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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珈澜的姿态始终高高在上,神色里充斥着让人产生距离感的冷漠,再度刺激了薄荷,她佯装着没有恢复视力的样子,不管不顾张口,无赖的咬住了保安的手臂,又飞起一脚,使劲踹上了另一个保安的关键位置。

“嗷嗷嗷嗷——”

某处传来的剧痛让保安瞬间放弃对薄荷的桎梏,那突然响起的凄惨叫声,无端的让人心底一凉。

谁能想到娇小的丫头爆发出的力道这么大?

更多的保安试图上前阻拦,因为有了之前两名伤员的例子,他们看向薄荷的眼神里充满防备。

程珈澜冷眼观察了会,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放她过来。”

他的认同就是命令,保安们立刻让路。

“程珈澜。”薄荷的双颊因为运动和愤怒,已然憋得通红,她发了疯似的冲到了程珈澜的面前,在所有人明里暗里的注视下,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巴掌狠狠地抽在程珈澜的脸上,并附上了一声点评,“你这个畜生!”

啪——!

清脆悦耳的巴掌声格外清晰,近乎响彻大厅!

众人吃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有木有!

他们小心翼翼的去看程珈澜,只见他们英明神武的程总,俊脸因为那股子力道,留了个红艳艳的巴掌印!

苏珊清晰的瞧着,程珈澜脸上迅速浮现起鲜红巴掌印,还有一缕鲜血,悄无声息的从他的唇角溢出。

“哎呀!程总,您流血了。”

苏珊心疼极了,狠狠瞪了薄荷一眼,连忙送上洁白如新的手帕。

程珈澜对于眼前的手帕视若无物,推开了苏珊的手,他缓缓地转过脸,看向薄荷满是愤恨的小脸,“出什么事儿了?”

说罢,他伸出舌尖舔掉唇角的鲜血,口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让那双深邃狭长如宝石般的眸子,迅速地覆上了一层寒露,杀气,瞬间凛然而出!

薄荷这才意识到,她太冲动了,她当着外人就下了程珈澜的面子,以程珈澜的小心眼程度,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呢。

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她才甩了他一耳光,她——恨不得生生嚼了他!

薄荷苍白着一张笑脸,紧咬了咬牙关,拼着最后一丝勇气,冷笑道:“程珈澜,我们交易结束了。你这么纠缠还有意思吗?”

整个大厅里只剩下薄荷愤怒的质问——

“呵,就算我折了你的面子,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对我妈妈出手,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放过你!”

程珈澜从薄荷支离破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望着愤怒到几乎崩溃的薄荷,程珈澜起伏的胸膛里,亦油走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可怕气息,他眯了眯眼,冰冷的视线直直地射入薄荷的杏眸里,仿佛在探究她的心思。

杏眸里的晦暗不变,却多了一层雾蒙蒙的委屈,薄荷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他,让他有种她已经恢复了视觉的错觉,他的姑娘明明是怕他的,可她知道动了手就再无退路,只能拼着命用这股子气势,来与他抗衡。

程珈澜微微上前,坚硬的胸膛抵住了薄荷的,他俯首,视线锁定了那双火燎燎的杏眸。

思虑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薄荷莫名的感到危险,她下意识地移了移视线,佯装着盲人的毫无焦距,又悄悄后退了一步……

这是这一步,让程珈澜发现了端倪,不等她的身子离开原地,他已然用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肢,一手狠狠地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的视线与他齐平——

覆着层冰霜寒露的俊颜缓缓俯下,他高蜓的鼻梁触到了她的鼻尖!

不可自抑的,她杏眸微转,灵动再现。

负距离的接触,足够让程珈澜看清薄荷杏眸里的惧怕,他倏尔勾唇,冷笑出声,“很好!”

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小骗子!

