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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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桑风风火火的进了屋，后面跟着崇羽抱着一堆东西。尉迟桑进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床上醉的跟烂泥似的莫宁从床上拽起来，大声喊，“阿宁，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还是你吗！以前那个你去哪了！”“阿桑，阿宁喝了不少，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尉迟恭想阻止尉迟桑，可尉迟桑根本就听不进去尉迟恭的话，“七哥，你忍心看着阿宁就这样下去吗？”尉迟恭听到这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毕竟莫宁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说不定这丫头有办法。莫宁被尉迟桑一顿摇晃给晃醒了，莫宁睁开眼看着尉迟桑，笑了笑，“阿桑回来了，终于想起我了？”“你说的什么话？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我能不回来吗”“我什么样子？我不是好好的吗？别说了，你回来我开心，走，我们去喝一杯。”莫宁说着就要拉着尉迟桑往外走，尉迟桑一把甩开莫宁的手，“喝什么喝！开心？你现在是开心的样子吗？”莫宁停下脚步，背对着尉迟桑，沉默着，红色的裙角拖在地上，褶皱在一起，像一片花海绽放在地面，头上尉迟枫送她的红梅簪子也歪了，只绕着一小绺头发，好像马上就要掉在地上摔碎了一般，墨一般的发乱糟糟的绕在一起，哪里还有平时那般风姿。“六哥都要娶别的女人了！你还有心思喝酒！”“那你要我如何！去求他？不要退婚？不要娶别人？他亲口说的！他不爱我了！”莫宁是喊出来的，尉迟桑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眼泪。有一瞬间，尉迟桑觉得自己看错了，那个莫宁，很少流泪的姑娘，竟然哭的如此绝望。“他不爱我了，他不爱我了……”莫宁后退了几步，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句话，一屁股坐到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尉迟桑愣在原地，她从未见过莫宁这副样子，她知道莫宁是爱尉迟枫的，即使嘴上不说，可实际上，就是爱到这种地步，尉迟桑看着莫宁这副样子有些心酸，心里对她那从小尊敬到大的神仙六哥竟也生出了一丝不满。莫宁这个样子，不只是尉迟桑，在场所有人都看着发蒙。尉迟恭皱了皱眉。走到莫宁跟前，把莫宁扶到床上，轻轻说了一句，“你就那么爱他吗，阿宁。”莫宁抬头看了看尉迟恭，点了点头。尉迟恭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擦了擦莫宁眼角的泪珠。尉迟桑见莫宁这个样子也不再逼她了。“阿宁，明日，随我去趟宫里吧。六哥是爱你的，我是知道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你冷静些，仔细想想。”崇羽走到莫宁跟前，道：“王妃，属下跟着王爷许多年了，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属下再清楚不过了。”莫宁没说什么只是缩在床的角落里，咬着嘴唇，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墨雪留在莫宁屋里陪着她，阡陌去给尉迟桑和崇羽安排房间，其余人便各自休息去了。

走时，尉迟桑主动提出送尉迟恭，也没叫崇羽跟着，两人走了许久，也没说话。“阿桑，你有话直说便是了，怎么也学的卖起了关子。”“七哥，我知道你对阿宁有意，可此事。”“你七哥向来是个爽快之人，我虽对阿宁有意，但不会趁人之危，你放心便是。”尉迟桑将尉迟恭送到府门口便往回走，还没走几步便看到崇羽在等她，“阿桑比以前倒是成长了不少。”尉迟桑笑了笑，撅起小嘴，“我也不能一直当个傻子不是。崇羽，你这毛病该改改了，还以为自己是个暗卫呢，总偷听人说话，你可是本公主的夫君。”崇羽笑着摇摇头，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往回走，任她怎么闹也不恼。尉迟桑知道，她和崇羽走到一起不容易，是因为莫宁和他六哥，她才有今天。莫宁和尉迟枫走到如今也不易，这次无论如何，她也要帮上一把才行。

