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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羽的反应显然并不在对方意料之中,要知道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都是在江湖上混了好几年才能直面这种东西的,死人谁都不怕,但死成这样还能直视的肯定不简单。
宋知羽笑道“家中不知道有客人,做的饭食少,今天我谢过了,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他们本是故意来刘家挑衅,但宋知羽不怕,现在还下了逐客令,他们也没脸面再多留,便叫着人一同出去了。
看他们出了院子,宋知羽连忙转过身憋住呼吸,走得离尸体远了才喊道“来人啊!把他给我封棺入葬了。”
下人匆匆过来几个,看见尸体之后有些为难,但只能硬着头皮把尸体裹起来,期间有几个直接就趴到鱼池子里去吐了。
宋知羽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干脆回了房里,将前一晚的妆容卸去,然后躺在床上开始补觉……
经此一事,宋知羽后面几天的食欲都不太好,但总算家里再没出过什么大事。
她来这里之后突然有些崇尚享乐主义,逛街听戏成了宋知羽最喜欢做的事。对于刘家的家业来说,这也花不了几个钱,只要不沾赌博和大烟,够她荣华富贵一辈子了。
只是,最近宋知羽的传言可比台上唱的戏还好听,大体是讲:林家突然被妖邪缠上,死了好多人,陆大人带了一队兵去都折了,结果刘家的宋夫人去了没多久,林家就太平了。宋知羽这个女人十八岁管着刘家上下,总之看起来邪得很。
传言倒是并未对宋知羽造成困扰,毕竟宋知羽这个人从进了刘家的门,风评就一直不是很好,但是没几个敢招惹她的,也就只能背地里嚼舌根罢了。
真正对宋知羽造成困扰的,是方圆几十里被家中灵异之事所困的乡绅富豪们,各个地请她去除邪,还有很多请她去看风水的,简直把她堂堂一个家长当成了“镇宅之宝”。
看风水吧,还能挣点快钱,但除邪一事,所谓常在河边走,不能不湿鞋,宋知羽避之不及,便一一回绝,不过也有回绝不了的,比如日租界里的一帮日本人。
总之,难得很,帮了别人说是买国求荣,不帮便家宅不宁,思来想去,宋知羽也只能想一个折中的办法:告病在家。反正,大门一闭,把戏班子请过来,照样听戏。
然而日本人是锲而不舍的,连番登门,金银相送,性命威胁,各种法子都使了出来。
宋知羽不敢说自己不怕死,但是骨气还是有的,说不帮就不帮,枪杆子顶头上也是不帮。日本人没办法,又想中国地大物博,总不会只有宋知羽一个懂玄术的,也犯不着大动干戈,便愤愤然离去。
打发了日本人,宋知羽便“病好”出门透气,在茶楼小坐了一会,然后去梨园里吃着瓜子看戏,悠然享受着这乱世里的太平。
台子上唱的宋知羽听不懂,但只要台下有人叫好,她便也站起来送上掌声和欢呼,她凑的只是热闹罢了。
宋知羽翘着腿正看的起劲只听后面一阵尖锐凳子擦地的声音,正想扭过头去对来人的素质进行一番说教,却听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终是有人坐在了她的旁边。
宋知羽看着在她旁边搬凳子坐下的陆允墨,实打实翻了个白眼。
陆允墨道“这么不待见我?”
宋知羽撑了一下笑容“哪的话,不敢不待见陆大人,在这里遇见,算是巧合,我请你看戏。”
“不了。”陆允墨面色沉重“我是专门来找你,我听说日本人去找过你?”
“确实有几个腿短头秃小胡子的人找过我,让我去租界给他们除邪,我这偷学来的功夫哪能帮的了他们,便回绝了。”宋知羽道。
陆允墨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又对宋知羽道“林家的事情解决之后,固县又不太平了,最近码头上淹死了好几个人,你可曾听闻。”
宋知羽往椅背后面靠了靠敷衍道“码头靠着水,淹死人也正常。”
陆允墨道“此事你得管。”
宋知羽现如今对陆允墨的反感直线上升,问了句“凭什么?”她想,陆允墨千万别跟她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话,于这里几苟且偷生,她便足矣。
“码头上前几天死了一个叫李生的。”
宋知羽不得不专心听陆允墨说话,心道,关李生什么,想起来徒增加恶心。
“李生死在南坝码头,埋在虎头山。虎头山上没有人,但那里突然莫名死了很多生物,而码头,死了很多人。我觉得跟李生有关,你是他的师娘兼上司,说到底他是为了刘家死的。”
宋知羽别过头,心想,照陆允墨这么说,这件事她置身事外已不可能,是非管不可了,宋知羽骂了一句“他大爷的。”李生死就死了,还做鬼添乱。宋知羽扔下手中未吃完的瓜子,离座对陆允墨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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