“呐,跟你这个人渣比起来,我简直太好了。”薄荷又傲又娇地冷哼,火气再度被程珈澜逼上心头,“说实话,我还没打过瘾,才甩了你一个耳光,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程珈澜微微眯眼,狭长的眸中闪过深邃阴冷,他盯着薄荷那充满愤怒的杏眸,眼神微动,眸光一寸寸扫过了薄荷的全身上下,最后还是停留在她汗涔涔的额头上,那散乱的发丝无声无息的说明了一切。

她很焦急,很害怕。

良久,他才阴着脸敛回视线,意味深长道:“是啊,比起我这个人渣,你真的太好了,可是人渣有着你想象不到的权势,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拒绝我的感情邀请很容易,可若是你想重新得到认可,我就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了。

一瞬间,薄荷想到了程珈澜所说的这句话,她被他轻蔑又高深莫测的话语气乐了。

“呵,我今天总算是受教了,原来A市赫赫有名的程二少,就是这副德行,真——不要脸!”

不要脸?她不是喜欢得紧么!

薄荷并不知程珈澜阴暗的心思,这句挑衅话语被她说的威武霸气,可这一抹霸气出现在她纷嫩的小脸上,却怎么看怎么怪异。

“噗哈哈哈——”

一旁目睹了全部经过的顾特助,忍不住背过身大笑起来,他自然感受到了程珈澜杀人似的凛然眸光,却还是对着薄荷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程少看上的女人,真够味儿!

听着顾特助毫不客气的笑声,程珈澜俊颜越发阴郁,周身的气场受到影响,更阴冷凛冽。那种外放的威压气势,逼得大厅里的温度也跟着下降了好些。

“薄荷,你很好。”程珈澜深深地睨了薄荷一眼,说罢,忽然攥住了她被划破还未愈合的手腕,拖着她就往总裁专属电梯那去。

那十个夜晚中,最后两晚上的画面倏尔跃进了薄荷的脑海里,对程珈澜的下作程度认知颇深的她,像疯了般的挣扎,她拼命扭动着自己的手腕,想要挣开他用尽全身力量的桎梏!

“你放开,我自己走。”锁着她手腕的像钢筋铁骨铸成的钳子,弄的她生疼,皮肉伤口疼,骨子里也疼。

程珈澜阴着脸不言不语,眸子里流露出的光泽异常晦暗,他回头瞥了瞥挣扎不休的薄荷,扯开唇角,露出一抹冰冷、阴森,嗜血,如同地狱恶魔般的微笑,那森白的牙齿在电梯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蚀骨冷意,“你又激怒我了。”

薄荷被那一抹笑容吓得不轻,等她再度回过神,身子已经被程珈澜抵在了电梯壁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有话好好说?明明是她不想好好说!

程珈澜轻声嗤笑,不管薄荷如何尖叫,挣扎,都不肯放过她,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

偌大又明亮的空间里,只剩下薄荷和程珈澜,男人味十足的压迫感越发强烈,薄荷的身子紧紧地贴合着电梯壁,紧绷如直线,那熠熠又流光溢彩的杏眸,满是戒备,仿佛将程珈澜当做了洪水猛兽!

她一边防备着,一边暗暗地去摸控制电梯升降的按键,胡乱一气地按下了每个楼层的数字。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这个总裁专属的电梯都始终保持上升状态。

薄荷额头流淌出涔涔冷汗,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程珈澜别是要带她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吧。

静默之中,程珈澜微微阖眼,不理做着徒劳之功的薄荷——

这个电梯,缺少他的指纹和密码其中之一,都做不了任何控制。

不等薄荷想出任何办法,电梯门已经自动开启了。

66层所有程珈澜的直系员工,都看见了他们英明神武的总裁,拖着个披头散发,还不断挣扎的女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虎落平阳被犬欺,眼看着来到了程珈澜的地盘,薄荷的挣扎比之前更剧烈,甚至全身都在颤栗,“我不要去……你这个……下作的神经病!”

嘶!

闻声的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为薄荷的胆大包天点了32个赞。

这番吵闹,自然瞒不过等在程珈澜办公室的顾禾宴。

程珈澜没时间打理顾禾宴,只对他微微点头,便回头冷漠的警告薄荷,“你再骂,我就在这儿上你!”