第二日尉迟桑进莫宁屋里时看到的景象是，莫宁正坐在梳妆镜前顶着比前一天更浓重的黑眼圈正往脸上涂些胭脂水粉，涂得跟掉到面袋子里似的，一张脸煞白也盖不住熊猫眼。而床上，墨雪正睡得香，呼噜震天响。莫宁仗着自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平日里不施粉黛也是美的不可方物，而如今，挂着两个黑眼圈，想用那些个东西遮一遮，反倒是不会用了。尉迟桑赶紧把莫宁拉到一边把她脸上那层厚厚的□□全都洗掉了，又给她重新涂了一遍，又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并在发侧给她戴上了那支红梅玉簪。镜子里的人儿马上就变了个样子，经过尉迟桑的改造，现在的莫宁不但没了黑眼圈，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美上几分呢。几人准备了一番便进宫去了。几人去见了冥帝，冥帝见尉迟桑回来着实欢喜了一番，说到尉迟枫，冥帝又是一阵哀叹。“枫儿带着那个公主去他母后那处了。”尉迟桑听了这话拉着崇羽和莫宁又一路跑到了瑶妃那。尉迟桑一进屋便看到尉迟枫和慕容娇并排坐着，看着亲密的很，而瑶妃在那板着个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尉迟桑看着尉迟枫看慕容娇的眼神，的确是呵护有加，十分温柔，倒真像是马上要大婚的一对儿。但在尉迟桑看来是怎么都不对劲儿。尉迟桑跟瑶妃行了礼便便蹦蹦跳跳的窜到尉迟枫身边，抱着他胳膊蹭啊蹭的。尉迟枫对尉迟桑的态度倒没什么变化，尉迟枫摸了摸尉迟桑的头。“回来了。”尉迟桑点点头，盯着尉迟枫的脸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再看那慕容娇，也没什么异样，只是笑着看着尉迟桑，两只手挽着尉迟枫的另一只手臂。

瑶妃一看到莫宁便开心的不得了，“我的好儿媳，过来。”一听瑶妃说这话尉迟枫开口道，“我与阿娇不出半月便要大婚，母妃，阿娇才是您的儿媳，您莫要叫错了让郡主难堪。”莫宁本想抬脚过去，尉迟枫说了这话，她只能待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尉迟桑气不过把莫宁拉到一边，“六哥！你要娶那个女人？阿宁才是你要娶得人，你难不成都忘了。”尉迟枫看向尉迟桑，眼神里带着不解，好像都是尉迟桑说错了一般。“阿桑，你休得胡说。”尉迟桑被他这么一吼也有些蒙了，站在原地，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崇羽把尉迟桑扯到一边。莫宁孤零零的站在一边，显得十分可怜。瑶妃想要招呼莫宁坐下，手还没伸出去，尉迟枫便又开口了。“郡主若是无事便请回吧，本王还有些家务事要与母妃商谈。”尉迟枫这话已经是明显的赶人了。“六哥！你说什么呢！你！”莫宁没让尉迟桑再说下去，尉迟枫的拒绝之意已经如此明显了，莫宁第一次知道，一厢情愿竟是如此难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莫宁努力的不让它掉出来。莫宁扬起脸，用自己最骄傲的语气道：“既然如此，本将军便不多留了。告辞。”尉迟桑想要追出去，也被尉迟枫制止了。莫宁走后，尉迟桑和尉迟枫大吵了一架，这大概是尉迟桑第一次反抗尉迟枫，以往，尉迟枫的话对尉迟桑都是极为受用的，就连一向以尉迟枫为傲的瑶妃也跟着闹腾。

尉迟枫回去后，一阵头痛，脑海里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有些清晰，每当他想要看清时就一阵头痛。又时他也觉得自己怪怪的，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爱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慕容娇，一阵头痛之后却又对他爱的就是慕容娇这件事深信不疑。

