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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合营如今封了王,也?比原先沉稳多了!”合着赵穆爽利的笑声,百官亦纷纷笑起,谈笑之声回响在山河茫茫之间,如浪淘沙,滚滚汹涌。
铺天盖地的琼玉晚间复撒,独来独往银粟地,一行一步玉沙声①。一伞黄绸犹似夜行的白玉兰,于风雪中潇潇而行。红木门之间已经挂起了靛青绣喜鹊闹春的棉帘,里头就是另一个温暖世界。
打?帘而入,即见丫鬟们围着明珠在榻,眉梢笑黛地在说些什么,骤见宋知濯,纷纷福身退下。明珠则轻捉了一阙孔雀蓝对蝶穿花纹的宝裙而起,小步跑到他面前,仰起脸,“你回来了?”她牵起他的手,走到榻前拿了一支桃红碧玺雕花簪凑到他眼前,“你瞧好不好看?玉海坊的掌柜送来我挑的,我挑了两支,一支给付夫人做生辰贺礼,一支给沁心姐姐做贺礼,恰巧她二人的生辰都在十二月。”
榻案上?还搁着一个狭长的锦盒,里头放着一支一样的细簪。宋知濯笑一笑,落到榻上?,接过她手上?那一只翻一翻,“东西倒是好东西,只是这玉海坊听着耳生,新开的铺子?这两个多少银子?”
外头风雨无止,漆黑一片,榻上却灯火初明,静怡地罩着明珠双手托着的腮,如玉似霞,“是新开的,我头先去过一回。这一对儿原是要六千两的,掌柜的说是平江府的老师傅雕的,那位师傅还给宫里的娘娘们雕东西呢,但?掌柜的给我算了便宜,五千八百两。”
“呵……,二百两的便宜?”宋知濯疲倦的脸上露出一线逗意,手臂够长了往她腮上捏一捏,“这些头面料子的铺子,大概天天儿盼着你光顾,你一个人就能将他们全家老小养活了。”
明珠瘪着嘴,将他手拍开,夺回了簪子,仍旧放回匣中,“二百两不少了,能够一家子一年的用度呢。”自我安慰两句后,匣盖儿一落下,便苦不堪言地趴在案上?,“呜呜呜……,我又被坑了!”
髻顶一朵白山茶开得正艳,令宋知濯紧绷了一天的心神渐渐软下去,浮出满身疲乏。他斜靠在榻背上?,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说话儿,“先别哭,我说一个更叫你心痛的事儿。”
“什么?”明珠一瞬便撑起来,两个眼骇异地望过来。
他则佯作天塌地陷地一叹,“你有?没有想过,这付夫人是官眷太太,你那位沁心姐姐是风尘女子,你送两个一对儿的簪子,沁心姑娘自然没什么好讲的,那付夫人却会如何想?你这两支簪子只能挑一支送出去,还得令备一份礼,少不得又是三四千,心不心痛?”
万籁无声中回荡起明珠痛心疾首的呼声,“我的天,我真是蠢!竟然这样大意,我还得再另为付夫人备一份礼,心好痛!”
言讫,宋知濯已拔座起来,往她发髻上?摸一摸,“算了算了,不值得为这点钱心痛,横竖你也?落着了一支簪子不是?”
抬眉望他已拖着倦躯往里间去,明珠捉裙跟上?,“你成天这样忙,我却这样败家,我心里真是过不去,要不,我以后不花钱了,你也?少累一些?”
落到床沿,她殷勤备至地脱了绣鞋蹦到床上?,往他两个肩上揉捏。宋知濯仰一个身,将她兜倒下去,捏着她几个的指头,“该花就得花,我可不想我的女人站出去叫人家笑话儿。况且你也?怪累的,要不是我,你也?用不着应酬那些命妇官眷。眼看再过一月就是年关,你又要筹备礼节往来,登门的人也多,你每天还要与她们说说笑笑打?官腔,真是怪难为你的。”
飒飒飞雪霜瓦,明珠闭上眼,仿佛听见冬雪之声,涓涓加筑了温暖幸福。她的脸抵在他的肩头,在他胸膛推一下,“这也?没什么,她们也?不是天天来。嗳,今儿音书过来了,像是有什么事儿,也?不同我说,明儿你叫个人过去问问看?”
