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记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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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但爱丽的意识是非常清楚的，这一点她十分确信，因此除去这些逻辑上的推论之外，自己从眼前的这个零时身上感受到的那种“真实感”也是让她做出如此判断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以前也有不知道为什么在接触到他的时候突然进入某种记忆场景的时候，嗯…可能性很高，那如果以这样的方向去考虑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

“真的可以么！好开心～”

“哎？！好开心？什么鬼，等下，你这家伙，不要擅自贴过来啊”

不过就在爱丽这边终于有些可观的进展的时候，她那无法控制的身体此时却又做出了些稍微，让她难以想象的事情。

“膝…膝枕，不会吧，怎么会是这样的…羞耻的…啊…不行，要死了…感觉

才不是呢！可恶，其他的问题都先扔一边，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跟零时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夜里一起在这种地方，而且还做出这种羞耻到要死的事情…”

尽管现在做出动作的是自己的身体，但一想到零时曾经在这里跟别的哪个少女做过这种事，爱丽的心里就不自觉涌出一股极其微妙的感情，要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自然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对于零时和她之间的事情，爱丽同样也是相当地纠结。

“这个笨蛋，真是让人火大…”

“呐，我觉得啊，你最近胸部是不是变得更大了啊，你看，我这个姿势差不多都要看不到你的脸了。”

“咳咳咳！零时，你这家伙，不要太得意忘”

而就在爱丽因为这些过去的事情而变得一时间有些失落的时候，零时突然说出的这有些变态的话则是瞬间让她没了心情，然后，她终于第一次能够按照自己的意识挥动胳膊，猛地一下张开手掌死死地按在了他的脸上，不过也就在这时…

“哎？！”

刹那间，没有一丝反应的机会，爱丽眼前的光景就直接发生了改变，不仅黑夜变为白昼，原本周围的一切也都消失无踪。

“记忆的场景发生变化了么，真是烦人，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而此时展现在爱丽面前的这幅崭新的画面，怎么说呢，“空中花园”…应该是最适合用来称呼它的名字了。

“果然还是没办法自由控制身体么，刚才那大概是我跟当时的那个女人作出了相同的反应吧，话说不管是谁都会有同样的反应才对吧，零时那个笨蛋…真是个下流的家伙。”

面前是百花绽放、鸟语花香的庭院，身后是白云飘荡、轻风微动的天空，尽管因为其间郁郁葱葱的树木、以及若隐若现的白色建筑物，不能让人一眼看到对面的样子，但根据爱丽自己所感受到的空间状态，这里毫无疑问是一座岛，一座漂浮在天空中的岛屿。

“唉～算了不想了，话说这个地方，浮游岛…简直就像是魔物那个时候灵翅他们所在的地方呢，不，要说到天空之上的居住地，或许是彼方之境这边“云雾之都”哪里的一隅也说不定…”

“又站在这种地方么，真的很危险的哟～”

尽管爱丽觉得没有好好“教训”一下零时有些遗憾吧，但实际上也多亏了这记忆场景的转换，才让她终于整理好心情，又把注意力回到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上，不过怎么说呢，就像是故意想打断她一样，在这个时候，零时的声音和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也对，如果如我所想的那样这里是零时的记忆某处的话，那不管哪里，自然都会有他的存在，眼下还是赶紧”

不过爱丽也算是适应了这处境，看着零时的脸露出一副无奈的笑容后，便也没有在心里吐槽他什么，继续集中注意力在先前所想的事情上，然而…

“唉？不是吧，你的意思是，你难道又想”

出乎爱丽意料的是，本来就站在岛屿边缘处的自己，此时像是对零时说了些什么后，突然开始朝后面一步步退去，甚至是直到走上了那仅仅容得下一脚之宽的凌空岩石之后也依然没有停止…

“什么？！这是，喂！我到底在…不是，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再往后面走的话就要”

不知道跟自己所重叠的这个人刚才到底说了什么的爱丽，自然是对自己此时的动作感到极其疑惑，但即便如此，她的双脚依然是没有停下来的倾向，而当她终于走到那岩石的尽头的瞬间，爱丽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腰部和腿部的力量被调动了起来…

“这个感觉是，喂，不是吧？？”

没错，跟爱丽预料的一样，走到岩石末端的她没有任何犹豫就朝斜后方的空中一跃而起，倒头坠入那无边的云海之中！

“不是吧，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在没有展开任何魔力的前提下就这么直接跳下来，想死吗？！”

“哟！！”

不过当爱丽话音刚落，算下来距刚才差不多也就两三秒的时间过后，零时便来到了她身边，在空中伸手抱住了她，然后下一秒，两个人就如“转移”一般，瞬间回到了岛面之上。

“就算知道我每次都会接住你的，但也别总是玩儿这种危险的游戏嘛，真是吓死我了。”

本来爱丽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严肃的事情才导致自己那种奇怪的行为，但当她一看到零时这时候那张傻傻的笑脸之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即便仍旧不知道具体的部分，但刚才的担心不用说就是直接一去无踪了。

“竟然是…游戏？这两个笨蛋，到底有多无聊啊！”

大概是跟零时相处时间逐渐长了的缘故吧，爱丽的吐槽力…特别是针对他的，似乎异常地高了起来。

“不过说正经的，刚才无意间看到的那个部分…这里的确是一座浮游岛没错，而且还有就是零时的动作，他在动身接住我的时候并没有使用空间的魔力，更没有展开什么阵式，然而那明显也不是正常的高速移动，尽管我刚才惊讶于身体的异常动作，但如果是正常移动的话我也不可能看不到丝毫的轨迹，更何况这附近还没有任何magia（魔能）断层的痕迹，即便是他，凭单纯的体术也不可能做到那么完美的事的，那…他究竟是怎么做到那种“转移”一般的事情的呢，说起来刚才在那边的时候我从他身上感觉到的违和感，魔力…哪里有些不对劲，跟“现在”的零时相比，这个时候的零时，他的魔力触感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了。”