他眼底流淌出说到做到的势在必得,惊得薄荷瞪大了杏眸,后续的挑衅卡在喉咙里再不敢溢出来一丝一毫,她相信程珈澜,一定会实践他的诺言!

这时,乘坐其他电梯赶来的苏珊,只看到程珈澜拉着薄荷进了总裁办公室,房门被砰然关闭!

“呀,这个女人是谁?敢挑衅我们的程总,居然还活得好好的,真是不可思议!”

秘书部的某个文秘凑上前跟苏珊八卦。

“我不知道!”苏珊烦躁的抿了抿唇,她是亲眼见证了薄荷挑衅程珈澜的,她也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什么时候,程总脾气好到任人打骂都不还手的了?

她思虑着,脑海中倏尔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薄荷时,程珈澜因她的妆扮不悦的情景。

又因为她被隋臣欺辱,以前所未有的强势,抵住了来自家族的压力,收拾了隋家。

还有那次,程珈澜因为薄荷,让汇报工作的她离开。

这一桩桩不可思议,让苏珊忍不住想,到底是喜怒不定的程珈澜脾气变好了,还是只面对薄荷的时候脾气好?

房门才关闭,程珈澜就将薄荷甩到了地上,实木地板磕疼了薄荷的手臂,她好似炸了毛的猫咪,捂着手臂委屈不已,“程珈澜,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程珈澜面无表情的睨着薄荷,深邃的眸中流露着点点冷冽,冰冷的笑意凝结在他的唇边儿,“当然是做你。”

“你——”薄荷的脸颊,瞬间沾染上一抹绯色,“pervert!”

“你说我是pervert?”程珈澜步履沉稳的逼近薄荷,身上的银灰色竖条纹西装,被他脱下来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捕捉着薄荷杏眸的委屈恐惧,他浅浅的笑,“我要是不做点什么落实了你的评价,还真太对不起你!”

薄荷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无措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你别过来。”

程珈澜打定了注意好好教训薄荷这个小骗子,故而直接走过去,箍住了薄荷挥动的手,拎着她的衣领,直接把她拽到了卫生间内的洗手池前,他用蛮力掰正了薄荷的小脸,让她避无可避的与镜子里的女人对视。

“看你这幅鬼样子,你哪来的自信我会碰你?”

旋即,他又喜怒无常的否定了自己的话,“不,应该说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会碰你?”

镜子里披头散发,满脸汗涔又脏兮兮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薄荷停止尖叫与挣扎,喘着气,视线虚虚地移开,蓦地撞上了程珈澜暗含晦涩的眸子。

程珈澜嫌弃地松开了薄荷,扯下一旁干净的毛巾,扔在了她的脸上,“洗干净出来,就你这样的请我上,我都提不起兴趣。”

他的目光轻蔑又嫌弃,满满的厌恶毫不掩饰的被她捕捉到。头脑发热之下,薄荷扬了扬唇角,再度挑衅,“你确定不是你不行?”

话落的那瞬,程珈澜的眸光幽深似海。

薄荷察觉到莫名的危险,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瞧她说的什么傻话,真是作死哟!

猎人盯住了猎物。

洗手间的气氛瞬间冷峻的只剩彼此呼吸。

薄荷被那道眸光盯得头皮发麻,此时此刻的程珈澜就像丛林里发现了猎物的豹子,玩味儿的磨刀霍霍向她来,而她这个猎物不但不懂躲避,竟还愚蠢的去挑衅豹子!

悔,悔死了!

“虽然我对你没兴趣,但我不介意身体力行。”

“啊,不,不用!”薄荷吓得拿着毛巾挡在身前,一脸惊恐的望着程珈澜,唯恐他当真身体力行。

程珈澜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他怕他再不走,会忍不住动手,掐死这个小混蛋!

他、他走了……他怎么就走了?

