇聿,那么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仍旧不知道卫生巾在哪儿卖的?
“在想什么?”腹部被温热的大手抚上,余生闭上眼睛,泪如泉涌。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秦崇聿的手背上,他急忙转过她的身子,发现她竟泪流满面,他的心一紧,“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生不回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那两股清泉却不停地从那月牙弯处“哗哗”直流。
秦崇聿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说:“到底是怎么了?不舒服了我们去医院。”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让丁思思踏进这盛居苑,这是你和安安的家,我不会再带任何女人进来。”
余生缓缓抬起眼皮,双眼通红,泪光闪闪,声音沙哑地问:“那你呢?你的意思是这只是我跟安安的家?”
“我……”
余生使劲抹去眼泪,牛脾气又上来了,一把将秦崇聿推开,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卫生巾,气呼呼地去了洗手间。
“砰--”巨大的关门带起的冲击使得秦崇聿一连后退了两步。
这又生气了?
“啊--”洗手间里传出余生高分贝的叫喊声,秦崇聿立马冲进去,“怎么了?阿盛!”
“秦崇聿你这个混蛋!”
秦崇聿眼神迷茫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余生又低头看了眼睡衣里自己那放佛得了什么怪症一块紫一块紫的身体,怒火中烧,醒来的时候她就觉得睡衣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换的,现在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昨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混蛋趁她睡觉占他便宜!
周围没有可以扔的东西,余生就把卫生巾狠狠地砸向了某人,“秦崇聿你给我等着!”
秦崇聿笑着接过卫生巾,抽出一片,打开后闻了闻,还是跟以前的味道一样,“到底是怎么了?你看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生气,怎么了你说出来,要是我做错了什么,我给你赔礼道歉。”
“你这个*!你把卫生巾还给我!”这个男人,怎么能还把用在那个地方的卫生巾拿到鼻子前闻,真恶心。
“你不是扔给我让我用的吗?”秦崇聿靠在门上,将卫生巾在脸上蹭了蹭,发明这玩意的那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人,软软的,呵护着女人最柔软的地方。
余生几乎皱着眉头,“你恶不恶心!”她严重怀疑这男人心理有问题!
“你说这卫生巾吗?怎么恶心了?我都消过毒了,摸着真舒服,你垫着是什么感觉?”
“秦崇聿你给我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某人不但没离开,却又抽了一个,走向她,“我帮你垫上吧?”
余生难为情得满脸通红,撇着脸喊:“秦崇聿你给我滚出去你听到没有?你这个超级恶心的大*!”
“哈哈哈……”洗手间里回荡着男人爽朗欢快的笑声。
被卫生巾事件带去了全部情绪的余生暂且忘记了晚上被人吃豆腐的恼怒,直到洗刷完毕她打算换衣服下楼这才记起,可这时候,秦崇聿早溜得无影无踪了。
雪停了,早饭后余平安让着出去铲雪,余生本来不想跟他一起,因为浑身酸疼无力,可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只好拿着铁楸跟他去了院子。
手握着铁楸,没几下她都要停下来。
李慧清一开始没留意,时间久了发现了,慌忙询问:“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种事余生怎好意思讲,但双手酸软无力她倒是觉得极其的奇怪,“没有,就是两手无力。”
秦崇聿怔了下,抿着嘴迅速铲着雪离开,他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昨天她月事来,他到后来才想起,可那时候怎么还能控制住火势,所以就难为了她那双手替他解决,可这事是绝对不能告诉她的,否则免不了一场毒打。
“大概是昨天晚上收拾东西累到了,您别铲雪了,回屋里,我给您用热毛巾敷一敷。”
余生点头,“安安,妈妈回屋了。”
余平安有些不开心,“你不陪我跟爸爸堆雪人了?”
“妈妈有些累,爸爸陪安安堆雪人。”秦崇聿连忙说。
“好吧,那妈妈你去休息吧。”
余生离开后,秦崇聿长长的吐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
午后余生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接通后知道是丁思思。
丁思思约她在离城西别墅不远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她同意了。
下午三点,太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很微弱的光芒,但照在身上,还是暖暖的。
“不知道余小姐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咖啡?”余生到的时候显然丁思思已经等候多时,跟前的杯子里咖啡已经凉了,她让服务生给她又换了一杯。
余生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瓶热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谢谢丁小姐请我喝咖啡,但很抱歉,我从不喝酒咖啡,牛奶就行了。”
丁思思的眼眸沉了下,微笑着搅拌着咖啡,瞥了眼余生的手,“余小姐的戒指为何不戴?”
余生看了眼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指,一脸无害的笑,“丁小姐是不是也发现我的手就算是什么都不戴也很漂亮?曾经有人找我,让我去做手模,我想去,可他不让,说什么我的手只许他一个人欣赏,别的男人不可以,那时候的他,幼稚的跟个孩子一样。”
往日的那些画面,如电影回放,每一段都充满了美好。
余生时常想,若是她的出身没有那么卑微,若是她也是豪门千金大家小姐,那么她跟秦崇聿的婚姻还会不会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可她无法选择她的出身,她的父母。
有时候她又在想,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她也从不曾了解过这个跟她朝夕相处了四年的父亲,但对母亲,她却充满了好奇。
余生的相貌并不是纯正的东方面孔,所以她想,母亲会不会是个外国人,抑或是混血儿。
父亲从不多提母亲半句,她知道关于母亲的,仅仅只是她的名字,顾雅,因生下她和妹妹余存难产而死。
“我跟崇聿订过婚了,这是我们的订婚戒指。”丁思思晃了下手指上鸽子蛋似的大钻戒,一脸的炫耀。
“很漂亮,价格很贵吧?”