尉迟桑回来时，莫宁正端坐在院子里，盯着眼前那棵干枯了的桃树，那是她和小桃小的时候一起种的。院子里下着雪，整个院子都白了，莫宁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了，头发上也沾了一层薄雪。“阿宁。”尉迟桑换了莫宁一声，莫宁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回来了。”“嗯。”尉迟桑走到莫宁跟前，伸手拂掉了莫宁头上的薄雪。“阿宁，对不起，我……”莫宁轻轻地笑了笑，“你有何对不起我？这样的结果只说明，他对我的感情不过如此，是我太过自作多情。他执意如此，我又能如何？”“可……没想到六哥竟会如此。”“我也……没想到呢。”莫宁看着这棵桃树出神，这桃树开花时，尉迟枫曾经在这桃树下抱着她许了她一世一双人，如今已成了空话。莫宁干笑了几声，眼泪已经流不出了。

尉迟枫与慕容娇的大婚似乎已成定局，张罗大婚这事儿，柳甄言比人家张罗的还勤。这事儿莫宁倒是不意外，大抵是柳甄言觉着，莫宁身边没了尉迟枫这座靠山，便好对付了吧。赶着这当儿，扶老回来了，扶老是听了六皇子大婚的信儿回来的。想着他这两个小徒弟要成婚竟没知会他一声，他一回来便跑到了麟王府，扶老去时尉迟枫正在书房。“你怎的回来了。”父老随手抓起案子上的一个大苹果啃了一口。“臭小子，大婚竟不告诉师父一声。”“告诉你作甚，让你来捣乱？”“看你这话说的，那丫头呢？”尉迟枫放下手中的书简，一脸疑惑的望着扶老。“哪个丫头？”“莫宁啊！”“你们为何都提起她，我大婚与她何干？”扶老这下懵了。“你不与她成婚，你与谁成婚。”“冥曲公主慕容娇啊。”“慕容娇……冥曲。”扶老念叨着这个名字，怎么也想不通，不管是尉迟枫的态度，还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冥曲公主慕容娇。“徒儿，你跟为师说说，你与这慕容娇相识多久了。”“你莫不是糊涂了，我与阿娇相识已久，又经历了那么多，也该成婚了。”扶老越发疑惑，又问了尉迟枫许多，发现尉迟枫的记忆十分混乱。扶老一提起莫宁与他发生的事，尉迟枫便开始头痛，扶老没有法子，便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给尉迟枫喂了下去。之后便离开去了将军府。

扶老到将军府时，莫宁正坐在桃树面前发呆，墨雪在一旁舞剑，阡陌站在莫宁身边打这个伞。尉迟桑坐在莫宁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莫宁说话，莫宁也是心不在焉的应着。扶老走到莫宁脚边，道：“丫头。”莫宁低头看了看扶老，道：“你回来了。”“丫头，你和我那徒儿。”莫宁别过头去，似乎不想谈有关尉迟枫的话题。尉迟桑回道：“你就莫要提这事了，你一个小孩子，也不懂这些。”“哎呀！不是，丫头，为师跟你说，这事儿有蹊跷。”扶老操着小奶音儿，抱着莫宁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摇晃。莫宁看了看他，笑了笑，“那你倒说说，有什么蹊跷竟让他如此待我。”“尉迟枫，他，怕是中了蛊毒。”“什么？蛊毒？”莫宁抓着扶老的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好徒儿，你轻点抓为师，为师这小身子骨儿可不抗你抓。”尉迟桑也急的要命，“你倒是说啊！”“先让为师进屋呗，这外面……有点冷……”扶老被尉迟桑揪着后脖领子扔进了屋里。“就在刚才，我去了麟王府一趟。才发现尉迟枫大婚竟不是与丫头。我与他谈了一会儿发现他记忆十分混乱，不是中毒，这是蛊，应该是有人下蛊。”莫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他是因为蛊毒才……”扶老得意的点点头。“扶老，你可知道这蛊怎么解？”“这……为师不会解蛊……”尉迟桑道：“那怎么办！”“你们别急啊！我倒是还有一个发子可以试一下，但是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莫宁这边儿忙的鸡飞狗跳的时候，柳府也是乱做一团，甚至连二皇子尉迟睿那也是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