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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仨在靠边儿的炕头刚刚坐下,一个一看就很有修养的伙计,拎来一洋铁桶热水,又在炕沿上放好三个铜盆,倒上水,搭上白布巾,冲小哥仨笑笑,“请用!”吉德脱掉二棉袄,问站在一旁的伙计,“这街上哪噶达有卖棉布鞋的,瞅瞅这鞋,都吃人了!”伙计笑下说:“客爷,离这c不远有个周氏皮货行,还是女掌柜的亲戚。那的花达呢棉鞋,都拿皮子髯(yan)口,比一般鞋店的禁穿,还不贵,老实惠了。啥尺码,我拿笤帚糜子做个制子,这就去给客爷买来。不用拿钱,柜上垫上,账一块堆儿结在铺银上。”吉德说:“那不白麻烦你的腿啦?”伙计说:“不客气!份内的事儿。”吉德说:“那俺就以实为实了。老二、老三,脱鞋,量制子。哎,伙计哥,再捎带脚儿,按鞋码买三双棉布袜子。”伙计说:“周氏皮货行借彼就是个杂布店,那有,一块堆儿的事儿。”量好制子,伙计拿三根糜子制子走了。
吉盛洗涮着说:“大哥,店小人欺,店大欺人。这古城开店的人很和气,古风古朴啊!”吉德拿湿布巾擦着脖颈儿说:“开店就应该这样儿。帮人生地不熟的客跑跑腿儿,买买东西,讨讨好,瞅着施小恩小惠,方便了客,店家又赚了人气儿,多好的事儿。这就是做生意,做到人心里了。”吉增光溜着大膀子,头脸扎在水盆里秃噜着水,“不就溜须舔腚捧臭脚吗?靠这做生意,只有娘们开店想得起来,求麝鼠喷香的母哈样儿,俺瞅着就麻厌?那哪有爷们的江湖哥们来得爽呀,铜锤碰铁锤,咣咣的。这,窝瓜碰面瓜,软达哈的,叫人都娘们了。”吉盛说:“呵呵你那心肠啊吃软不吃硬,正吃娘们那一套!”吉增一甩湿拉拉的青根(麝鼠)头,奓成雄狮,冲吉盛嚷,“你一见女子,不就净认姐吗,你不比俺还吃软啊?哈哈,娘说,‘爷们软生丫头,娘们柔生小子’,你比俺好不哪去,一准生一窝上不了架的丫头片子?”吉盛褪下裤子,擦着裆说:“咱大哥就像这玩意儿,软硬通吃,太会来事儿了?大嫂瞅着糅合,那心里板儿板的,硬着呢!大嫂头胎,肯定生个小丫头,一准!”吉德笑嗤嗤地拿手向吉盛撩水,“叫你牛头儿长个乌鸦嘴,不会叫,只嗤尿!”
小哥仨鸭子玩着水,嬉笑着说着玩笑,女掌柜掀门帘子一探头又放下了,“哎呀妈呀,这仨孩子,脱巴的,家雀儿聚会呢咋的?”伙计抱膀嗤咧着嘴,拎三双千层底儿棉鞋进门,自语念叨,“妈呀,这天说变就变了,赶上下冰窖了,可冷下脸来了。”抬眼瞅见女掌柜,直抻脖颈儿的抿嘴笑着转身,“婶子干啥呢,咋不进去?”女掌柜的张眼抻脸的压压手,轻声说:“进去,家雀儿就飞啦!这仨孩子,我瞅着就不像那种脓包,准有鼻子朝天的时候?你叫他们快洗,菜凉了。”伙计“啊啊”点头,撩帘进了屋,“客爷,鞋买回来了。五大子儿一双。棉布袜子,八大子儿六双,是我替客爷做主,多买了三双,换着穿。店家卖三双要六大子儿,两大子儿一双。我一合计,买六双八大子儿,哪个合适呀,嘿嘿……这不?客爷看小的这么做行不?如果……”吉德高兴地接过棉布袜子,看着说:“伙计哥,这个主做得好!审时度势,灵活应变,你脑子像开奓萝卜,不糠啊?伙计哥,你绝非久居篱下之人,定有发达之日!”伙计谦虚地说:“谢谢客爷夸奖。”随口告诉饭做得了。