程珈澜的干脆出乎了薄荷的意料,见他当真再不回头,她连忙上前把房门锁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踌躇半晌,薄荷也格外嫌弃这样的自己,她看了看这装饰豪华的卫生间,决定洗个澡。

因为心里存了事儿,薄荷洗的很快,完事儿后又穿上了原先的衣服,尽管沾染了些许尘埃和汗水,也只得忍耐。

“你说你锁定了杀死隋臣的凶手,但却得不到证据?”

“没错,这个人还是先前几桩抛尸案的凶手,但我很好奇,他为什么没有对薄荷下手,所以我想借薄荷用一下,来调查这件事。”

“不借。”

薄荷走出来的时候,程珈澜正坐在宽大的黑色皮椅上翻阅文件,她见过几次的顾禾宴则坐在程珈澜的对面。

两个人似乎在商谈什么,表情显得那般凝重。

听到开门的声响,顾禾宴下意识抬眼望去,看到薄荷微怔,不知刚才那番谈话被听去了多少。

“继续说。”

顾禾宴敛回视线,抿了抿唇角,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珈澜,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能保证,保证她的安全。”

两个人都无视了薄荷的意见,没有征求她的同意,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达成共识。

薄荷听得懵懂,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一点儿也融不进程珈澜的世界,他只要如此无视她,她的心里就格外别扭,可她再不敢在此时去挑战他的耐性。

杏眸一转,薄荷迈着细碎的小步,直接坐在了程珈澜办公室里那张雪白的沙发上,本想来一把别样的报复,可蹭着这即舒适又软绵绵的沙发,她一晚上都没休息好的困意就浮现上来。

一大早赶往银行、医院、卓越集团,又跟程珈澜折腾了大半天,这一连串的琐碎事,几乎耗尽薄荷的体力。

身子被格外舒适的沙发包裹着,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神经不受控制之下,如潮水般涌来的疲倦,很快就将她的意识淹没,只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就陷入了沉睡。

程珈澜注意到沉睡中的薄荷那张纯真娇憨的小脸,心里也跟着松快了些,然而一转眼,就看到她披散在沙发上还在滴水的头发……

这次没有任何嫌弃,他微微蹙眉,心下充斥着不自觉的担忧,她不知道这样睡着,很容易偏头疼?

“珈澜,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保证不会让她受伤,只当个诱饵……”

“行,我答应。”根本没注意顾禾宴说了什么,程珈澜忽然打断了他的劝说,“你先回去查案,等确定后联系我。”

顾禾宴又微微愣住,尔后点头答应,老实说自从隋臣死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调查这个案子上,为的就是洗清薄荷的嫌疑,今天他也是迫不得已来请程珈澜帮忙,早就做好了长篇大论试图说服对方,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的就过关了。

临走前,顾禾宴脚步微顿,再次瞥了瞥沙发上无知纯真的薄荷,心底无端的溢上一抹叹息。

程珈澜走到沙发前,高高在上的睥睨着那张熟睡的小脸半晌,转身走进洗手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他认命地蹲下,用手托起薄荷的小脑袋,轻轻地帮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他的动作轻柔的像呵护稀世至宝,又像是唯恐惊醒她。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发现程珈澜眼底满满的都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的声音,犹如午夜十二点响起的钟声,魔法瞬间被消除。

程珈澜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儿后,手被烫到一般离开将薄荷的小脑袋甩开,半湿的毛巾也被他扔的远远的。

薄荷的脑袋在睡梦中被甩开,直接撞在了沙发的木质扶手上,那突如其来的滋味儿忒难受,尤其是她还沉浸在睡意中不想醒来的时候。

薄荷睁开眼茫然无措的小模样格外萌萌哒。

看到站在沙发前的程珈澜,薄荷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视线四下一转,就瞧见了沙发底下那块白色毛巾,这一看,她浑身的汗毛蹭蹭蹭地立起来了。

这个男人该不会要谋杀她吧?

薄荷那满是戒备的小眼神,让程珈澜俊美脸庞上浮现出的温柔彻底消失。他冷漠地瞭着她,尽力嘲讽,“这是你想出来,*男人的新招数?”

