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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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道：“好……”苏凌回答完，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厨房。

折玉放心地笑了笑，转身走进另一间厨房。

余霁正在轻手轻脚地切菜，他害怕被隔壁的苏凌听见，又一次刺激到对方。这两个人现在需要隔开，给苏凌缓缓，不然苏凌容易炸毛。

切菜的这点声音，隔了一堵墙，没有习过武的苏凌自然是听不见的，折玉倒是能听到点。

余霁见折玉进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叹气道：“其实很久以前，我以为自己是个奇才。”

折玉笑道：“什么奇才？”

余霁道：“什么都能一点就通的奇才。”

折玉道：“那你现在不觉得了？”

余霁道：“我没想到还能有比练武难的东西。”

折玉安慰道：“没关系，我们也不用你真的去做菜。只要刀工过关，让食判给我们参加天馔宴的资格就好了。”

余霁刚刚经历过那么一场惨烈战斗，如今实在没有什么信心：“要是不行呢？”

折玉道：“不行就不行吧，天馔宴只是一个让温泉山庄快些有名气的途径，参加不了也没什么。就凭隐山书院和玄机门的名号，温泉山庄扬名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余霁手里的刀在案板上拍了一下：“其实书院里有个人说不定能轻轻松松过了食判那关。”

折玉好奇道：“谁啊？”

余霁道：“柳静水，他为了讨情人欢心，可是天天研究着做山珍海味呢。”说完他又十分丧气：“但是请他来是不可能的。薛先生他夫人倒是很喜欢下厨房，可那味道一言难尽……”

“你还是不要想别人了。”折玉微笑，“除了你这个被发配到温泉山庄来管事的，书院里哪个教习会有空管这种事？”

说罢折玉抬手往余霁身上摸。

余霁身体顿时僵住，不明白他这突然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他那只手就这样在余霁的身上摸来摸去，最后停在了余霁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拍完他又道：“好好练吧，书院里的那些学生，功力又肯定不如你，要练刀工也是难事……想来想去这个人选还是你最合适了。”

余霁盯着他在自己肩膀上拍了两下，又收回去的手：“你拍个人还那么麻烦，要不下次你想拍我的时候说一声，我自己把肩膀给你递过去。”

折玉轻哼道：“不用了，我就是比较喜欢自己摸索的成就感。”

余霁又叹了一口气：“刚刚我找人问了问，煮的东西不太容易出错。他那道文思豆腐羹，又是特别考验刀工的，我想就把这一道菜练好，你觉得呢？”

煮汤倒是不至于把汤都给煮糊了，折玉表示认可：“挺好的，我觉得可以。”

余霁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你尝一尝？”

折玉还在纳闷，他就从锅里舀了一碗文思豆腐羹出来。

卖相还行，有点意思。不过折玉不好评价这个，只能从味道和口感上来品鉴。

余霁拿小勺子舀起一勺，送到折玉嘴边：“刚盛的，你小心烫。”

折玉闻言自己往前面吹了两下，才张口。汤汁在舌头上蔓延开来，他尝到了鸡汤味，豆腐味，青菜味，菌菇味。

很奇怪，明明用的都是同样的东西，苏凌的文思豆腐，就是这几种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各种味道互相衬托，叠加出一种极为雅致的美味。

而余霁做的这碗文思豆腐，鸡汤还是鸡汤，豆腐还是豆腐，青菜依然是青菜，菌菇依然是菌菇。四种味道之间可谓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扰。吃下去的感觉，就跟分别吃了鸡汤、豆腐、青菜、菌菇一样，十分无趣。

很多人都以为疱师就只是个做菜的，做菜就是处理一下食材，把东西都往锅里面一丢，再加点调料调味。知道了具体用料和工序，是个人都能做疱师。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用着同样的食材，做着同样的工序，可是这个味道就是能差上十万八千里。

余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怎么样？”

折玉撇撇嘴：“豆腐有点碎了，可能切得太薄，或者下汤时力度拿捏不对。细倒是挺细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味道就像是没有融在一起……”

余霁叹气。

折玉不想让他太难过，还是夸了他一下：“能这样已经很好啦，第一次嘛。苏凌练了十多年，你总不可能看一眼就能赶上他的。”

说罢又伸手，碰到余霁胸口，顺着往上摸去……

余霁知道他想干嘛，被他摸得实在有些发痒，便主动抓住他那只白皙秀美的爪子，往自己肩上放。

折玉如愿以偿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