小哥仨试了鞋,挺合脚合码的。吉盛舒服地忘了脚上的烂血泡,跺了下脚,“哎呀”的疼得坐在炕沿上,拧眉闭眼咧嘴的噍叫,“这死水泡,疼到俺命根上了!”伙计忙虚张声势作搀扶样儿,“哎呀是小的忽视,忘了这个茬儿了。大凡走长道的,都会打水泡。再瞅你们穿的鞋,那哪还有好啊?我那还有马粪包,又杀毒又干巴伤口,等小的拿来给小客爷上上。”说着,就把盆里的脏水折回洋铁桶里,拎走了。
等他再回来送饭菜,眼前一傻,“客爷这身一打扮,简直杆儿了!哈哈,阔少嘛!才那身埋汰的,也就一个叫花子。”伙计瞅着吉德和吉盛的一身长袍短褂,恭维可也是实情地说。又看看吉增,拿水擦得湿呱唧没换的衣服说:“哈哈,这位客爷咋……”吉盛反背手,踱到正从托盘里往炕桌摆放苞米面和白面两掺发糕的伙计跟前,拿眼光睄下吉增问伙计,“你看他像干啥的?”伙计呵呵地拿眼看看吉盛,又瞅瞅吉增,直截了当地说:“那还用说?眼一睄搭,瞅没换衣服,就知道是下人呗!嘿嘿……”吉盛憋着乐,转身背向吉增,脸冲吉德说:“下人听见没有,把德爷跟盛爷俺换下来的衣服拿外面晾上,等干了,再捶拍松软了,打到包里,留在路上穿。把那臭鞋扔到大街儿上去,看哪个没鞋穿的,这大冷天的暖暖脚。”伙计把马粪包放在炕上,“小客爷,这马粪包,等睡觉前,小的给你上上,明一大早就不碍事儿了。”拎着托盘往外走时又说:“客爷,不麻烦下人了,下人来咱的店也是客,等小的上完饭菜,把那换下来的衣服,炕在炕上就炕干了。左溜没啥客,不碍事儿。外面上冷了,不上干儿。那破鞋,捡破烂的都不要,等小的扔了算了?”吉德嗤嗤地说:“下人嘛,闲着也要供饭给工钱,还是叫他炕吧!他闲着也是闲着,都闲出一身的懒肉了。”伙计笑笑,“随便!随便!”就走出去了。吉增拿眼睛横横地盯着掩面偷笑瞅他的吉德和吉盛,赌气地拿块大发糕“闶”狠狠咬一口,盘腿坐上炕里头,一声不吭,窝脖儿绷膀地干噎着发糕。
伙计飞快回来,拿大托盘儿端来一小盆绿豆小米粥,一小盆酱泥鳅炖土豆和一碟拌了香油的芥菜疙瘩咸菜条,往炕桌放时,愣眼抹下自管自吃的吉增,又疑惑的瞅瞅吉德跟吉盛,晃晃头。那意思是,瞅下人叫你们惯的,主人还没上桌,下人倒先造上了,不懂规矩。“菜齐了,客爷!”伙计站一旁,还在盯着吉增,对吉德和吉盛说。吉德跟吉盛哈哈地冲伙计点点头,上了炕,在炕桌旁坐下。
肚子咕咕叫的吉盛,拿深沉地伸脖儿,瞅瞅菜肴。这就是住宿给的配饭呀?两合面发糕吃过,娘也是这么做的;绿豆小米粥也喝过,娘也是熬得这么稠;芥菜疙瘩咸菜条,拌葱花再撒上点儿香油,娘也是这么整的。这盆喷着酱香,里面还放几个红红的整个浪辣椒,土豆跟啥玩意儿炖的呢,粗粗大大的,黑黢的长虫似的,没吃过,太吓人了。吉盛没敢下筷,吃着发糕喝着粥,就着咸菜,眼馋地盯着那黑黢的小长虫。吉德问吉盛咋不吃这个呀?吉盛晃晃头说没吃过。吉增堵气地攮丧吉盛说:“盛爷吗,当然没吃过了?这是下人的美食,你要吃过,不也下人了吗?”说完,夹一条放到嘴里,咬开肚囊,露出一肚的黄泱泱籽子。吉增不倒个,拿牙咬咬一裹,鱼籽不见了。又拿筷子夹下骨肉架,放在粥碗里,冲着吉盛一顿吧哒,馋得吉盛直咽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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