虽然对于这两个人的行为感到很无语吧，但爱丽那近乎已经成为习惯的敏锐的洞察力还是让她从刚才的几分钟里发生的事中发掘出了重要的情报，但同时，也让她对零时的过去又产生了更多的疑惑，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兴趣。

“嗯，确实是比预想中早回来了一些，毕竟当我中午赶到那边的时候，格蕾丝和因欧次已经把大部分事情都处理完了，结果我跑过去一趟，能做的也就只是收了个尾而已，所以在那边稍微聊了几句就直接回来了。”

“啊…不对不对，不管魔力怎样，这些毕竟都只是零时的过去，想知道的话等从这里出去之后直接问他就是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离开记忆领域的办法才是当下需要，额？等下，这笨蛋刚才跟我说什么？”

完全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思考上的爱丽，虽然还在一边听着零时说话，但还是不得已稍微迟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内容，那个名字…零时所提到的第二个名字，那毫无疑问是…

“因欧次…这个名字，不会吧，在耶梦加得即死之际出现在我和零时面前、而且还有在魔物一战最后跟零时战斗的，灵翅『七夜』之一的那个男人不就是叫做这个名字吗？！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爱丽意外地没有跟因欧次正面交锋过，但因为零时无意间提起一些关于他的事，加上毕竟是身在Ragnarok（诸神黄昏）背后的人物，爱丽自然是自己也进行了很多的调查，再加上暂时收容了海拉和芬里尔之后，也从她们那里了解到不少，因此在情报方面，爱丽对他并不算陌生。

“而且听零时的语气，怎么有种他们是“伙伴”一样的感觉，这怎么可能，但是这座岛，不…不，说到底灵翅是存在于六千年前的传说中的种族，就算是如零时所说，他们并没有从历史中消失，但也不可能像这样日常地生活在世界上啊，这段过去难道是零时六千，不…绝对不可能的，大概只是偶然的重名吧…不，肯定是这样的…肯定。”

理论上虽然并不是没有可能，但“偶然”这种解答方式在这个世界上…说实话很难让人信服，一样的名字，特别是对于爱丽这种思维线广大的人来说，不去在意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零时身上确实有着太多未知的部分，单单是那上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曾改变的容貌，就已经让爱丽相信，没有什么对于他来说是不可能的，“这段过去难道是零时六千年前的经历吗” …实际上刚一注意到因欧次这个名字的时候，这句话就已经浮现在了她的心里，只是，一想到其中可能会牵扯到的太多太多事情，她就不敢再继续下去了，现在的爱丽，宁愿相信刚才那些只不过是单纯的偶然。

“哈哈哈～确实是那样，回头必须得好好给他们两个放个假了，不过也多亏了他们，这之后很多天都不会有很麻烦的工作了，之前跟你提起过的外出旅行，终于能陪你一起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这个场面真的是极其微妙，明明爱丽心里那么纠结难受，但她的脸上却是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对了对了，昨天送给你的那个星影吊坠怎么样，晚上有打开看看么，是不是非常的有意思啊～”

“回去之后得让他老实交代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啊，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话说他的重要记忆里怎么全是这种，啊勒～送我的东西？额…我好像下意识忽视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来着，对了！这条手链！”

虽然明白这里是记忆…只是过去发生的客观事实，但爱丽还是对于在自己苦恼万分的时候，零时一直享受着他那幸福的日常这件事感到莫名的火大，更何况跟她重叠的这个女孩儿还丝毫不把眼神从零时身上挪开半分，导致她在“另一方面”也是相当地不爽，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从零时口中说出的那句话确突然让她的脑中闪过一丝灵感。

“如果真的如零时所说的那样，它可以帮我屏蔽掉一切带有恶意的攻击的话，刚才大概是零时的记忆本身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恶意，所以没有它自主发动力量、把我拦下，但如果我现在能够想办法把“卷进这个记忆领域”这个行为主观认识为带有恶意的攻击的话，应该就可以主动地让这手链展开魔力，把我从这里拽出去才对。”

一听到零时提起送自己东西这件事，爱丽在稍许迷离了两三秒钟之后，就惊讶地抬起右手，看向手腕挂着的那条银色手链，虽然一直以来爱丽总是跟零时抱怨自己不需要这种“过度保护”吧，但实际上它在这段时间也确实帮到爱丽不少，现在也是，按照它的机能来说，只要自己的身体发出了危险的信号，那不管自己的意识如何，它都会无视其他，“擅自”展开魔力，毁灭掉一切让她的身体感到不安的因素，而这种力量，正是现在的爱丽所正好需要的。

“不过具体应该怎么做呢，如果单纯地认识到危险就可以的话，我从刚才开始就已经觉得这个状况很不妙了，但它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反应，意识没能得到身体的共鸣，是深度不够的原因么，或者是零时的记忆领域强度太高，把我的意识和身体完全隔绝开来了也说不定，那这样的话…”

而当爱丽终于找到摆脱这困境的突破口的时候，她身处的这记忆场景的往来变化，也依旧没有停下来…

“记忆的位置又发生了改变么，真是不让人省心。”

一而再、再而三发生这种事后，爱丽也不再为之感到惊讶，稍微叹了口气后便接着把心思放在自己所想的事情上。

而这次她所来到的地方，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山丘，和煦的阳光洒落在各处，温暖舒适，漫山遍野花香迷人，再加上轻盈地飞绕在四周的蝴蝶和蜜蜂，以及时不时传出的鸟鸣，着实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