丁思思的脸色当即沉下,一想起那枚近五百万的戒指,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还行吧,跟你那枚差不多。”
余生微微笑了笑,瓶子中的牛奶已经下去了一半,她的声音一向好听,尤其是不紧不慢地说话的时候,“崇聿一向对女人大方,这点我最清楚,记得有一次他一个异性朋友过生日,他送了辆跑车给那朋友,还是限量版的。”
“余生,你到底想说什么?”丁思思再也沉不住气了,她承认她没眼前这个女人那么深的城府,她能局外人一般平静地说着自己深爱的男人送别的女人限量版的跑车,可她丁思思做不到!
“我啊?”余生吸了口牛奶,“没想说什么啊?不是丁小姐你约我出来的吗?”
丁思思气结,她简直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昏了!
喝了口咖啡,丁思思说:“我今天来告诉你,你必须离开崇聿。”
“哦?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未婚夫!”
“我还是他前妻呢。”
“前妻?”丁思思冷笑,“余小姐自己也说了,是前妻,前妻就是以前的妻子,现在你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余生笑了,笑得有些讽刺,“那就请丁小姐给我解释一下未婚妻是什么意思,我学历太低,不懂。”
“你--”
丁思思恼羞成怒,端起跟前的咖啡泼在了余生的脸上。
其实,余生完全可以躲闪开的,但她没有。
半杯咖啡不多,但却弄了余生一脸,白色的羽绒服上也都是咖啡渍,看着很是扎眼。
旁边一侍者端着咖啡经过,余生伸手端起一杯,速度快得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后一声惨叫。
有仇必报,这是余生的原则。
丁思思的那半杯咖啡虽未凉透,但泼在脸上毫无杀伤力,跟洗了个咖啡脸一样,但余生的这杯咖啡不一样,刚端出来的,冒着热气。
双倍奉还,是余生原则的后半句。
丁思思的惨叫声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以及咖啡馆工作人员的询问。
看情形,周围人的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不过却都纷纷指责的眼光看着余生,虽然她的脸上也有咖啡,但咖啡应该是凉的,因为她的脸并没有被烫红。
可丁思思不一样,白希的脸此刻已经通红。
“赶紧去医院,别毁容了。”有人说。
余生泼完咖啡后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继续喝着牛奶,听到这声音她抬眸望向人群。
这时候有人认出丁思思就是秦崇聿的新欢,人群一下子热闹起来,纷纷猜测这个素颜冷面的女人会不会是秦崇聿的又一个新欢?
“丁小姐还是赶紧去医院吧,毁容了估计未婚妻就永远只是未婚了。”余生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放在桌上,“丁小姐的咖啡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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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余生还没回到盛居苑,Mica就打来了电话,问她今天是不是跟丁思思喝咖啡,用咖啡泼丁思思了。
她没有否认,又听Mica说,丁思思要告她故意伤害。
故意伤害?余生笑了,谁怕谁啊。
微弱的阳光没能融化了下了几日的雪,才在积雪上,“吱吱”的声音传入耳朵很好听。
余生走得很慢,身后留下了一路歪歪扭扭的脚印。
“就是那个女娃娃吗?”不远处的车子里,一老者低声问。
男人带着墨镜,硕大的镜片几乎遮挡了他的整张脸,听闻老者的询问,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应。
“找个时间,我想跟她见一面。”老者说。
“还用找?今天不正好?”
喝完牛奶吃甜点,余生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有些太滋润。
这么久没去上班,也不知道公司会不会把她开除了?
不行,明天要去上班了,闲得太久人容易犯懒。
圆形的小餐桌上,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年级在五十多岁,一个年轻些,大概三十七八岁,这两个人,有一个余生见过。
Mica出事的那晚,她就是被这个年轻的男人带出的医院。
一想起那晚上医院走廊里的血,余生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者温和地开口。
余生看着他,他叫她孩子?
“我叫司南,论年龄,你叫我一声舅舅不为过。”
舅舅?余生眉头皱起,按照常理,一般人会说是伯父或者叔叔,可这个人却说的是舅舅。
只有跟母亲有关的那才是舅舅,难道?
看她探究猜测的眼神,司南笑了起来,“还真跟你母亲有几分相似。”
母亲?
余生怔住,“你知道我母亲?”
司南点了点头,“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
“二十八……”司南在心里算了起来,也就是说当年小雅是在被总统阁下赶出国之后的第七年生下的这个孩子。
余生又问:“你认识我母亲?”
司南微笑着点头,“何止认识,相当熟悉。”
“那你跟我讲讲我母亲。”余生急切地说。
“想知道?”
“嗯。”
“那……”司南拉长音调,“估计你要离开L市,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你母亲的家。”
余生想了想,“远吗?”太远她现在去不了,安安明天就要上学了,她走不开,况且她还决定明天去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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