无视了薄荷的委屈,他哂笑着点评,“还凑合,就容易弄巧成拙。”

薄荷觉得自己被程珈澜气的肝疼,特么的这男人太会拉仇恨了。

她像被狠狠踩了尾巴的小野猫,干脆也不装眼瞎了,噌地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起来,逼视着他,“你还是别多想,洗洗睡吧。”

如果可以,薄荷一辈子都不想看见程珈澜!

“洗洗睡?”程珈澜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

“滚!”

他眼神一冷,转过身,送客意味十足,“慢走,不送。”

她是个惯于被顺着毛捋的主儿,他越是强势,她的逆反心理就越重,十足的孩子气,中二病。

“我偏不走了。”薄荷抱着双臂,重新坐在沙发上,一副打算长期抗争的神情,“你要是不收回那荒唐的命令,我……我、就住儿这!”

“看来你要陪睡?”

程珈澜的话差点吓尿薄荷,她敛起一时的嚣张,又跟孙子似的连连后退,“你敢,你要再碰我,我报警!告你侵犯良民!”

瞧她这张欠艹的小嘴儿哟,说的这是什么话!

“呵。”程珈澜伸出手,用力一推,薄荷就重新仰躺在沙发上,他整个人都跟着碾压过去,“你这么期待,我不给予点回报,实在太辜负你一片心意了。”

她的心意?

要说她的心意,那就是这一辈子都不要看见他!

“沉死了,你起来。”薄荷拼命推搡着程珈澜,想要摆脱这危险的姿势,然而她的挣扎真是喂了狗,一点用都没有,反倒被程珈澜碾压的更加不得动弹。

程珈澜俯首,炽热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垂边,蕴含着磁性的低沉声音透过耳膜,传进了她的脑海里,“我不这么做,你有什么借口报警,告我侵犯良民?”

薄荷回忆起程珈澜的可怕之处,崩溃了似的尖叫了一声,那十天的蜜战不休,让她对那档子事儿充满了排斥和恐惧,她挥了挥手臂,拍打着他的脸,“别碰我,你别碰我!!”

情绪激动到极致,薄荷不管不顾的再次抬手,一巴掌向程珈澜的脸庞挥去——

还未触及,就被程珈澜一把攥住!

“打我上瘾了?”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折射出森冷又嗜血的光芒,“再有下次,我让你悔得恨不得去死!”

身子一抖,委屈蔓延,一股子寒气更是从骨头缝隙里流窜起来,她抿着唇角不知说什么,他已起身放开她。

程珈澜大步走到办公桌旁边,按下内线,淡漠吩咐,“把那份资料送过来。”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身着银白色套裙的苏珊走进了,第一眼就看到了程珈澜衬衣的蓝宝石衣扣被人扯掉了。

办公室里流淌的麝香气息,让她无法忽视。

瞳孔一缩,苏珊顿觉心脏被尖细的针拨弄了似的,尖锐的刺痛让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佯装出与往日一般的平静,她恭敬地走到程珈澜面前,将那沉甸甸的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

“程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给她。”

接过文件,薄荷看也不看的扔在旁边,直视着程珈澜问,“这什么?”

“你今天来发疯的原因。”

“果然我没猜错,是你做的。”

激动过后的薄荷完全冷静下来,她觉得今天的自己太失态了,拱手将主动权让给了程珈澜,她应该掌控道德的至高点,前来询问清楚,可不知怎么的,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的冷漠无视,像一把利刃,唰的一下子刺穿了她的心脏。

这个牛皮纸袋里的资料,就是她今天来的原因,他亲自将结果送到了她的手里,他不是神,根本无法预知一切……

所以,打死薄荷,她都不相信,程珈澜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珈澜,你真卑鄙,你这样会害死我妈妈,害死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宁愿她撒泼发疯,也不愿她心如死灰。

程珈澜神色一沉,望着情绪不对劲的薄荷,淡淡道:“如果你再这么口无遮拦,就立刻给我滚!我没时间应付你这个疯女人!”

薄荷瞪着程珈澜,却因为害怕真的被赶出去,再不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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