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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萧随看上去与往常有些不同,甚至让莫菲产生了“此人也是可以交流的”之类的错觉。
这种错觉只维持了几秒钟。
萧随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只是与人说几句话已经让他开始感到疲倦。
他对莫菲随口问了一句:“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三番五次来打扰您,给您府上添了不少麻烦。”
莫菲不敢怠慢他,陪着笑脸站在一旁。
“谈不上,毕竟劳心劳力的人又不是我。你倒对陆炳的事很上心,都过去一阵子还记挂着呢?”
他指了指桌上那几张画像又看向沐晚烟,“又在人前卖弄。”
“这些都是您教给我的,不时常拿出来练练手,等生疏了那才要后悔呢。”
看他今天心情确实不错,晚烟大着胆子顶起了嘴。她拉着萧随走到桌前,伸手拂过桌面上那排画像说道:“干爹来得正好,我在替祁给人画一幅肖像呢,只是那画中人当时易过容,又只有这位小兄弟见过她的相貌。我想试着根据他的描述来画出那人的本来面目,只是试作了好几幅却拿不定主意哪一幅画最贴近她的原貌。”
萧随俯下身子,脸离画纸凑得很近,那副寻找的样子像极了一头猎犬。他时不时回头向何子提出新的问题,问的也是他当日的经历。
“这幅不要——五官里耳形最不易伪装,尤其是像这样的招风耳,很容易辨识。”
接连挑出了三张瑕疵品,萧随并没有直接撕碎它们,而是两番对折,仔细叠好之后放在了一边。
沐晚烟的屋子并不大,一扇屏风又把空间隔成了两段。屋内三人此时都不出声了,只有萧随间或向何子提出些问题,每次小乞丐都得想上好半天才能答上来。他一幅一幅剔除了晚烟的画作,最后只留下了一张——
“小孩子记性不错,难为你能记得这许多细节。”
以萧随而言这就是很难得的褒扬了。
何子有些得意地挺起了小胸膛,在他眼里面前这位裹着厚皮裘的大人既威严又不失亲切感,简直让他有点崇拜。他深深向萧随鞠了一躬,后者随意地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复才开口。
“原以为陆炳不做这种事......是我多想了。”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萧随抬手紧了紧喉下的披风绳扣,没再多说一句话便走出了房门。
晚烟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他为何心情忽喜忽怒。她转向画案前,案中现在只摆着一幅画像。轮廓分明的眉眼和一个圆润的小鼻尖,嘴唇的线条柔和而略带顽皮:这是几幅画里她觉得差得最远的一幅。
“义父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忽然就出去了?”
祁慎言兀自在原地挠着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晚烟白了他一眼:“没心没肺的家伙,养你真是浪费粮食!”
“你又骂我......我是奇怪今晚他老人家本来心情不错,一看到你的画就突然不高兴了。”
“哪里是因为画啊,呆子!”
晚烟默默收起了画卷往祁慎言怀里一塞,“拿着罢,查你的案去。”
祁慎言接过画像,脸上的神情有点不知所措。看他还在发傻,晚烟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他的肩上,又将他的脖子一勾。祁慎言生怕弄坏了怀里的画,只能顺着她的手劲顺从地附下身来。
沐晚烟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多回家来看看我们,看看他。”
“......好。”
虽然不知道师姐为什么也闹脾气,祁慎言还是很老实地先答应了下来。晚烟丝毫没顾忌旁边有外人在场,她亲昵地揪了揪祁慎言的耳朵。
“招风耳。”她如此说道。
何子的脚尖不自在地蹭了蹭地面,不知此刻自己该不该回避。他的小动作被沐晚烟看见了,她嗤笑了一声,扳过祁慎言的肩膀像拽自己亲兄弟一样把他拉到身边,对何子说道:“别大惊小怪,我和你莫姐姐不一样,她是大家闺秀,而我跟祁啊——”
祁慎言顺从地屈下膝盖这才能与她一同并肩看着那小乞丐。
“当年也都是野孩子来着。”
......
无风也无云的傍晚,天暗得早星星也闪得活泼。夕阳的余热没有在空气中散尽,这是一天之中最后还有点温度的时刻。
沐晚烟背着手慢慢走向祠堂旁的小偏厅,祠堂下燃着不灭的灯火,一圈圈光晕照着凝满烛泪的供桌。堂前摆着一圈圈的牌位,其中甚至有一两个沐晚烟曾见过的老前辈。这些景物都是她打小时起就看熟了的,连带着那座偏厅也是她曾和祁慎言玩耍过的地方。
房门敞开着,让屋外的热气能传一点儿进来。萧随的身上盖着一层毯子,仰面靠在一张圈椅上。黑暗中只能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却无法判断他是否已经睡熟。
“走了?”
萧随平静地开口问道,原来他还醒着。
“刚走不久呢,我送了他们一路,那小泥猴子也跟着他们一道回去了。”
沐晚烟一面回着话一面悄声走到了他的身边。萧随搭在扶手上的胳膊轻轻地摆动了一下,表示自己听见了。他侧过脸来无言地看着她,盯着她直到她不得不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晚烟忽然握住了他露在毯子外的那只冰凉的手,她缓缓地跪坐在他的身边,将额头抵上了他的手背。两人就这样无言地沉浸在黑暗中,过了很久才听见晚烟的一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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