银帐暖香,梳栊他逸宁的侧颜,嗓音逐渐含糊起来,“明儿我还有?事儿要忙,回头再说吧。”
翻一个身,横臂揽过明珠,就沉到另一个混混沌沌的世界。梦中,他置身于满室血光的广阔金殿,身侧掠影纷纷,笑着的赵合营、冷眼旁观的童立行,往上?,万千张人脸中浮现出赵穆阴鸷的目光,像一双永不会?闭上的鹰眼。不知是谁推他一把,身子便趔趄一下,跌入漆黑一片,耳畔有?寒风呼啸,狠一坠,坠到了一丈宽的软塌,四肢动弹不得,鼓动的幔帐中,只看见宋追惗一片冷漠的背影……
“宋知濯、宋知濯!”
他口中含混不清地喊着“父亲”睁眼,颈畔却是明珠在雪月下一双闪着永明之光的大眼,“你又做噩梦了?”
“啊、吵醒你了?”宋知濯抽出手拈着袖子擦一把额角的浮汗,就着夜霜之光,回以她一个笑脸,“我没事儿,你快睡吧。”
淅索一霎,明珠已枕上?他的胸膛,柔软的手臂轻抚着他的肩膀,“近半年来,你发梦可比以前多。要是太累了,就同圣上告几日假,我们去东郊的宅子里歇上?几天?朝堂没有你还有?别人呢,歇息几日也没什么。”
暗帐里响起他一身轻笑,拉下她的手握在手中,“睡吧。”
玉沙风啸,长梦犹在,窗外是银粟慢裹的一个暗世界。万物沉寂在冰天动地之中,唯有一处,仍旧飘摇烛火。
靑帐透影,雅欢幽会?,道是一夜良宵春辰。楚含丹媚眼如丝地望着冰凝肌肤上那只骨节明朗的手,追随他走过自己的每一片香国花海,直到那只手由身后的金丝枕下抽出了一方绢帕。
“二嫂,”帐中响起宋知远低哑嘶迷的嗓音,灼灼的呼吸游弋在她的面颊,“二嫂如此尤物,我如今倒有?些想不明白了,怎么二哥就老在外头花天酒地呢?搂着你,不是比外头那些强多了?”
倏而,她将轻细腰身一转,扯过了锦被罩住一片风光无限,一片红脸杏花春对过来。辞色悠缓慵慵,似一只倦蝶,“三爷自个儿还不清楚?男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就好比你,心里惦记着别人,不是一样与我厮混?倒在床上?去,你还记得起谁?”
床架子一晃,宋知远抖着两个赤肩笑起来,勾着她的下巴印去双唇,她亦是微抬了下巴熟练地接去。双眼一霎相对后,宋知远旋即笑容放得更大,“二嫂秀外慧中,若是肯将用在大哥身上?的心思,对二哥使些手段,凭它哪里的行首花魁,都得败下阵去,二嫂怎么偏偏就在二哥那里什么也?不争呢?”
楚含丹巧笑依然,娇波艳冶,只是眼中媚色渐疏,重聚一丝忧悒,实难窥察,“这个世间,什么都可以争,唯独‘爱’这个东西争不得,争来的就不值钱了。”后一笑风流银蜡,月明如乍,“三爷有这心思记挂我的事儿,不如多想想怎么对付宋知濯吧。你这两次不痛不痒的弹劾,也?没能将他如何,他不还是照样儿风光无限?”
窗外芳琼摇撒,宋知远的眼透过靑纱凝望一瞬,唇上?勾起一抹狠厉的笑,“这些就是前菜,没有这些前菜,也?开不了圣上的胃口。童立行那个老匹夫已经在想法子参他一个谋逆之罪,届时,我看?他还能怎样翻身。”
“谋逆之罪?”楚含丹两个翡翠坠珥晃一晃,搂着被子端坐了起来,“怎么个谋逆之罪?”
宋知远的眼被拉下来,由她情浓未散的脸移直锦被上?半掩的一片凝香皮肉,“就凭儃王近日被圣上所疑,私自在各地招兵,他与儃王来往过密,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只要能搜寻到什么证据,就能治他二人个谋逆之罪。”
“儃王怎么会?私自招兵?”
“是不是私自招兵,是‘证据’说了算,”宋知远的手渐渐撩开锦被,露出一片旖旎艳色,“其实就是招一些劳力到先太子妃老家修缮祖庙宗祠,不过只要童立行说是他招兵不轨,圣上就愿意信他有?谋逆之意。”
他一臂兜着她的光滑的背脊,一只手覆住一片耸立的柔软山峰,缓缓倒向结一片连枝的八角枕,就像坠入一片万艳馥芳的欲海之中。金线所绣的暗花影如同一张罗网,网住了两个香汗未止的身躯,不时便响起湿润润跌宕不止的吟唱,像为这苍茫浮华的人世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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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宋杨万里《雪冻未解散策郡圃》
作者有话要说:宋知濯:二弟,你有没有看到你头上飘着一片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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